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家吧，以后不用再来了！”王经理板着脸说道。
“还有，这只钢笔的费用，我给你算进货价，但是你必须在三天内把钱补上。”
他指了指钢笔，整个人面无表情，但是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气压。
“我，我没有那么多钱……”徐售货员眼泪都流出来了，涕泪交加，看上去十分狼狈。
“没有就去借，问你爸妈借，问你朋友借，还不上钱的话，我们只好把你扭送到派出所了。”王经理丝毫不留情面，言语十分冷酷。
海棠看着他的侧脸，心底很是崇拜。
即使是刚才温文尔雅的王经理突然变得冷酷，她也半点不会感到害怕，反而还觉得这样很酷。
一个领导，能做到明辨是非，赏罚分明，真的还是特别优秀的品质了。
“小涵，他的位置以后就由你顶替了，也不用再考验，直接上岗吧。我相信你能比他做得更好，顾客的反馈会说明一切。”
王经理对那个长发姑娘这样吩咐道。
他的语气冷冰冰的，显然还有几分余怒。
小涵姑娘倒也没有介意，笑呵呵地应下了，看上去脾气很好的样子。
姓徐的售货员被王经理喊来保安拉走了。
周围的顾客看了一场好戏，现在好戏落幕，他们也就散财，继续自己的购买之路了。
“你们刚才要买点什么呀？”
正式上岗的小涵售货员，笑眯眯地冲着海棠招手。
她有一张鹅蛋脸，下巴微尖，脸型圆润，细长的眼睛不算大，右眼角还有一颗痣，看上去只是一般的长相，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眼睛微微眯着，给人感觉很开朗愉悦的表情，连带心情也变好了。
“我们想买纸笔。”蒋星睿指了指柜台上的本子，直直地看着她说道，眼睛一直盯着她爱笑的眼睛，莫名地被吸引。
小涵售货员低头看了眼柜台，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嫌弃，她一边笑着抬头，对海棠三人委婉地说道：“你们先看看别的，我收拾一下柜台，现在柜台有一些乱。”
海棠有点不明所以，现在柜台上的东西也不算多呀，才稀稀疏疏的本子和纸笔，各自放在一角，没有很凌乱，只是有点吃灰而已。
显然，这个柜台，上一任售货员已经很久没收拾了。
小涵显然有自己的打算，即使海棠没走，当着三人的面，开始忙碌起来，里里外外的走，还拿着毛巾擦了擦柜台。
没一会儿，柜台的玻璃就焕然一新了，从灰仆仆变成白净的像是会反光一样。
就这样，小涵也没有停下，依旧来回奔走，忙个不停。
海棠也来了兴趣，想看看她到底忙些什么，就这么点东西的柜台，还能折腾成什么样？
只是一个没注意，海棠再回头的时候，柜台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上面摆满了崭新的本子，还有纸笔。
柜台下面的玻璃层里，十几只钢笔安静地躺在包装盒里，熠熠发光，尽显尊贵。
看着一切都变了一个样，小涵才算是满意地点了头。
“好咯，现在你们要买什么都可以问我哦。”小涵微笑着说。
海棠点了点头，犹豫了下，开口道：“我还是想买一只钢笔。”
站在她身后朗盛突然开口：“我建议你还是清查一下剩下的东西，免得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掰扯不清。”
小涵售货员愣了一下，随即就笑开了。
笑意一点点的散发开来，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她笑着说道：“放心吧，我早就知道他弄坏那只钢笔的事了。”
海棠抬头看着她，对于小涵人畜无害的认知有了一点改观。
看她笑得那么天真烂漫，很容易就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懂，想来小徐之所以会栽，也不只是因为他偷用供销社的钢笔吧。
“悄悄告诉你们，这边的业绩少，压力小，王经理很少来检查，所以小徐才敢这么做。”
“我之前就发现了，小徐他只敢动那只钢笔，别的都是进口货，他不熟悉不敢用，怕会用坏。这次借着实习的名义来，本来我还想着找个机会踢爆他，没想到你们这么给力，直接把他踹走了，我也能借此转正！”
小涵的笑容依旧天真烂漫，眼底却藏了几分狡黠的笑意。
朗盛“哦”了一声，什么表情也没有，后退一步继续站在海棠身后。
只是好心提醒，既然对方不需要，那就算了。
“为什么你这么自信？”海棠只有这一个问题，小涵好像觉得她能掌控一切，是什么给她的自信？
小涵又是一笑，弯腰凑近海棠的耳朵，小声说了几个字。
蒋星睿心里特别好奇，悄悄地歪了身子靠近，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再看海棠和小涵两人眉目交接就特别着急。
买了本子和铅笔，海棠最终还是没有买那只钢笔。
她总觉得，这样一个容易牵扯上是非的东西，她暂时还是不要了，大不了，回去接着蹭二叔的钢笔。
“娇娇，刚才那个小涵她跟你说什么啊？”
去找蒋婶子的路上，蒋星睿特别八卦的问着海棠。
海棠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微妙，反问道：“你真的这么想知道吗？”
蒋星睿用力点头，说道：“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想知道啊，要不我怎么会问你？”
海棠伸出自己的小手，放到他面前象征性地搓了搓手指。
蒋星睿莫名其妙，问道，“这是干什么？”
海棠骄傲地昂着下巴，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付费啦！”
“想从我这里得到消息就给钱，你觉得这个消息值多少呢？你就给多少，要是我觉得够了就回答你。”
蒋星睿委屈地撇撇嘴，但是心底的好奇心催促着，他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毛钱。
海棠皱了皱眉，继续看他，眼神中显而易见的不满意。
蒋星睿咬咬牙，继续从裤兜掏钱，狠狠心，直接塞了一张五毛钱。
这还是他跟着小旺哥他们一起卖鱼赚来的，不像妹妹不爱买玩具，他攒的钱几乎都用在玩具上面了，剩下就是买本子用。
海棠摸了摸手里的钱，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凑到哥哥耳边，告诉了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