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易礼见谢长飞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奇怪,不由的就觉着好笑,“大总管今日这是发财了?”
谢长飞闻言一愣,“皇上别拿草民打趣了。”
“那你怎么眼皮抽个不停?”牧易礼的声音里充满了调侃,谢长飞登时一阵无语,这不是看到你太吃惊了嘛!
“草民许是昨夜没有睡好。”谢长飞一边笑着一边引着牧易礼往里走去,“王爷在院中等着您呢,听说皇上要来了,王爷推了所有的工作,急忙忙的就赶了回来。说来皇上您还真是辛苦,亲自到臣下府上视察。”
“视察?”牧易礼状似吃惊的反问了一声,“朕不是来视察的呀?”
不是来视察?谢长飞一愣,那来王府做什么?这皇帝是不是也未免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旁的不说就这最近几个月的时间也跑的实在是太勤了吧?
“朕就是来吃饭的。”牧易礼很快就解了谢长飞的疑惑,“朕带了几只刚出锅的荷叶鸡,还热乎着呢,一会儿分总管一只。”
……谢长飞觉着自己幻听了,这皇帝未免太和善了些,一点皇帝的谱儿也没有!这么想着谢长飞又是疑惑的瞥了牧易礼一眼,暗道这皇帝不是别人假冒的吧?
“大总管这是怎地这般看朕?”牧易礼心中觉着好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疑惑出声,“难不成朕的脸上有东西?”
“没,没有。”谢长飞赶忙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草民不敢。”
牧易礼哈哈的笑了一声,直把个谢长飞笑的莫名其妙,之后的时间里他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就跟着牧易礼身旁引路,直到把牧易礼引进莫策的院中。
莫策早已等在院门口,眼见着牧易礼过来眼睛一亮,大步就走了过来,“一路上可还顺利?”莫策声音很柔和,柔和的让谢长飞的眼睛更直了些。
“从皇宫到这里就这些个路程,有什么顺利不顺利的。”牧易礼转头嗔了一眼莫策,随即轻声一笑,“倒是你府上的大总管很有意思。”
眼见着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谢长飞又是愣了愣。莫策听了牧易礼的话转头看向他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他这副呆样子。
到底是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几乎不用细想莫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可别逗他,他脸皮薄。”
这不是脸皮薄不薄的事好不好!谢长飞抬眼就只看向莫策,重要的是,你与皇帝说话是什么语气!谢长飞的表情很是好玩儿,莫策看着不禁莞尔登时就明白了牧易礼的意思。他轻笑一声转身拉起牧易礼的手就往里走去,只留下震惊的三魂已经丢了两魂的谢长飞。
谢长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莫策的院中回到自己的院中的,他脑海里想到的总是莫策温柔的眼神和最后那一伸手。
“谢总管?”府中的谋士听说牧易礼又来了王府,阴谋论顿时就产生了,他们特意到谢长飞院中询问,可话问出去了,久久不见谢长飞回复,不由的张口再次询问。
谢长飞被叫醒,转头看向那问话的谋士,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你刚刚说什么?”
“啊?”那谋士也是一愣,以前议事的时候谢长飞总是逻辑最清楚的一个,如今这是?他心有疑惑可到底不清楚原因,只道士谢长飞偶然失神,又重复道:“皇上如今总是来我们府上,是重用王爷么?别是个什么陷阱吧?”
陷阱?谢长飞眼神突然一亮,美人计?
这三个字一出现在脑海中谢长飞就知道不靠谱。旁的不说就这些年来,各地送进京来的美人不知凡几,明着送的,暗着送的,不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到底也是小家碧玉,才貌双全。这些女子莫策都没有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一个男人?
这么说是美男计?又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脑海中,难不成之前的官员下属都想错了,走错了路子?和瑞王喜欢的男人?
这么一想,谢长飞登时一个寒颤,想他也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这些年是处于何等“危险”地位啊!
“谢总管?”那谋士见自己话音落下又是没见着谢长飞回应,不由疑惑的伸手在谢长飞眼前左右晃了一下。
“哦。”谢长飞猛然回神,随即正色答道:“如今王爷正在为着皇帝办事,皇上来的勤些也是应该的。想来是有政事相商,更何况这能有什么陷阱。如今兵权都在王爷的手上,就是有陷阱,也该是皇帝着急。”
“这话说的也是。”谋士点点头,另外另一个谋士赶忙又是插嘴道:“即便是如此,可皇帝总是府里来,总是让人不安心。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帝这般做法也实在是太失风度!”
谢长飞闻言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心操的实在是多余了,莫策心中不知多高兴呢。一想到莫策当时的眼神和话语,谢长飞就不由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众位就不要操心了。”谢长飞实在是不想说太多,以防自己如今心理建设不完全就将话给说漏嘴了去,“具体怎么样,王爷心中有数。若是有需要各位的时候,想来王爷也一定会来询问的。”
事是这么个事,可自从莫策和皇帝重归于好之后,王府中谋士的地位立时就下降了。如今莫策已经很久没有与谋士们议事了,这让谋士们很是惶恐。毕竟吃白饭还是需要很强大的心理素质的。
“各位放心的在府中居住,王爷日后再朝堂之上还需要各位镶助,倒时各位切莫推辞才是。”谢长飞显然很明白这些谋士的心理,这话一出,那些人就登时又是松了口气。
“既是如此,那今日是我等叨扰了。”几位谋士对视一眼,也知道从谢长飞口中也得不出什么答案来,于是一个看起来成熟稳重的谋士张口为这件事做了结束词。
谢长飞轻笑着点点头,随后就端起茶来以示送客。这些谋士都是读书人,自然也识趣的很,因此也就都拱手告辞了。
人一走,谢长飞就仿佛失去了什么气力支撑一般的瘫在了榻上,嘴里念叨着:“这是什么事啊!”
这一边谢长飞在腹诽着莫策和牧易礼,那一边牧易礼却也在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你是没看见你那总管刚一看见我的时候的表情,简直就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莫策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伸手给她夹了一块清香的鸡肉,牧易礼也不吃,只是笑着道,“要说气死人不偿命还是你更胜一筹,你拉着我走的时候,那管家连表情都没有了。哈哈……”
一想到谢长飞怔愣在那里仿佛失魂一般的模样,牧易礼就觉着好笑,“你也太坏了,怎么能这么整人。这让人家可怎么想。”
“谢长飞不会想着,你自来就是断袖吧。他肯定很为自己的过去感到担忧。”牧易礼眼瞧着莫策的脸色黑了下来,笑够了就止了话题,“不过你今日这般做法,怕是要惊得他晚上睡不着觉吧。”
莫策凉凉的开口,“他睡不着睡得着关我什么事。自作聪明!”他显然是将牧易礼的话听进了耳朵里,神色十分的淡漠,“吃你的饭,净操些没用的心。”
……牧易礼被这话噎了一下,心下默默的同情了谢长飞一下,跟了这么一位无良的主子也是有的受的。
“武举的章程可都定下了?”牧易礼嚼着满嘴荷香的鸡肉,一边抬头问莫策,“这几日忙的是不是连饭也没有好好吃。”
“衙上都有饭食,怎么会饿着。”莫策轻声一笑,“倒是你这些日子可有好好吃饭,药可有好好吃?”
听见吃药,牧易礼的眉头下意识的皱紧了,“有甘棠那个唠叨的丫头在,这药怎么能不好好吃。”说起吃药,牧易礼就有一肚子苦水,“那药可苦的很,实在是吃不下去,就不能做成好吃的药丸儿嘛?这每日吃药简直就是要命。”
牧易礼很想念现代的药片,如今药罐子的日子让她觉着十分难过。
“不吃药身子怎么能好,你可不能不听话。”一遇到原则问题,莫策就不那么宠着牧易礼了,张口就拒绝了她的提议。
牧易礼撅了撅嘴,“说起身体来,我倒是想到一件事,想与你商量。”
“兰妃如今身子不是很好,后宫又看似严谨实际上却是跟个筛子一样到处都是漏洞。”牧易礼轻叹了口气:“我们过些日子出门去,我担心兰妃的安危。不管怎么样,我就想着兰妃能够母子平安。”
“甘棠向我提议,将兰妃接到和乾宫偏殿去。可我想着到底不怎么方便,这是其一。其二是我想着如今兰妃已经是众矢之的了,要是再住进和乾宫,那日后怕是更多祸患。”
莫策听着,轻轻的挑了挑眉,“那你的意思是?”
听着这话,牧易礼不好意思的一笑,甚至有些讨好的开口,“我想着你若是与我一起出城,那府上不是空了下来,我将兰妃送到你府上来住上一些时日,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