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顾凌知道了大概，绿水也就没有暗搓搓地藏起来保护，而是随便编了个身份混进顾凌的家里，光明正大地蹭饭吃。
看着那一碟空了一半的点心碟子，顾凌不由得陷入沉思：“不是都说皇宫里的御厨手艺天下无双，为什么你还……”
绿水喝了杯热水润润喉咙，道：“皇宫里的点心是不错，可是顾姑娘做的都是些没有吃过的，尤其是今天这个脏脏包！老实说，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不带腻还有些清苦的点心。”
顾凌今天心血来潮用积分兑了些巧克力酱，做了几个脏脏包出来。赵彦则和顾明不在，那绿水就充当了这么一个试吃的角色。
自己做出来的被人喜欢，顾凌开心地眉眼都弯了弯，扯下一片面包塞嘴里，边嚼边道：“这个女孩子还是少吃一些，热量太高，会长胖的。”
无论是女神还是女汉子，“长胖”二字都是一道晴天霹雳，劈的人瞬间从美食的吸引中挣扎脱离。
绿水犹犹豫豫地缩回爪子，垂涎地盯着剩余的脏脏包，小声嘟囔：“那么好吃怎么会长胖呢？”
顾凌一脸认真道：“也许是因为，吃好吃的代价？”
绿水：“哎（-̩̩̩-̩̩̩-̩̩̩-̩̩̩-̩̩̩___-̩̩̩-̩̩̩-̩̩̩-̩̩̩-̩̩̩）”
许是之前收拾狠了，韩旭阳手底剩余的人忌惮着并没立即找上门来，绿水担忧狗急跳墙，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一来，日子就变得很是悠闲发慌。
绿水闷了几天，觉得无聊便征得顾凌的同意，开始教授顾明功夫，因着只是教他打个基础不算正式教授功夫，也就没有让顾明拜自己为师，称自己为“师傅”。
教了几天后，绿水忽然登门造访，非常认真郑重道：“顾姑娘，你有没有想过让顾明学武从军？”
正在洗萝卜的顾凌一不留神“咔”地一下，把萝卜掰成两半：“啥⊙∀⊙？”
绿水道：“顾明的根骨不错，年纪还小，如果从现在开始学武的话还来得及。另外他脑子不错，可以读兵书，学阵法，排兵布阵，日后没准儿还能成为一名大将军！”
说着说着，绿水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
如果顾明日后能够成长为一名少年猛将，依着他与赵彦则之间的关系，必然会对赵彦则十分忠诚。多了一名忠心耿耿的将士，于他而言只有益处。
当然，现在想这些也是太过遥远，绿水很快就压下心底的那分子激动。
顾凌沉默着将手里断成两截的萝卜洗了干净，一边削皮一边道：“私心来说，我不同意他从军。”
绿水颔首表示认同：“的确，从军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你担心顾明的性命自然是人之常情。”
“不过未来的路都是他自己走的，如果他日后真的想要弃文从武，我也不会拦着他。”
顶多拜托赵彦则打点关系照顾一二。
顾凌在心底暗暗补充道。
绿水的眼神变得有些讶然，像是没有想到顾凌的觉悟居然这么高。
将削好皮的萝卜洗干净了，拿起刀利落的切片。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也没闲着。
“不过我以前倒是没有想过还有这一条路，绿水姑娘，如果要请一位武学师傅教顾明武功地话，你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绿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推荐什么？”
“武学师傅呀。”顾凌理所当然地说道，“顾明现在是个图读书人不假，但是也得有武功傍身才行啊，万一以后他出去游学，我也好放心放他出去。”
更重要的是！
白净书生仗剑走天涯，这个设定也太带感了吧！
想想看，一个俊秀书生游历人间，遇到土匪强盗，不急不忙地抽剑应对。
太酷了！
完全符合顾凌当初对侠士的想象！
觉得可以让顾明来完成这个梦想。
顾凌两只眼睛亮的发光，紧紧盯着绿水道：“还请姑娘能够尽心帮顾明打好基础，想吃什么尽管说！”
绿水虽然不知道顾凌是啥子刺激了，但是这个条件着实诱人，安耐不住点菜：“佛跳墙可以不？”
顾凌：“告辞。”
总之，顾明下了学完成课业之后，还要跟着绿水学基础，光是马步就要扎半个时辰。可怜小小的人儿，每次扎完马步之后，那两条腿打摆子似的发抖。
顾凌回回瞧见心疼不已，好几次想说“算了吧咱不练了大不了回头姐多给你找几个保镖护着”，但是看到顾明即使累到说不出话，但是眼中却没有半分退缩，连一声“累”都没有喊过。
“姐姐放心，这点儿苦我能吃的！”
顾明抬手抹去顾凌眼角的泪花，稚嫩的声音努力地安慰着她。
顾凌垂眸心疼道：“若是坚持不下去，你就跟姐姐说，姐姐会——”
“姐姐！”顾明急匆匆打断她的话，“先生说过，既然做了一件事就要坚持做下去，做到最好，这样才不辜负自己所花费的时间精力。绿水姐姐之前也说过练武会很苦，可是我都已经答应下来了，自然是不能放弃的！”
他昂着小下巴，眉眼间一派坚毅：“我长大了，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顾凌破泣而笑，“得了吧，才过七岁生辰就是长大了？”
顾明瞪大眼睛认真反驳：“自然啊。姐姐你看，我虚岁八岁，按照姐姐说过的四舍五入，那我就是十岁，在入一下，哇，我一百岁了！”
顾凌被他这歪理逗得哈哈大笑，点着他的额头道：“一百岁？那家一百岁的长你这么矮还这么细皮嫩肉的？妖精变得不成？”
姐弟二人嬉笑一番后，顾凌渐渐息了脸上的笑意，伸手捏了捏他的大腿，问道：“还疼吗？”
顾明鼻头骤然一酸，闷闷道：“疼……”
顾凌幽幽叹气道：“疼啊？那就忍着吧。”
抬眸正好瞧见他错愕的表情，眼神似乎在说“这台词不对啊姐姐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不由得翘唇一笑：“不是你说的嘛，自己的选择，跪着也要走完。这点儿痛算什么？我可是问过了，以后等你的基础打牢实正式学功夫，就要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有的是罪等着你去受。”
顾明被吓的脖子一缩，小脸上流露出畏惧，颤颤巍巍地道：“姐姐，你莫要诓我。”
顾凌一巴掌拍他腿上，拍的他一个嗷叫。
“姐姐姐姐！疼疼疼——”
顾凌翻了个白眼，“这事我有必要哄你吗？不信你自己回头问绿水姑娘去。”
当顾明从绿水的口中得到准确答案时，一时有些丧，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精神抖擞地迎接接下来的训练。
自己做的选择，跪着也要作完！
“顾明，你这几日是摔了不成？怎么走路这么怪？”
谢荣发现顾明一连几天都跟老太太走路似的，便关心问道。
顾明一边按着绿水说的穴道按摩一边回答谢荣的问题，“没什么，扎马步扎的。”
“扎马步？”谢荣错愕了，“怎么突然想起来去扎马步？哦，是不是顾姐姐给你请武学师傅了？”
顾明点点头。
谢荣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听说我二哥小时候也请了武学师傅，学了一年下来，身上青青紫紫的没一块儿好肉。兄弟，加油。”
顾明没好气地把他手甩一边去：“去去去，你别咒我啊，我师傅说了，现在只是初学自然艰难，待日后打好了基础就可以了。”
谢荣拱手佩服道：“那等来日兄弟你武功大成，我就靠你罩着了。”
顾明拱手回道：“好说好说。”
“哎，对了，这不要到上巳节了嘛，我母亲邀了不少人去城郊踏青，好像说也要邀请顾姐姐去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