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脚程飞快,没一会儿便到了之前跟颜轻轻同去的山崖边。
她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对着四周的石头照了照,口中喃喃自语,
“我记得应该就是在这附近才对。”
找了一会儿,阿星站在了一块大石的旁边。
这块石头看起来与别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这块石头比其他石头要润滑许多。
她将手伸过去,先是顺着石头的边缘摸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缝隙,在缝隙的周围又仔细摸了摸,有一个可以按下去的缝隙。
阿星手上微微用力,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打开了。
再摸过去,一个凭空的空间便出现了,里面有一个机关,轻轻一按,果然吊索桥就出现了。
她心中不禁感叹,这个机关的巧夺天工,若不是她之前看那车夫曾经操作过,此刻就是想破脑袋都没办法知道这机关竟然这样隐蔽。
顺着吊索桥,阿星轻车熟路地走向山门关。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好,山门关的大门此刻还没有关闭,不用她在多费力气,那自然是好事了。
按照她们刚才来时的记忆,阿星摸到了山门关的旁边,一个侧身就进入了一个单独的空间。
先前路过这里的时候,阿星就有一些在意,因为这单独的空间并不是对称的,那么就证明这里是比较特殊的位置。
从远处看过来,就能看到这空间里面的四周墙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洞。
那时阿星心中就有了猜测,现在大小姐说想要喝酒,她就再跑到这里来确认。
闪身进入这里之后,阿星放缓了脚步。
这里面与外面的温度不同,刚一进来,就能感觉到一阵阴冷和干燥,正是存放好酒的地方。
阿星在每个窟窿里面看了看,果然都是一个一个的小坛子,
“九千岁的酒窖里,想必随便那一个两个也都应该是极品好酒了吧?”
正在阿星晃晃悠悠挑选坛子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什么人,在那里干什么?”
她心中说了一声糟了,本以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这里的人警觉性竟然这样高。
来不及挑选,阿星随后就拿了几坛子酒,闪身掠过了来查看的人,拔腿便跑。
天雷见有人从里面窜了出来,顾不得许多,出手就想要抓阿星。
可是连手都没能碰到阿星,就在眼皮子底下让人给溜走了。
天雷皱了皱眉,“好俊俏的伸手,没想到居然低估了这人。”
想过之后,纵身便追了上去。
阿星在前面几个翻身就已经把天雷甩开了一段距离,天雷实在追不上,就在她身后喊道:
“前面的小贼到底是何人,知不知道擅闯九千岁的禁地后果是什么?”
阿星脚下丝毫没有减缓,倒是抽空回了一句:“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告诉你,我是谁。堂堂九千岁,难道还在乎这几坛酒吗,别追了,你追不上的!”
虽然天雷实在不愿意承认,但是的确已经看不到了那人的身影。
地藏墙遭贼,原本天雷还有些犯愁如何跟千岁回禀,好在他有过耳不忘的记忆,这女子的声音,他在白天的时候,听到过!
与此同时,山门关内。
地火跪在地上,脸色又红又白,一言不发也不敢抬头看面前的寻盏。
寻盏一身月白色长袍,领口微微松散,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整个人万分慵懒地斜靠在贵妃椅上,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扔着手中的悠悠球,
“你是说,非但没有拿到东西,还被一个女人搞成了这副样子?”
地火吞了一口口水,只觉得失了半条裤子的右腿隐隐发凉,
“千岁,是地火办事不力,还请千岁降罪。”
“降罪?那你便说说,我如何罚你才好呢?”
地火一个头磕在地上,“地火两次让千岁失望,已经是罪该万死,要杀要剐,只要千岁开口,地火绝对不会皱眉头。”
寻盏一抖手,悠悠球便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狭长的桃花眼正睨着地上的地火,出过那么多的任务,也没见他如此狼狈过。
想来也是,堂堂七是男儿,居然被个女人打得脱了裤子。
寻盏薄唇轻勾,还真不知道此刻他应该笑还是发怒才好了,
“那你告诉我,若是我砍了你的脑袋,那竹简便会回到我手上了吗?”
寻盏的语气清淡,甚至声音也并不高,可是却让地火打了个冷颤。
地火知道,千岁的语气越是轻描淡写,就越证明他可能已经动怒了。
丝毫不敢怠慢,地火又磕了两个头,“如果千岁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
“一定将你另一半的裤子,也给那女子送了去?”
寻盏悦耳的声音打断了地火,可他清冽的眼神之中,却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跪在地上的地火,汗都已经湿透了整个后背。
“千岁,那要不然,我还是以死谢罪吧。”
寻盏冷眼睨了地火一眼,薄唇轻起,“不赶紧滚下去,还留在这里闹我的眼。”
看着地火如蒙大赦一般地退了出去,寻盏又轻轻一动手指,悠悠球咕噜噜地就滚了出去,然后唰地一下再被他收回手中。
只不过是拿回一个竹简罢了,他手下的两个得力助手接连失败,何以会如此困难呢?
他想不通。
“千岁!”
天雷急匆匆地声音在门外响起,听起来就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出什么事了?”
推门进来,天雷先是叩头谢罪,“属下刚才巡逻的时候,发现地藏墙被盗。”
寻盏挑眉,“知道是谁做的吗?”
天雷有些支支吾吾地,但最后还是说道:“是……是颜轻轻身边的婢女,名字好像叫做阿星。”
颜轻轻?
又是颜轻轻!
寻盏剑眉间的褶皱越发深刻,“她为何要来偷我地藏墙上的坛子?”
“回禀千岁,奴才刚才出去追她的时候,听她好像说……”
“说什么?”
“说九千岁不会在乎这点酒。”
当然,这是天雷已经美化过得,原版的话,实在有些大不敬。
听到这里,寻盏突然轻笑出声,“连你也没追上她?”
天雷愣了一下,连忙叩头请罪,“是属下失职,请千岁降罪。”
一个要降罪,两个三个都要降罪,寻盏微微眯了眯眼睛,手上用力一甩,原本在他手中的悠悠球,下一刻便嵌入了对面的墙上。
“带上地火,一起去查!”
“是,千岁!”
感受着悠悠球从脸侧擦耳而过,天雷冷汗都下来了,得令之后哪里还敢再逗留,连忙退了出去。
寻盏撩开宽大的阔袖,缓缓在椅子上坐直,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戒指,缓缓转动,
“颜轻轻,颜轻轻……”
出了门的天雷直接去了地火的房间,刚推开门,就见地火正在换裤子,
“千岁有命,我们两个去一趟丞相府。”
地火一愣,“又去?”
“怎么,你还想抗命不成吗?”
“出了什么事?”
天雷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给地火讲了一遍,就见地火瞠目结舌地问道:“又是那个阿星?”
天雷不知道地火今天遭遇了什么,只是皱着眉道:“千岁的心情很差,我劝你还是把嘴闭上,快点准备动身。”
地火咽了一口唾沫,果然不再说话,但是他却回到屋子里面,拿了两条裤子出来,一条自己套上,另一条直接扔给了天雷。
“干嘛给我一条裤子,你不是都已经穿了裤子,干嘛还要再穿一条?”
“经验之谈,我劝你还是穿上,你要是不穿,别怪我没提醒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