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晋安话落,严卓面色变了变,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而没过多久,方才跑出去的衙卫便快速捧着一本书回来,
“大人,这是巡城司兵马调动时刻表!”
衙卫话落,阮晋安伸手接过,随后翻动起来,
严卓的眸光一直盯在阮晋安翻动书页的手上,额头细汗层层,
片刻,阮晋安目光停在一页未动,片刻,突然抬手在桌面上一拍,厉声道,
“严大人,你方才说你是收到宣王殿下等人遇刺的消息,方才带兵赶往云湖的,可是,如果本官没记错,据当日在云湖画舫上的人言,刺客是丑时三刻才出现的,而如今,本官看这兵马调动时刻表,严大人丑时便带人出了巡城司,那么,本官想请问严大人,严大人难道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猜测到宣王殿下等人会遇刺,还是说严大人压根早就知道云湖会出事?”
阮晋安一席话落,严卓脸色瞬间一白,季九萧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纪槿唇角微勾,左相脸色青了青,严声道,
“严卓,这是怎么回事?”
左相突然出声,瞬间,在场人一愣,片刻,才想起来,这严卓,可不就是左相的门生嘛!
“相,相爷……下官,……”
听得左相开口,严卓面色变了变,将身体转向左相,可嘴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见此,左相脸色一变,出声道,
“此案牵连甚广,皇上派本相与九千岁共同辅助阮大人会审,容不得玩笑,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你只管说就是,本相相信,我等在座三人,都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自不会冤枉了谁去!”
左相话落,季九萧不言语,阮晋安目光淡然的看了左相一眼,
而片刻,严卓突然跪地,颤声道,
“本官并非自己猜到云湖会出事的,是有人送了消息给本官,本官唯恐宣王殿下等人出事,情急之下,方才带人去的!”
严卓话落,孤影殇花冷眼看着他,阮晋安道,
“何人给你送的消息?”
严卓眸子低垂,
“是有人悄悄将纸条传到本官面前的,本官闻此消息,大惊之下,没去巡查,因而不知!”
严卓话落,阮晋安沉默不言,
见此,一旁的季九萧突然悠悠出声,
“云湖刺杀案发生时,本座就在云湖,也直到寅时一刻,才收到消息,除了幕后设计主导这一切之人,本座实在不知,这天下间,还有谁耳目比本座的锦衣卫还灵敏!”
季九萧淡然如风的声音落下,严卓面色一白,
而闻言,阮晋安再次出声,
“九千岁所言甚是,这天下间,没有谁的能力比诺大个锦衣卫更高,九千岁就在云湖,都直到寅时才收到消息,严大人这丑时便得知消息,确实太过匪夷所思,除了凶手以外,不做多想,可是,凶手既然主导刺杀案,又如何会将消息传递给严大人,让严大人带兵去抓捕?
因而,综上所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故意传递消息给严大人,随后又将槿公主婢女设计带出,落到严大人手里,借以栽赃陷害,掩护自己!”
阮晋安话罢,微顿,随后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左相,清声道,
“不知本官的推断,相爷以为如何?”
阮晋安话落,左相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同时扭头,冷冷瞪了严卓一眼,
他能怎么说,说不对?那严卓如何解释提前得知消息一事?
说对,那么便是证明纪槿两婢女是被陷害的,如此,纪槿身上罪名也基本洗清……
“左相?”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阮晋安再次出声,闻言,
左相陡然回神,随后讪讪道,
“依本相来看,阮大人所言甚是,只是,没有想到这背后之人心计如此深沉,差点让槿公主无辜蒙受冤屈!”
左相话落,纪槿面上含笑,心里讥讽不已,
她知道,阮晋安这是再给左相找台阶,
不过,即便知道,她也能理解阮晋安做法,
毕竟,左相入朝多年,其下门生众多,遍布大半个朝堂,又有即将回京,深受天圣皇厚爱的儿子支撑,想要一夕之间,将他轻易扳倒,根本不可能,再者,如今面上虽然不说,但心下都已经明白,这严卓是什么人,留着一个愚蠢的,放在明面上的敌人,总比将他废了,换一个聪明的,不知道的敌人要好!
不得不说,如此做,阮晋安是卖了天大的人情给她,
而左相接了阮晋安的话,阮晋安轻轻笑了笑,将目光转向纪槿,道,
“如今,事实证明槿公主的两个婢女都是被冤枉的,因而,槿公主便也洗清了身上的嫌疑,这几日,委屈三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