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一个女子,这军营之中的男人一个个都是大老粗,没来由的一个不留神伤着她了,有的是责任让他承担。
到时候顾临渊真怪罪下来了,黎清和觉得自己又会是一个头三个大。
韩月璃看出来黎清和有意要让自己离开,拍了拍手道:“我知道了,这就去。”
说罢转过身看向败在了自己手下的何天,笑道:“何将军也算是好身手,我不过是取巧罢了,告辞。”
说罢,便同白术一起离开了,黎清和见韩月璃走了,心安不少 ,人也一点点放松了下来,决定回去再补个觉。
而在韩月璃走后,何天惆怅的低着头看向方才被韩月璃击中的地方,思索着该如何精进。
“你刚才听见黎将军如何称呼那位……那位公子了吗?”就在何天正欲抬步离开时,两名士兵从他身后走过,交谈的话语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只听见一个王……什么?后边没听清,不过看黎将军那般态度,想来也是个什么将军吧 ,不过以前怎么没听说呢?”
“将军?别说笑了,我刚才听见黎将军唤了王妃,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所以……”
“王妃?!那明明是位公子啊,王妃……不可能啦!铁定是你听错了!”
两名士兵边走边说重新回去训练自己的去了,可是何天却是满心震荡。
王妃!?王妃?!
如果是王妃的话,那除了安王妃也不可能有别的王妃了,那之前的一切也就都说得通了,黎将军那般恭敬,与王爷那般亲密,除了女扮男装的王妃,何天一时间想不到别的。
想到此何天心里震惊满满,从前可从未听说安王妃有这么好的身手啊,不过若是京城哪家的小将军,又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呢?
对了,安王妃不是出身镇远将军府吗?若是如此,韩大将军亲手教习,的确会有如此好的身手。
何天似乎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解释,想起韩月璃之前点出的破绽,抿了抿唇,干脆也不去休息了,直接转身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训练去了。
韩月璃回到顾临渊身边,陪着顾临渊将当天的军务处理完后,看着天色尚早,两人便一并回了府。
顾临渊整整累了一天一夜,回府刚用完晚膳,两人在软塌上歇息,不过一会儿顾临渊便枕在韩月璃的腿上睡了过去。
夜晚深沉而静谧,京城一些彻夜不眠的商铺酒楼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各家的公子哥们还在为了美人佳肴一掷千金。
却不知一场阴谋动乱正在一点点的逼近。
玄天阁在京城的弟子奉命暗中追查顾宇衡同北蒙的那些死士,宫里清查司的暗卫也在不停 的搜集燕王的情报。
皇上一天比一天衰弱 ,整个人急速的瘦了下去,越发的形容枯槁。
而就在此时一条急报从北境传回了京城,将整个京城惊得震了三震。
“反……反了!伊峙明……他要做什么?!”病榻上的皇上,听得那条急报,气得一把将手边的药碗砸了出去。
可即便怒火冲天,顾宇暄的这幅病体也依旧没有多少力气,震怒之下做的一切也都是徒劳罢了。
顾临渊以及几名大臣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皇帝发这么大的火。
伊峙明本就狼子野心,而且又有顾宇衡做内应,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取个敌国公主老老实实的待一辈子?
这一点顾临渊早就知道,顾宇暄却是天真的觉得没有谈不拢的朋友,自以为可以凭着惠安将整个北蒙安定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兵部尚书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如今北蒙突然举兵来犯,韩将军在边境支撑困难,一切都还指着陛下圣心裁断啊!”
“裁断?朕……朕还裁断什么?丢了两座城池,韩霆威还有北京三万燕羽营都是吃干饭的吗?!咳咳咳咳……”顾宇暄怒气冲冲,幽愤的眼神落到顾临渊身上。
殿中一时间没有一人胆敢说话,纷纷都屏气凝神默默望向了安王。
如今看着安王的脸色似乎好了不少,身子一点点健朗了起来,前些日子还往北大营跑了俩躺,也不知这位安王殿下如今是怎么想的。
顾临渊冷眼看着顾宇暄:“皇兄这般看着臣弟是作何?韩将军和燕羽营在北境已经尽力了,伊峙明举兵十万来犯,北境留守的燕羽营将士不过三万,韩将军手下同是三万将士,一共六万人,被伊峙明包夹埋伏,半个月才丢了两座城池,已是不易,皇兄还要如何?”
听着顾临渊的话,殿中的那些老臣是吓得冷汗直流。
安王殿下这身子刚好,就要这般怼皇上的吗?要怼也行,能不能让他们都退出去了再怼啊,这么听着,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宇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顾临渊说的他怎会不明白,可是在他看来没能守住北境就是燕羽营的责任,就是他顾临渊的责任。
此时见顾临渊这般幽幽的回望着自己,顾宇暄即便心中不忿,可也只能咬着牙道:“按着你的说法,燕羽营和韩霆威就这么一路将城池丢下去也是对的吗?”
“皇兄这般置气又有何用?和亲不过半年多,伊峙明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犯,皇兄真的没想过是为什么吗?”顾临渊冷声说道。
这些天清查司的暗卫已经将顾宇衡的事情查了个清清楚楚,即便顾宇暄不信,证据事实摆在他面前他也不能不信。
再加上身体日渐衰败,顾宇暄即便想做些什么也有心无力。
殿中的朝臣听着皇上往的对话,都是一头雾水,不过隐约的知道似乎是同燕王和北蒙有关。
之前顾宇衡突然被下旨软禁,朝臣们具是一惊,上表请问,皇上却又按下不提,摆明了想要先将此时压下的节奏。
这些时日,顾宇暄养病,顾宇衡被软禁,顾临渊出了管理燕羽营的事,全然不关心朝局,这引得这些朝臣们都有些自乱阵脚了。
顾宇暄沉默了半响,冲他们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吧,北境……有何事,安王带朕执掌。”
殿中的朝臣一愣,往顾临渊那看了看,顾临渊依旧冷着一张脸,随意的行了个礼,领了旨,转身就走,谢恩什么的场面话一句都没有。
几名老臣反应了半天,扭头看着皇帝,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有什么话也都不敢再多说,请了安便退出了立政殿。
人都走了,殿中一时寂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顾宇暄一个人愣愣的盯着一处发呆,半响猛烈的咳了起来。
毓欣姑姑赶忙上前替顾宇暄顺气,待到舒缓过后,顾宇暄仰卧在龙床上道:“毓欣,宣宇衡进宫吧。”
毓欣姑姑放下手里的药碗道:“皇上决定处置燕王殿下了?”
“朕只是想问问他,为何?”顾宇暄疲惫不堪的说道,随后便缓缓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昏睡之中。
毓欣姑姑也没有急,毕竟这些时日的皇上一旦昏睡起来,便不知何时会苏醒。
顾临渊在出了立政殿后,几乎是疾步往宫外走去,一众老臣紧赶慢赶的追着顾临渊,一直到了宫门口才勉强追上。
“安……安王殿下……您请稍等。”兵部尚书好不容易追上了顾临渊,可却喘得连有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齐尚书?何事?”顾临渊顿住脚步扭头看向兵部尚书齐华。
“安王殿下,陛……陛下令您执掌北蒙此事,不知现下咱们该做些什么?还请殿下明示。”齐尚书喘着粗气说着,这个时候其余的几位老臣才将将赶了过来,一个个都是累的不轻。
顾临渊略一挑眉道:“虽说大周是有十年未曾打过大仗了,可从前的规矩齐尚书莫不是都忘了?这点还要本王来说?”
“呃……不,不是,”齐华赶忙摆手,这些年因着皇上特意授令,兵部对于燕羽营的供给等后勤格外的苛刻。
顾临渊虽说在府中养病,没怎么跟这位齐尚书打交道,可顾临渊身边的黎清和却是没少被齐华为难。
此时让他们听令与顾临渊,齐华难免害怕顾临渊会记恨从前兵部苛待燕羽营的事情。
“微臣只是想问问安王殿下可要调配燕羽营?北境那边……殿下又有何打算?”齐华谨小慎微的开口说道,整个人都格外拘谨。
上一次因为公务同燕王殿下有所交集,还是在皇上登基一年后那会儿,如今近十年都过去了,齐华对于这位安王殿下只觉得格外陌生。
顾临渊挑了挑眉道:“京郊的燕羽营暂且不会调动,若有什么切实的打算,本王自会命人来报齐大人,现下齐大人还是赶紧想想如何做好北境的后勤供给吧。”
说完顾临渊便转身离去,齐华搓了搓手,同将将赶来的几位朝臣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位安王似乎还有别事情要处理。
如今北蒙也不是打到跟前了,六部只要按部就班做好一切,也的确不需要顾临渊过多的指挥,反而是燕羽营那便恐怕留给顾临渊的事情会更多一些。
几位老臣轻叹了一声,又聚在一起商榷了一番这才赶紧赶回了各自的岗位。
而顾临渊在刚出宫门,就看到燕王府的马车驶到了城墙边上,顾宇衡从马车上潇洒翩翩的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