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飞凤更觉好笑,却牛头不对马嘴的忽然问:“听说,你儿子我那七姐夫,是唐帝的种。”
刘静面色发青,张口预言,却被尉迟飞凤冷笑抢先:“那么敢问刘大人,您一个女人还生下了皇子,为何不入宫为妃坐享富贵荣华,却偏要穿上男装跟一群男人争权夺利指点江山?”
“不要告诉我,你的思想让你无法屈就自己,无法接受跟一群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也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单纯的想为你的男人尽一份力,想用你微薄的力量去保护他!”
“更不要告诉我,你当政那么多年从未枉杀无辜人,就连谋害算计战王府都纯粹是为了天下百姓!”
一字字一句句,逼得刘静有些窒息。
“我没……”
“哼!”
尉迟飞凤冷冷打断她:“刘大人,人在做天在看,你敢昧着良心说,我也一个字都不会信!”
刘静憋得面红脖子粗,好一会儿才大声回道:“我承认,大局之下,我的确做不到妄杀无辜,但你也清楚,一个国家想要更好的发展,就必须推陈出新,而推陈出新就必有过程,这谁也避免不了,至少,现在你所看到的唐国很太平,不是吗?”
“呵。”
尉迟飞凤笑了,笑得讽刺:“太平?眼下确实太平,可这种太平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丞相大人,摸摸你自己的良心!”
“你那些年勇猛直前的推陈出新,若没有战王府在背后镇压四方鼎立协助,仅仅只靠唐帝,会成功吗?”
“喝水尚且不忘挖井人,可你们呢?做着百分之一的事,受着百分之百的名,不但心安理得理所当然,还脑子有坑成天被害妄想!”
刘静窒了窒:“你,你根本不知道……”
“你所谓的身不由己,我为什么要知道?”
尉迟飞凤冷冷看着她:“刘静,大家都是聪明人,立场不同各自为营很正常,你又何必扯那些大旗来糊弄人?”
刘静握紧拳头,不说话了。
“我从没想过当什么战王妃,却偏偏当了,至于怎么当上的,你比我更清楚。”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刘大人,自己不安分惹是生非,就不要怪别人自卫反抗啊。”
刘静面色又青又红,咬牙切齿:“你当真要这么绝,明知我不愿意进宫还非要逼我进去不可?”
尉迟飞凤翘起二郎腿,懒洋洋托腮看向面目有些狰狞的女人:“刘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逼你进宫了?那分明是后宫娘娘们的意思,我全程只是没反对而已。”
“你……”
刘静气得说不出话来,可确实,不论是她还是唐帝,都没有证据证明战王府出力诱导过皇后等人。
好半天,她才磨着牙又道:“你真的,不会发动战争?”
“刘大人这话,是不是问错人了?”
尉迟飞凤看刘静的眼神都带上了某种色彩:“我真好奇,就您这智商,当初究竟是怎么当上丞相的?空降?”
“你……”
刘静气得差点没跳起来,好一会儿才将那口恶气压下去,冷冷一笑:“实话告诉你,在知道你存在的时候,我就开始研制火药,如今威力虽依然不如你所造,但也有一战之力。”
尉迟飞凤乐了:“刘大人这是,想要以此威胁我什么?”
刘静勾唇,笑得胸有成竹:“你这种人,受过残酷的专业训练,意志强大到绝情,倘若仅仅只是你,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应付,可偏偏你对百里瞳动了真情,而他的立场,不能主动发动战争……”
尉迟飞凤不语。
刘静端起茶来,慢悠悠的抿了一口,神情享受:“合作吧……”
“你代表战王府做我后盾,护我娘两入驻后宫安平富足,我为战王府做帝派内应,避免双方彻底撕破脸恶战。”
尉迟飞凤啧啧称奇:“刘大人,你哪来的自信?”
刘静冷冷一笑:“我能年纪轻轻位及丞相,自有原因,不信你可以试试。”
“哦,那好,那你可以滚了。”
尉迟飞凤笑着瘫进椅子里,摆手赶人。
“你……”
“奉劝一句。”
尉迟飞凤笑得慵懒阴森:“看好自己的底牌哟,不然,关键时刻没东西威胁我,就太尴尬了。”
刘静硬生生被气走了。
尉迟飞凤悄悄从窗出,上屋顶,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是我搞错了?”
后山顶的平地上,师兄弟几个神色凝重的在开会。
听到脚步声,“探讨”的内容立马就变成了各种调戏某醋王。
尉迟飞凤白眼一翻,走了过去:“刚才趴屋顶偷听的,就是你们吧?都听见了?”
师兄们整齐划一,全都看向百里瞳。
百里瞳摆摆手,示意他们滚蛋。
待人走后,他才神色复杂的看着尉迟飞凤,慢慢点了下头。
尉迟飞凤神色如常:“没有什么要问的?”
百里瞳迟疑了下:“嗯。”
尉迟飞凤挑眉:“过期不候啊。”
百里瞳有点挣扎,但最终,还是点头“嗯。”
尉迟飞凤笑了,刚要开口就被他忽然一把抓住,不禁挑眉:“抓我干嘛?”
百里瞳有点尴尬,但又很认真:“怕你丢了。”
尉迟飞凤心头悸动,也有些忍俊不禁:“那你可要拉紧了。”
“嗯。”
“真不问?”
“嗯。”
“真真不问?”
“嗯。”
“王爷,你属傻瓜的吧?”
“可能是。”
“……”
百里瞳忽然又道:“我想杀了她!”
尉迟飞凤知道,他说的是刘静,因为她刚才拿他拿战王府的使命威胁了她。
“可是……”百里瞳苦笑:“我的立场,不能动她。”
刘静手里的火药,即便威力不如尉迟飞凤的,也足以让唐帝为之趋之若鹜,不顾一切!
这样一来,杀刘静就说不定会刺激到唐帝,让他什么都不再顾忌的直接撕破脸……
而且,刘静能够年纪轻轻位及丞相,在政这么多年无人能够撼动,虽有部分唐帝的原因,但更主要的还是她能力出众城府够深,这样的她,不可能不为保命留后手!
尉迟飞凤莞尔:“其实,死并不是最可怕最痛苦的折磨,而是最痛快的解脱。”
人生最痛苦不过——生不如死!
百里瞳良久,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啊……”
尉迟飞凤浅笑:“她一心求生,就让她好好活着嘛,但她以外的人,我们就没必要去担保什么了。”
京城,李府。
“您这就要走?”
周慧云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您才刚来!”
“京城太乱,不适合你母亲养病,而且家里还有事。”
周文轩文质彬彬,浅笑温和,任谁看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人,才是周家真正的顶梁柱,与尉迟擎天一个等级的存在。
“可也用不着那么急呀。”
周慧云努力想要争取:“如今丞相府出事,公公婆婆都担心得很,您这时候来却不帮忙……”
周文轩皱了皱眉,打断她:“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那个战王妃吗?只要不去招惹她,以战王府的立场和尉迟擎天的脾气,根本不会有李家什么事。”
周慧云窒了窒,很快又像个小女孩般跺脚撒娇:“爹,您这话说的,好好的我干嘛去招惹那个战王妃嘛。”
“那就好。”周文轩似真信了,转头催促周玉华:“天色不早了,快去准备,不然今晚肯定露宿荒野,你八婶那身子可承受不起。”
根本不等周慧云阻止,周玉华一溜烟就跑了,气得周慧云直跺脚。
周文轩视若无睹,转头对从头到尾不敢吭一声的女婿李正说道:“慧云被我们宠坏了,脾气确实不好,但心地还是善良的,你若觉得委屈便与我说,我替你教训她。”
李正刚要点头附和,就感觉周慧云狠狠瞪来,赶紧改口:“不不不,慧云很好,人很好,脾气也很好,她……”
周文轩笑出声来:“自己的女儿什么样,我比你清楚,你就不用昧着良心夸她了。”
李正讪讪笑,倒是周慧云又气又羞:“爹,哪有你这样说女儿的。”
很快又想起什么似的,命令李正:“相公,你先出去,我有话……”
“他是你丈夫,夫为天,有什么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的?”周文轩大胆她,又与李正说道:“虽然慧云是我女儿,但我还是要说,女婿啊,你不能太惯着她了,不然她迟早要捅破天的。”
李正非常感动。
他曾经做梦都没想到,与尉迟擎天齐名的周文轩会看上平庸至极的他,还将掌上明珠嫁给他,而且多年来,一直视他如亲子,关心爱护之意半点不比周慧云少……
可是,凭良心说,周慧云虽然母老虎了点,天天揪着他耳朵管着管那,可对他,对他父母儿女,确实真心实意没话说!
如此一来,一边是岳父大人,一边是娘子大人,他他他,到底要不要应和岳父大人一声?
周慧云却很干脆的黑了脸:“爹,有些话,您确定要让相公听到?”
周文轩微微一笑,坦然豁达:“女婿是半子,为何不能听?”
周慧云跺脚:“爹!”
“慧云,你是女子,就该有身为女子的本分,相夫教子侍奉公婆才是你该做的和能做的。”周文轩神色忽然严肃起来,眼神里甚至透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