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轻轻用轻纱覆面,穿过重重人群。
外面围着的人本来就是看热闹,见有人走过来,也都纷纷让开,颜轻轻没什么阻碍,就直接来到了男人的面前。
她先是伸手去探了探男人的鼻息,男子面色惨白,嘴唇发紫,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看来真的是如同阿星所说的,这个人怕是命不久矣,在这里也不过是躺着等死罢了。
几个小萝卜头见她走了过来,还仔细查看了父亲的情形,还以为她是个大夫,赶紧过来拉住她的裙裾,“姐姐,求你救救我爹吧。”
“爹爹吐了好多血,我们好害怕啊,求你把他救活吧。”
见颜轻轻的眼神依旧是那样,没什么变化,也没有说话,其中一个小萝卜头就从衣服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包。
层层打开之后,里面是几个铜钱。
她伸手留了一个,剩下的都递给了颜轻轻,“姐姐,我留一个铜板,给弟弟妹妹买馒头吃,剩下的都给你,求求你救救我爹吧。”
一时之间,几个小萝卜头的哭声越发凄惨。
颜轻轻心中有些难过,但是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她本想要开口说话,却被人群之中的一个老者叫住,
“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费力了。这男人我之前就看过,他是劳累过度,如今心脉都已经保不住了,药石无用。哪怕是大罗神仙,也不能救他回来了。”
小萝卜头听有人这样说,便看了看手中的一个铜板,狠了狠心就一股脑都塞到了颜轻轻手中,“姐姐,这个我也给你。只求你能够救回我爹爹。”
其实,颜轻轻也不知道自己的医术到底好不好用,又实在难以拒绝这几个孩子的请求。
既然刚才那个老者已经说了,这人如果放在这里,也不过就是等死罢了。
那么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先试上一试,死马当活马医,若是能够医活了最好,就算是医不活,也不算是她下毒手。
这样想着,颜轻轻便转身对老者说道,“这位老丈,想来你是之前给这男子看过病的大夫吧?”
老头捻了捻胡须,点头说道:“正是,以我的医术,现如今就算是用最好的人参做药引,给他吊命,这人也是活不过今天的。我见你一个年轻姑娘,还是不要多加干预了。”
身旁也有人跟着起哄道:“老爷子可是咱们京都里有名的大夫了,他若说是不能治,那就一定救不回来了。”
“就是,你一个年轻姑娘,还是不要管这等闲事了。”
“还是将那几个孩子的钱,赶紧还与人家,收拾收拾给他爹办后事好了。”
颜轻轻根本没有理会人群之中的闲言碎语,只是恭敬地对老者说道:“老丈,还请借老丈的金针一用,既然如同老丈所说药石惘闻,那我再试上一试,也无伤大雅。”
老者显然没有想到颜轻轻如此执着,为了让这姑娘死心,他伸出手摸出随身携带的金针递了过去,“也罢,让你心服口服才是。”
“多谢。”
颜轻轻拿了金针,不理会人群之中的挪揄和嘲讽之声,只是走到了男子的身边,专心致志地回想着昨天晚上,竹简上面所写的,那套可以平气血,顺气血的针法。
金针一根一根插入男子的身上,颜轻轻的额头也细细密密地有了一层薄汗。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男子还是躺在那里。
围观的有人说道:“我看是没戏,还是赶紧把人抬走,免得到时候大将军进城,堵住了道路。”
“就是,这死人放在这里,简直是给大将军找晦气。”
小萝卜头直接跳了起来,“我爹不是死人!我相信这个姐姐,你们都不肯救我爹爹,姐姐一定会救活我的爹爹。”
颜轻轻伸手摸了摸小萝卜的头,希望她能够不负信任。
“哎,你们看,这男人的脸色是不是好了许多?”
“就是,我看他刚才一张脸白的跟张纸一样,现在倒是红润了好多。”
“不会真的救回来了吧?”
颜轻轻也回头看去,也觉得男人黄土色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一点点的红润,而他的心跳也比刚才更加强烈了。
老者拨开人群,几步便走到了颜轻轻的身边。
他低头观察了一下男子的脸色,又翻开眼皮看了看。
最后伸出手,探向了男子的手腕,搭在了他的脉上。
只见老者的眼睛忽然圆睁,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颜轻轻,似乎是在确认什么一般,又拉起了男子的另一只手把脉。
再过了片刻,他张着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人群也是一阵骚动,“老丈,怎么了,您倒是说话啊,不会是直接把人给扎死了吧?”
“死了也正常,赶紧结束这事情,快点散了吧。”
谁知老丈对着人群一抬手,示意他们安静,惊讶地看着颜轻轻说道:“姑娘,你究竟是用了何种办法,这男子现在脉搏平稳,除去一些虚弱的表征之外,身体再无其他异常!”
人群再次沸腾了起来。
“这姑娘把死人给医活了?”
“真的假的,这才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就能救活一个死人?”
听说自己的爹有救了,几个小萝卜头互相看了一眼,齐刷刷地跪在地上,使劲儿给颜轻轻磕头,
“多谢神仙姐姐救了我爹的命!”
颜轻轻心中先是舒了一口气,能够把人救下来就好。
再来,就是想到,原来这竹简之中的东西,还真的能够救人活命,难道里面真的不都是吹牛?
老者脸上带着激动地表情,走到颜轻轻的面前,“小姑娘,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医术竟然如此高明,老朽佩服至极。敢问一句,你是师承谁的门下,竟然有这般起死回生的能耐。”
颜轻轻眼睛一转,总不能说自己师承竹简吧?
她轻咳了一声,“小女师承袁隆平,承让了。”
老者明显愣了一下,他在京都行医五十余载,从未听说过什么袁隆平。
“敢问,袁隆平是哪一位?”
“嗯……”颜轻轻思考了一下,自己刚才不过是想到了就说出口了,没想到这人还要细问。
既然问了,那她也不妨说说:“袁隆平是我心中十分伟大的人,他的愿望,就是让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有食物果腹。”
不光是老者惊呆了,连围观的众人也都惊呆了。
大家心中都想着,能够这么短时间就将死人医活,已经绝对不是大夫能够做到的事情了,说不定,真如那几个小萝卜所说的,是仙女下凡?
这袁隆平,难不成是菩萨的名字!
趁着人群讨论,颜轻轻自知不应该再逗留,她将几个铜板还给了小萝卜头,转身隐去功与名,不言一字的离开。
月明和阿星一直在人群外围观望,见大小姐走了出来,连忙迎了过去,“大小姐,你没事吧?”
颜轻轻摇了摇头,“放心吧,没事。”
“您可是吓死我们了,刚才看你在人群里面,我们怕被人发现,不敢过去,只能在一旁守着。”
知道月明和阿星是真心担心自己,颜轻轻点了点头,“有你们在,我也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等回到茶楼之上,月明这才问道:“大小姐,奴婢怎么从未听说,你有一位师父叫做袁隆平?”
没想到所有人都对袁隆平这么感兴趣,颜轻轻一笑,可面上却做了个瞪眼撇嘴的表情。
月明当即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既然大小姐不愿意说,那奴婢就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