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云一听不得了,甚至恼羞成怒:“说到底,无论我多努力多拼命,爹还是因为我是个女儿而看不起我,可生是女儿身又不是我想的,更不是我的错!”
吼完这些,她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转身跑掉。
李正吓了一跳,起身就要追,又想起周文轩在:“这个,岳父,那个,我……”
“去吧。”
周文轩望着周慧云背影,无奈叹气:“你确实很努力,可,却努力错了方向啊……”
周八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除了接走自己夫人,啥也没干就走了,雷厉风行得让尉迟飞凤都有点懵,搞不清楚他大老远来这一趟是干嘛。
难道真只是接人?
糊里糊涂还没搞清楚,整日荒唐风月的尉迟四爷病来如山倒,严重到求医求到尉迟飞凤这里来。
偏在这时,唐帝昭告天下,刘凡是刘静为他生养的皇子,并册封刘静为惠妃,又以皇子们的年龄算,刘凡为大皇子,尉迟娉顺理成章为皇子妃。
唐帝甚至抗下所有压力,给刘静一个风光的封妃大典,日子定在五月初八!
尉迟四爷病倒,作为女儿的尉迟娉不能不回去,可回去,时间就紧张了,她哪怕来回日夜兼程的赶,也最多只能住一晚,不然赶不上大典……
于是很自然的,她又想到了尉迟飞凤。
“九妹,您能不能用你的飓风带我回去?”
尉迟飞凤一听就皱眉。
“七姐,你确定?姑且不说飓风那暴脾气愿不愿意,就你这小身板……”
“受得了的受得了的。”
尉迟娉点头如捣蒜,生怕慢了尉迟飞凤就反悔:“九妹,求你了,要来得及,我也不愿给你添麻烦,可我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
说着眼泪就成串成串的掉。
尉迟飞凤十分为难:“祖母和四婶也催我催得急,我是准备交代好府里的事就马上启程,要不,我等等你?你先回去跟惠妃娘娘再商量一下?七姐,不是我不愿意带你,实在是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可是皇子妃,我要是把你颠簸伤了,回头可没法跟惠妃娘娘和皇上交代。”
一句皇子妃,把尉迟娉捧得飘飘然,但很快,现实又狠狠把她摔下来:“摊上那样的爹,我有什么办法?”
可再怨再恨,那都是她亲爹,也与其浪费时间哭泣悲伤,还不如赶紧回宫找刘静“商量”,免得尉迟飞凤真不等她。
当天傍晚京城百姓便看到,战王妃骑着飓风带着个人,领着一队人马飞奔出京。
次日大早,镇北城百姓便看到了战王妃一行进城,直奔尉迟府。
虽然接连送信一催再催,可谁也没想到,尉迟飞凤会回得这么快,尉迟府上下反而有些措手不及,而尉迟娉也不出所料,不堪颠簸的晕了过去。
看到带她赶一夜路的尉迟飞凤脸色也不太好,接管内宅大权的二夫人周氏,直接拨开眼里只有皇子妃女儿的庞氏。
“战王妃路上怕是连水都没来得及喝吧?要不先去洗漱吃些东西,回头再去给四叔看诊?”
庞氏一听就不乐意了。
虽然她女儿的皇子妃已经铁板钉钉,可到底还没有子嗣,地位不是那么稳,这时候四爷要是有个好歹,天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来!
倒是尉迟飞凤善解人意:“二婶,您还是照以前那么叫我吧,再怎么我也还是您侄女,叫战王妃太生疏了,而且,信上的情况看来,四叔比我要紧多了,我待会儿去四婶那边打些水洗把脸,醒醒神就行,倒是厨房这会儿有热粥或者热汤的话,给我送点过去垫垫肚子也好。”
庞氏听着都感动了,拉着尉迟飞凤就红了眼眶:“飞凤,四婶我,我真是不知怎么感激你……”
尉迟飞凤边与她客套,边往南院去,路上还尴尬提起尉迟娉不堪颠簸晕厥的事,惹得没心没肺的庞氏都惭愧不已,直说四房给她添麻烦了。
周氏则立马吩咐妈妈去厨房把原本给老太太炖的鸡汤端去南院,又吩咐人照顾尉迟娉,安置随行而来的战王府侍卫,支人告知老太太……
这才转身跟进南院。
“我能力有限,最多最多,药材都能凑齐的情况下,给四叔再续三个月的命。”
尉迟飞凤的诊断结果一出来,庞氏便两眼发黑的瘫倒了。
闻讯赶来的老太太虽然目露悲戚,但也不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听后倒是意外的镇定。
二爷尉迟文博正好在家,开口便直奔主题:“都需要些什么药材,你直管写出来,只要是花钱能够买到的便不是问题。”
“别的我帮不上,银子的话我也出一份吧。”
五爷尉迟云卿也开口。
被掐醒的庞氏一听,感动得眼泪鼻涕一起出:“谢谢二伯,多谢五叔。”
没办法,尉迟五兄弟,唯独老四最奇葩,整日吃喝玩乐沉迷女色,扶都扶不起来,要不是庞氏整日拼命争,老大老二又念着亲兄弟一场,时常私下替他填账,光靠每月固定那点月钱,四房那么多张嘴,活都活不下去……
如今四爷病倒,开销太大的话,真不是四房承受得起的!
五夫人赵氏随夫,看得开,并未因为出钱肉疼,但二夫人周氏脸色就不太好了。
老四自己不争气,庞氏还整天疯狗一样乱怼人,她对四房可以说半点好感都没有,如今老四把自己玩完了,却竟然还要他们替他买单!
尉迟飞凤假装不见,让木吉将一直拎在手里的包裹递过来。
“这是我在王府闲暇时提炼的药丹,以四叔现在的情况,恐怕无法自行消化吸收,所以要劳烦二叔费些内力帮帮四叔,每样两粒。”
她从包裹里的瓶瓶罐罐中,翻找出两瓶递给尉迟文博。
周氏一听,脸色更不好了。
要出血就算了,还要废她家男人这么大劲,还不如早点死了干净些!
尉迟文博看来,这个弟弟虽然荒唐总丢人,但也没作奸犯科真拖过什么后腿,还一直很识趣的不争不抢……
如今他玩脱了,也没多少日子了,实在没必要再计较什么了。
可他手才抬起,尉迟飞凤却“啊”一声,又把药收了回去。
“我差点忘了,二叔忙得很,这三个月也不一定能天天在家……”手一伸,将药递给尉迟云卿:“五叔,这事还是交给您吧,反正您几乎不出门。”
话颇有道理,谁也没有怀疑,唯独尉迟云卿眼皮直跳。
不过,他还是接过:“怎么帮?”
以要指导尉迟云卿为由,尉迟飞凤顺理成章把其他人全赶了出去。
“五叔,许久不见,十分想念。”
面对笑容可掬的尉迟飞凤,尉迟云卿拔腿逃跑:“你,你这次又想看谁?”或者是天气?
尉迟飞凤勾唇,笑得像个狼外婆:“既然五叔这么爽快,那我就直接问了。”
猛然一大步,直接把尉迟云卿吓跌坐进椅子里:“现在,立刻,马上,赶紧的给我把药喂下去!”
尉迟云卿:“……”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发威看得紧,反正上官颖儿母子三人,从头到尾连影子都没见过,尉迟飞凤懒得问,完事便回翠竹苑睡觉,美美睡到入夜才爬起来。
一个人吃饭没味道,也不好委屈几位跟来的师兄,干脆连木吉木珂和安欣安和也招了一起,挤着围了一桌,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愣是混了一个多时辰。
尽管有些事情已经公之于众,没有必要偷偷摸摸,可尉迟飞凤还是偏好三更半夜摸药地,偷的就是那种感觉。
一行摸黑也手疾眼快,三两下便搜刮了满满几个大包。
正准备撤退,八师兄忽然眼尖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竟往药地里钻。
“战,战王妃?!”
半夜三更忽然被堵就够吓人了,看清是谁后,清婉和彩玉更加心虚,直接跪下就拼命求饶:“战王妃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尉迟飞凤眸光一闪,指着满地狼藉就沉声喝问:“原来这些是你们弄的!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竟然……竟然敢……木吉木珂,给我打!”
扛着大包裹躲在暗处的师兄们,纷纷竖起大拇指,悄悄溜走。
等到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时,他们又带着大把侍卫掉头回来了。
如此声势,很快便把整个尉迟府都惊得鸡飞狗跳……
上官颖儿闻讯赶到的时候,药地周围已经灯火通明围了很多人。
清婉和彩玉已经被打成猪头,还拖出药地扔在边沿的地上,旁边乱七八糟的散乱着切口新鲜的断藤碎花……
“把她们都给我吊起来,什么时候想起来说清楚了,再放下来!”
眼见老太太也赶到了,尉迟飞凤沉甸甸看了上官颖儿一眼,拂袖就走。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上官颖儿的眼神,都透着强烈的恨意……
那可是大爷定的继承人啊,战王宠上天的战王妃,掉根毛都能砸死不知多少人,她们心惊胆战的侍候着,生怕她皱根眉头,这大夫人倒好,非去招惹她,是想害死谁?
众怒之下,算是人赃俱获的上官颖儿,被架回桂院严加看管。
天蒙蒙亮的时候,尉迟文泽醒了。
虽然气若游丝,但好歹醒了,还能吃下些东西,庞氏喜极而泣,大呼尉迟飞凤医术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