轩辕明德与她之间,原本只是各取所需,可是这种各取所需,都到现在,却有些慢慢地变了味道。
贺兰悦心里隐约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极为微妙的变化,可是,她不愿意主动去戳破。
她很害怕,自己所以为的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轩辕明德微微笑了笑,“说的也是。”
轩辕明德说完,便是缓缓垂下眸子不说话了。
贺兰悦一边烤着火,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我父亲,真的是护驾而亡的?”
贺兰悦这话出口后,轩辕明德的脸色微微僵了一下,这才徐徐说道,“当日之事,本王并未亲见,不过,大家都这么说,大抵是……错不了的。”
贺兰悦抿紧了唇角,“希望大家说的都是事实,若有一天,我发现,这个天下欺骗了我,我会以我的方式,报复这个天下!”
她穿越而来时,贺兰成就死了,可是,她却能够从原主残留的怨念中感受到原主对贺兰成那种深深的尊敬与挚爱。
凭直觉,贺兰悦觉得贺兰成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可现在,她势单力薄,想要找出贺兰成身死的真相,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轩辕明德听了贺兰悦的话,黑亮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这才转开了话题,轻声道,“放心好了,即便你父亲的死真有什么曲折,你真摊上了什么大事,本王也会护你周全。”
贺兰悦诧异地看了轩辕明德一眼,随即打着哈哈说道,“你这是想感动我,从我这里套方子吧?”
轩辕明德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没有再多话,“晚些时候,太子殿下怕是要过来了。”
贺兰悦眉心微微一拧,“他来?治病?”
轩辕明德点了点头,“你治好了荣侧妃,这么大的事儿,太子殿下早就有所耳闻,只是碍于自己的面子和身份,一直都在迟疑不决。”
贺兰悦了然地点点头,眼中顿时就是一亮,“那照你来看,轩辕明远若是来求我,我所求之事,会不会成?”
轩辕明德脸色凝重,“不好说。”
轩辕澈那里态度坚决,轩辕明远就算是去求他解除婚约,只怕也会碰一鼻子灰。
贺兰悦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没有再多说,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轩辕明德又坐了一会儿,便是起身离开。逍遥王府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置,他不能出来太久。
轩辕明德走后没有多久,轩辕明远便是真的悄然而至。
说是悄然而至,实在是因为轩辕明远来得太低调了。身为太子,身边竟然没有带一个随从,进了兰心医馆之后,更是要求贺兰悦屏退了所有的旁人。
贺兰悦何等精明,只看轩辕明远这架势,就知道,轩辕明远所求之事,大抵就是轩辕明德口中所说的隐疾了。
贺兰悦倒是也很配合轩辕明远,屏退了所有人。
医馆里只剩下贺兰悦跟轩辕明远的时候,轩辕明远这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你,这段时间还好吧?”
当初贺兰悦愤而离开太子府,轩辕明远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后来,被轩辕澈叫去训斥了一顿,再后来,又听说贺兰悦在外面开医馆,抛头露面的,他这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了,总觉得对不起贺兰悦那为国捐躯的父亲!
贺兰悦似乎并没有看出轩辕明远眼中的愧疚,轻轻地挑了挑唇,“我很好,你不都看见了吗?”
轩辕明远的本性或许并不坏,但是轩辕明远花心,视女人为玩物这种大男子主义的心态,她就不喜欢。
轩辕明远碰了一个软钉子,脸上有些讪讪,“本宫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
“我只会看病。”贺兰悦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轩辕明远。
轩辕明远微微红了面皮,“本宫的确是来问诊的。”
虽然这事儿,跟贺兰悦提及有些不大合适,但,贺兰悦是他未过门的太子妃,早晚都是自己的女人,这事儿,贺兰悦迟早会知晓,还不如早点儿跟她摊牌,没准自己还有可能从她这里讨到什么良方!
贺兰悦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太子殿下面色红润,气息绵长,身体各器官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此刻来问诊,莫非是那寡人有疾?”
轩辕明远闻言,这脸顿时就更红了。
贺兰悦淡淡朝着轩辕明远扫了一眼,不疾不缓地开了口,“为太子殿下诊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太子殿下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轩辕明远剑眉拧起,“除了解除婚约,其他的都可以。”
贺兰悦闻言笑了,“巧了,除了解除婚约,其他的要求,我都不稀罕。”
轩辕明远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随即轻轻叹了口气,“你非得让本宫难做?”
“你是太子殿下,是皇帝的儿子,你跟皇帝亲口去提解除婚约,皇上怕不会为难你。”贺兰悦说得轻描淡写,可这心里到底还是拿不准轩辕明远的态度。
轩辕明远如今虽是太子,可为了讨好轩辕澈,在他登上帝位之前,怕是不会忤逆皇帝的意思。
轩辕明远又抿了抿唇角,这才轻轻叹了口气,“贺兰悦,嫁给本宫,对你而言,就这么不能接受?”
贺兰悦轻呵了一声,“太子殿下府上美女如云,不差我一个。”
轩辕明远被贺兰悦这么一噎,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本宫会好好考虑你的条件。”
轩辕明远说完站起了身,逃也似地出了门。
贺兰悦扫了一眼轩辕明远的背影,心事更重了。
她总觉得,她跟轩辕明远的婚约不简单,而今,轩辕明远甚至为了保住这道婚约,宁愿不治他那个寡人之疾。
贺兰悦抬手揉了揉眉心,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万人迷,轩辕明远在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之后,为什么还会坚持维系这份婚约?
只是因为觉得对不起贺兰成?这个理由,她是决计不信的,皇室之中,又有几个真正有良心的?
贺兰悦自嘲地笑了笑,总觉这周围似乎有一张网朝着她铺天盖地地罩下来,而她是那网中的鱼,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