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武才人见牧易礼并不说话,又是一个媚眼抛向牧易礼,娇嗔出声,声音很嗲直把牧易礼听出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眼看着牧易礼身子微微的一抖,甘棠在她身后抿着嘴唇偷笑一声,牧易礼听见了转眼瞥了她一眼,后者赶忙摆正了脸色。
“你是武才人?”牧易礼张口声音有些疑惑,脑海中不由就想到了历史上另外一个武才人来。她这话一出,武才人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尴尬,紧接着就是受伤,可还不等她发挥,牧易礼接着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皇上!”几乎是一瞬间,武才人的眼里顿时就嗪了一泡泪,要流不流的十分的惹人怜惜:“皇上真的忘了臣妾吗?您不记得当初与臣妾一起共赏舞蹈的时候了?皇上您最喜欢看臣妾跳舞了,您说臣妾跳舞的时候最美,您都忘了?”
美人身子微颤,声音如泣如诉,被她这眼神看着,牧易礼顿时就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一般。甘棠见这武才人说了半天也没有回答牧易礼的问题,悄悄上前半步站在牧易礼身后,轻声道:“武才人是三年前进宫的,闺名媚娘。”
武媚娘!牧易礼顿时就觉着自己凌乱了,看着面前哭的婉转凄清的美人,她实在是很难将她与那一代女皇联系在一起,眼前这个武媚娘,很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没有脑子嘛!
“咳咳。”牧易礼伸手置于唇前轻轻的咳了两声,这才张口道:“朕最近政务繁忙,的确是很多事都记不得了。”这话一出,武媚娘眼里的不可置信和受伤又扩大了一分,还不等她继续说什么,牧易礼赶忙又道:“不过像是你这样的美人朕还是多少有印象的。只是如今朕不喜欢跳舞,怕是要浪费你的美意了。”
说着牧易礼就有些不耐烦,“你若是穿戴不够就去与皇后说,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音落下,牧易礼转身就走,直把武媚娘看得目瞪口呆。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绝对是我见犹怜的,可皇帝怎么转身就走,还这般的干脆利落!一时间她怔愣住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怀疑难不成自己最近魅力下降了?
胡思乱想之间再抬头牧易礼早已没了踪影,她立刻跺了跺脚,身旁的宫女见状,试探的出声,“才人?我们回宫?”
这话一出,武媚娘登时转头就瞪了她一眼,“废话!不回宫去哪里?”说着她就率先往前走去,宫女立刻快步跟在她身后,她脚步很快,眼看着就要赶上武媚娘就见她突然停住脚步,所幸她还算机敏立刻收住了脚步没有撞在武媚娘的后背上。
“才人?”
“去坤宁宫!”武才人脚步一转,声音微冷,再次快步往前,走路之快让她粉紫色遍地莲的衣裙都翻飞了起来。
牧易礼上了辇轿,侧头去看跟在辇轿边上的甘棠,“我见你刚才与那武才人聊了许久?”
“是。”甘棠本来也是要与牧易礼说的,闻言道:“武才人对皇后娘娘十分推崇,似乎如今皇后娘娘在后宫颇得人心。有很多的娘娘们都与坤宁宫交好。”
柯妙?牧易礼深知甘棠是不会说什么没用的废话的,闻言她脑子登时就转了起来。一旁的甘棠也是悄悄的看了牧易礼一眼,见她思考起来,又道:“夏日里不比冬日,娘娘们出来走走,串串门也是常有的事。就连兰妃的兰坞宫如今也是宾客盈门。”
一提起兰妃,牧易礼的神经立刻就绷了起来,她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饿了甘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上次兰妃滑倒的事与皇后有关?”
甘棠闻言轻声一笑,摇头道:“奴婢没什么意思。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成双,奴婢什么证据也没有,可不敢怀疑皇后娘娘。”听着这话牧易礼一笑暗骂了一声狡猾!所幸甘棠也不是那种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讨厌人,“奴婢只是觉着兰妃娘娘如今养胎,马上就要临盆,这见客的事能免还是免了吧。否则一旦有哪位娘娘,无意间做了什么事,出了什么问题,后悔也来不及。”
“所以呢?”牧易礼挑眉。
“所以,奴婢擅作主张把来兰坞宫做客的娘娘都挡了回去。”甘棠声音低了一分,明显有些心虚。牧易礼听着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这么说,你是假传圣旨了?”
这话一出,甘棠登时把个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一般,“没得事,没得事!奴婢可不敢假传圣旨,只是说娘娘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而已。”
“嗯。”半晌牧易礼才点点头,“这事你思虑的周到,这些没必要的客人不见就不见吧。日后再有人来,就说是朕的旨意,不准打扰兰妃养胎。”
“是!”甘棠声音明显又高了一分,“皇上,有一件事,说来也蹊跷。奴婢思前想后觉着还是应该与皇上说一说。”
牧易礼听着这话,转头看向甘棠。这丫头最近这段时间似乎变的油嘴滑舌起来,看来果然是自己惯坏的?牧易礼顿时开始反思起自己对待身边人的态度问题来。不过不得不说,她还是喜欢这样的甘棠,毕竟她比之之前多了几分正常人的人气儿。
“皇上?”甘棠见牧易礼沉思,轻声唤了一声,牧易礼这才回过神来,“你说。”
“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既然很得各位娘娘尊重,想来皇后娘娘也的确是个贤德之人。可奇怪的是自从上次兰妃摔倒,您问责了皇后娘娘以后,她就再也未踏足过兰坞宫。兰坞宫中平日里的用度也不经皇后娘娘的手,皇后娘娘似乎也有意无意的将兰妃娘娘给忘记了一般。”
“可事实上,那些个来串门的娘娘还都记着这位身怀皇嗣的娘娘,皇后娘娘又怎么会忘了呢?”甘棠斟酌着张口,一字一句的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牧易礼听着微微皱眉,“你想说什么?”
“奴婢愚笨,很多事情都想的不是很明白。只是将自己见到的,想到的都告知皇上。皇上可莫要嫌奴婢蠢笨了。”如今的甘棠比起以前,少了几分自以为是的主张,但却很明白的摆正了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如果一心为着牧易礼,她就不会过多为难和计较。这才是为奴婢的道理。
“奴婢是想着,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过上几日皇上又要微服私访,您不在宫中,宫人们难免懒怠,若是有人有心,兰妃娘娘也不是很安全。”
“兰妃娘娘已经受了两次伤,身子本就极其虚弱,若是再有一次,奴婢很担心小皇子的安全。”甘棠声音里十分的忧心,“如今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庙堂之下都期待着您这个皇子,所以可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这一点也是牧易礼担心的,兰妃如今怀着孩子,虽然她们之间心知肚明这个孩子不是皇帝亲生。可别人不知道啊!她们知道的就是一旦这个孩子出生,兰妃就一定会母凭子贵。这个世界上女人的嫉妒是最没有道理的,也是最可怕的。
“那你认为该如何?”辇轿一晃一晃的往前走去,牧易礼声音有些低,但甘棠耳力却很好。
“奴婢想着和乾宫偏殿也空着,若不然将兰妃迁进和乾宫来?一来就近方便照顾,二来哪里也不如皇上身边安全。”说着她惭愧的一笑,“奴婢想的不周到,具体如何还要皇上思虑。”
牧易礼闻言顿时一笑,“你呀,是把什么都想透了,偏偏还做出这个样子来,狡猾的很。”
“皇上明鉴,奴婢忠心可是日月可鉴的!”甘棠大声叫屈换来牧易礼哈哈的一笑。
片刻之后辇轿停在了和乾宫,牧易礼下了辇轿转头吩咐甘棠,“去吩咐人给和瑞王传个话,就说朕命人做了荷叶鸡,让他来尝个鲜。”
话音落下,她又觉着不妥,赶忙又叫住了转身欲走的甘棠:“别了,先命人把鸡做出来,朕带去和瑞王府。”
莫策虽如今有她的令牌,进宫方便了。可宫中到底很多人的耳目,要想彻底避开也是不容易的,还是她出去好些。
虽然莫策对于他的声誉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可牧易礼还是下意识的想要为他掩饰一二。
甘棠闻言抿着唇轻轻的笑了一声,转身去吩咐了。牧易礼走进殿内换了件出门的衣裳,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鸡就备好了用食盒装上,牧易礼悄悄的出了皇宫。
莫策一早得了消息,立刻就将中午的事推了出去急匆匆的赶回了王府。一进王府他抓住谢长飞就问:“可有客人到了?”
“客人?”谢长飞一愣,“没听说呀!今天有客人来么?”
这话一出,莫策就知道牧易礼没有通知府中的人,他沉默了一下,“去吩咐人备上一桌上好的酒菜,一会儿有客人来。”
“那酒菜备在长梧厅?”这是专门用来待客的地方。
“不用,备在我院中。”话音落下莫策转身就走,谢长飞微微一愣,在自己院中招待的人哪里是客人,分明就是自己人!
待两炷香后,谢长飞看见自己人的时候登时就愣住了,这皇帝与自家主子见面见得是不是太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