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彦则五岁之前,还会走路的时候就喜欢到处乱窜,五岁之后有赵彦琮看着读书,但是沐休的时候还是喜欢到处乱跑,经常不知道钻到那个旮沓角落起,然后在众人都快找到宫城外之后再冒出来。
为此,赵彦琮可没少让他抄书。
所以,有重兵把守又如何?
以赵彦则的身手和对宫城的掌握,进去逃脱轻轻松松。
不过余泽轩还是有些担心:“这,会不会太过冒险?若是被人抓住,你这私闯宫城的罪名可就免不了了。”
圣上在的话还好说,可是现在是赵彦琅监国,会这么轻松地放过赵彦则吗?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赵彦则沉思了一下,转身从博古架的一个暗柜中拿出一个小令牌,道:“这个可以了吗?”
余泽轩接过令牌仔细一看,倒抽一口凉气:“你,这……”最后缓过气来,道:“完全可以。”
有此令牌者,可随意出入宫城不受检查。可以想象着枚令牌有多么的重要,故而拥有此令牌者,开国至今也没有几个人,而赵彦则就拥有一块,可见圣上对他的偏心了。
不对!
“你都有这令牌了,为何还要偷摸进宫?”余泽轩有些不明白了,倒是一旁的苏清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
赵彦则拿过他令牌,在指尖上转着把玩,幽幽道:“正大光明不就给了赵彦琅准备的时间了吗?”
余泽轩:“……好了,我没有问题了。”
眼看着是阻拦不了了,还是随着这位小祖宗想干什么干什么吧。
“对了阿则,有件事忘了与你说。温王将舒家的人罢官幽禁了。”余泽轩道。
“嗯?”
这个消息有些劲爆,赵彦则一个手抖,令牌直接从手上掉了下去,被他眼疾手快地捞住。
“罢官幽禁?舒家人是杀了他儿子还是染指了他女人?”赵彦则随手将令牌收入怀中,满脸的不相信。
舒家对于赵彦琅的重要性,就如余家对于他的重要性一样,怎么可能在没有登上帝位之前就对母族下手?防止外戚专权?这也有点儿早了吧?
余泽轩和苏清年摇摇头,表示也不是很明白赵彦琅这顿骚操作为哪般。
哎,不管哪般,今晚还是去一趟宫城再说。
余泽轩见他眼底还缠绕着红血丝,便道:“听青山说你这十几日来一直都是日夜不休地往京城赶,没有好好休息,先回房好好休息一番再议旁的。”
余泽轩不说还好,一说赵彦则便觉一阵一阵的困意袭来,忍不住抬手打了几个哈欠,便道:“那好,我先去睡一会儿。”
待赵彦则走后,苏清年颇为不解的看着余泽轩,问道:“余公子,你为何不跟殿下说明那件事?”
余泽轩负手淡淡道:“说了又能怎样?不过是令他多添一道愤怒罢了。他如今已累极,让他先好好休息再说旁的。”
苏清年一想也是,颔首道:“的确,若是此刻告知,恐怕殿下会不管不顾地直接冲进宫城。呵,无论殿下怎么变,这急躁的性情还是改不了。”
余泽轩笑了笑,不置可否。
赵彦则是被饿醒的。
捂着饿的都快打结的肠子,赵彦则缓慢地坐了起来,抬眸一看窗外,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刻。
都睡了这么久啊,难怪肚子这么饿。
翻身下床,穿戴好后便出了房间,正准备让人弄些吃的过来,一阵饭香便扑鼻而来,赵彦则寻香望去,看到的是庭院石桌之上,摆着几道香味扑鼻的菜肴。石桌一旁,余泽轩端坐着,见他来了,便道:“醒了?想你睡了这么长的时间,醒来必然饿了。”
赵彦则几步走了过来坐下,垂眸一看,皆是他喜欢吃的菜。
拿起筷子夹了几道入口,饿的抓心挠肺的胃总算消停了下来。
余泽轩见他饿得狠了,给他盛了一碗汤,道:“先喝碗汤润润。”
赵彦则道了声谢,接过汤来低头慢喝。
“阿则,顾姑娘如何了?”余泽轩不经意间问道。
赵彦则喝汤的动作一顿,沉默了几息之后,道:“已然全好。”
余泽轩睁大了眼睛,喜道:“当真?”
赵彦则点了点头。
“如此可真是大好。”余泽轩由衷笑道:“不枉你这么久以来的辛苦奔波。”
眼睫颤了颤,赵彦则弯了弯唇角,道:“是啊。”
手指却无意识地捏紧了勺柄。
不知怎的,他心里总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这份不安被他小埋藏起来,故而余泽轩并没有看出来,只为他感觉到高兴。
余泽轩:“那顾姑娘现在身在何处?我并没有瞧见她同你一起回来。”
赵彦则:“阿凌先回玢焉了,半年不曾见顾明,说是想念的很。”
对此,余泽轩不做怀疑,道:“原来如此。”
心头最为担忧的事情之一已然解决,余泽轩很是为赵彦则开心,道:“你和顾姑娘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待事情了解之后,便该成家了吧?”
像是被戳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赵彦则的眉眼都柔和不少,脸上不经意间挂着喜意的笑容,带着这个少年人应有的羞涩,道:“应该的。”
余泽轩笑意更深了。
赵彦则能成家了的话,想必酒泉之下的余皇后和赵彦琮必然开心。
用完膳之后,赵彦则感觉自己现在精神的不得了,随便拉来百来十个人都不在话下,当即就要潜入宫去。
余泽轩道:“这么晚了,而且你才休息好。”
赵彦则道:“不妨事,就是趁现在他们以为我会休息的时候来个措手不及。不然等明日你再看,赵彦琅肯定会把寝殿安排的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见说不过,余泽轩只好说“那你消息行事”。
赵彦则是孤身一人潜入皇宫,速度快的很,没到半个时辰就来到寝殿之外。
趴在对面的房檐之上,赵彦则仔细观察,发现四周布了不少的侍卫守护,想要进去的话还有些困难。
“小馒头,检查殿里面又没有机关。”
外面的守卫对于赵彦则来说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可就是担心进去之后,殿里头有什么埋伏。
大殿空间有限,他可不想一回来就把家给拆了。
小馒头仔细扫描过后,道:“没有什么陷阱。”
很好。
赵彦则稍作准备,犹如猎豹一般匍匐在房顶之上,蓄势待发。
等巡逻的侍卫交接背向而行的时候,赵彦则把握住时机,如脱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稳稳地落在寝殿房顶之上,再快速地点着瓦片离开,躲在屋脊之后。
估摸着找到内殿的位置,赵彦则掀开了几块瓦片,透出幽幽烛火光亮。
赵彦则俯身下看,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什么人,而小馒头也说了里面并没有什么人在,若说有人,也只是他那躺在病床上的老父亲。
挂念着老父亲,赵彦则不做耽误,直接从缺口处下去,像猫一样轻巧落地,抬眸四顾确认无误之后,立即朝床榻快步而去。
“阿爹!”
看清床上之人之后,赵彦琮下意识地短促地唤了一声,蹲在床边仔细地看着圣上的脸。
因为多日未醒加上生病的缘故,圣上的脸色很不好看,双颊都凹陷了进去,看上去跟病入膏肓没什么一二。
就算之前做了心理准备,可看到父亲这个样子,赵彦则还是有些慌乱了。
“这么会病的这么重?”
赵彦则探手搭在圣上的脖侧,指下传来细弱的跳动,眉头蹙的死紧。
“小馒头。”赵彦则转头,如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般盯着它:“小馒头,你有办法救我阿爹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