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宇衡从马车上潇洒翩翩的走了下来,抬眼正好看到顾临渊,唇角扬起些微弧度:“七皇兄好久不见啊!”
这几日玄天阁玄天阁已经大概查清楚北蒙那批死士的的确确是由顾宇衡抹除了消息,可具体藏在了何处玄天阁的弟子还在加紧排查。
顾临渊看到顾宇衡,知道他心里那些算盘便觉得恶心,可皇上不处置顾宇衡,他也只能各方面防范制衡。
此时顾宇衡过来打招呼,顾临渊一张脸冷着,微微挑眉道:“九弟不是被软禁了吗?今日怎的出来了?”
“哈哈哈,这不进宫找皇上有事吗?看皇兄急匆匆从宫里出来,可是碰上什么事了?”顾宇衡说着,上下将顾临渊打量了一番。
“什么事,想必你比本王清楚。”顾临渊冷声道。
顾宇衡一愣,看着顾临渊的眼睛,突然凑近了几步,低下声道:“皇兄何至于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呢?看着皇兄如今的气色动作,可是大病痊愈了?”
“与你何干?”
“臣弟同皇兄到底兄弟手足,皇兄痊愈怎的也不说一声,臣弟好给皇兄准备贺礼啊!皇兄可是咱们大周的战神,身体痊愈此等大事该当普天同庆才是!”顾宇衡阴邪的笑着说道。
顾临渊抬眼瞪了顾宇衡一眼,冷哼一声:“普天同庆?怕不是本王出殡那日,你才会真心想着普天同庆吧!”
“皇兄说的哪里话,本王是盼着你去死,不过你若是真死了,作为兄弟,本王还是会去给你哭上一哭的!”顾宇衡说到此话便觉得心里堵了口气。
看向顾临渊的眼神中也满是阴毒,原本计划得好好的,顾临渊这幅病体撑不了几日就会一命呜呼,到时候即便皇帝发现了他的企图又能如何?
可也不知道顾临渊这是碰上了什么神医妙手,居然硬生生的将顾临渊这残破的身子救了回来,将顾宇衡的计划全盘打乱,不得不重新打算,故而对顾临渊是恨得牙痒痒。
“让你失望了,近二十年本王都会活得好好的,九弟还是多想想自己吧,伊峙明狼子野心,九弟觉得靠伊峙明就能做到一切,怕不是还没睡醒呢!”顾临渊直白的将话语挑了出来。
顾宇衡瞳孔略微一缩,可随即便对顾临渊知道这个消息确实毫不在意的模样。
“顾临渊,你忌惮伊峙明,本王可不怕!伊峙明不过是完成我心中宏图伟业的一个助力罢了!
你有燕羽营又如何?到最后不也会匍匐在我脚下俯首称臣吗?说不定到时候我心情好能勉强留你和燕羽营那些人一条性命。”
听着顾宇衡的话,顾临渊拳头一点点的捏紧,心中对于顾宇衡所思所想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就冲着顾宇衡这般模样,且不说上位,便是掌权都决不能令其行之。
否则他手底下燕羽营的那些将士都会被屠戮殆尽。
不!不仅是燕羽营的将士,只要是违逆他想法之人都会被屠戮殆尽!
顾临渊沉着脸道:“呵……顾宇衡你心思不小,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胃口和手段能令天下臣服!”
“有没有那就不用你管了!”顾宇衡说罢,甩了甩袖子便往宫里而去。
顾宇衡走后卫平赶忙走到了顾临渊身边:“王爷,燕王殿下……可是说了什么?属下看燕王似乎来者不善啊。”
“来者不善?他何时善过!”顾临渊阴着脸走向马车,卫平抬眼望了一眼顾宇衡进宫的背影,快步跟上顾临渊的步伐。
凑到顾临渊的身畔低声道:“对了王爷,玄天阁中有人似乎查到了北蒙那批死士的踪迹,卫宁刚刚赶过去了,想来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了。”
“让卫宁小心些,别露了马脚,细细查清楚后即刻来报。”说罢,顾临渊直接上了马车。
卫平点头领命,赶着马车往王府回去了。
当天午后,顾临渊和韩月璃正在墨园一道批阅公文,韩月璃对于顾临渊的这些公文军务什么的本不想插手。
可顾临渊同她在一处时总是犯懒,时不时的便将手底下人送上来的文书让韩月璃念给他听。
韩月璃一开始念了两次,也懒得念了,卫宁卫平每次将这些公文送了过来,便总是看到王爷赖着王妃玩闹。
王妃尚且还有正经的时候,可王爷除了正经的事务认真处理,别的例行惯例的都是一推再推。
直到又一次韩月璃被卫宁卫平磨得来了脾气,踹了顾临渊又不管用,甚至还说就让韩月璃代劳处理。
韩月璃一气之下便带着跋扈将那些军务处理完了,当夜还将顾临渊踹到了墨园去睡。
本以为顾临渊能涨些记性,却不想这人似乎是找到了什么简便的法子,每每批阅公文处理军务,韩月璃不在一旁帮他同看,便坚决不动。
卫宁卫平说不动自家王爷,便百般恳求自家王妃。
韩月璃就这么稀里糊涂,被顾临渊捆绑到墨园替他处理公务了,后来卫宁卫平碰上什么拿捏不定的事,一时又寻不到顾临渊,便都由韩月璃做了决定。
现下两人一道批阅公文之时,卫平突然来报说皇上被燕王气得吐了血,都已经命禁卫军将燕王押入内狱了。
韩月璃听着这话,挑了挑眉头问道:“气得吐血了?可有打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有,据说燕王进立政殿时将所有都打发了出去,就连毓欣姑姑都打发了出去。
后来还是毓欣姑姑听得殿内传来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不放心冲进去看了,就发现皇上趴在地上吐了血,之后皇上就下旨将燕王关入内狱了。”卫平如实答道。
“那皇上现下怎么样了?”顾临渊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的问道。
“皇上下了旨后,又吐了两口血就晕过去了,太医们还在立政殿会诊呢?恐怕被燕王这一气,皇上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吧。”卫平不在意的说着。
丝毫没有私议君上的惶恐,反而说得格外轻松。
“卫宁那边呢?可有消息回来了?”顾临渊放下手里的笔问道。
卫平摇了摇头:“还没,卫宁上午就亲自过去了,想来应该也快了吧。”
韩月璃已经听说卫宁那边可能查到北蒙死士的踪迹了,但看着顾临渊紧蹙眉心依旧有些担忧的模样,韩月璃不解道:“临渊,北蒙那些死士有了下落,顾宇衡也进了内狱,想来再如何也不会太过失控吧?”
“我怕那些北蒙死士会失控,这里是京城,若是他们真的在京城之中,乱杀乱砍……”说到此处,顾临渊只觉得心惊肉跳。
抬眼看向卫平道:“卫平,你拿着本王令牌,亲自去趟巡防司,命巡防司加紧京城中的巡逻,若有可疑之人,即刻拿下!”
“是!”
“王爷,不可!”卫平刚刚应下,一个人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进来。
随后就看到卫宁一身风尘仆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顾临渊和韩月璃,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道:“王爷,巡防司的统领谢子真是燕王的人,正是他下令放了北蒙的死士进京的。”
一席话说完,顾临渊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谢子真?!”
卫平也有些难以置信,看向卫宁道:“你……确定吗?比不是查错了?这位谢统领不是都说他铁面无私,对于北蒙最是恨之入骨吗?怎么会是他……”
“的的确确是他,”卫宁轻呼了一口气,看向顾临渊:“属下刚查到此事时,也是大为吃惊,不过属下可以确定,绝没有查错。”
韩月璃看着顾临渊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对策。
“临渊,现下……你想怎么办?”韩月璃轻轻握住了顾临渊的手,柔声问道。
顾临渊沉默片刻后道:“卫宁,北蒙那些死士可有找到了?”
“找到了,不过咱们的人没敢靠得太近,但已经确定了那些死士就在燕王的府邸,为了掩人耳目,燕王还将他们刻意装扮了一番,因此之前没有什么人发现。”卫宁答道。
“既然找到了,那就派人盯紧了,卫平,去北大营让黎清和回来,命他带人去把谢子真以及有所涉事的人统统押下听候发落,若是胆敢反抗就说是本王的命令,有什么责任本王来担。”
卫平领命后一溜烟的便跑了出去,卫宁也顾不上喝口水,赶着回去盯紧北蒙的那些人。
傍晚时分,快到城门落钥之时,黎清和带着一队燕羽营的士兵出现在了巡防司的门口,巡防司的士兵们看到燕羽营的将士皆是有些吃惊。
往常来说,燕羽营的士兵从不会进到京城之中来,更不会涉足他们巡防司的地盘,今日全副武装气势汹汹的出现在这里,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巡防司的统领谢子真是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因着不愿进入军营南征北战的吃苦,在军营之中待了两年后,靠着祖辈的荫封得了京城巡防司统领的职位。
巡防司的工作要说重也算不得重,毕竟可没有边境守城那般艰苦繁重,可要说清闲却也不是末流文官那般清闲,但是闲暇时光也已是足够。
因此这位谢大统领平日排完当值后,便总是约上三五好友喝酒看戏,说是武将粗人,可却皮肤白皙,丝毫没有武将的健壮,一看便是养尊处优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