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还是上了车。
也相当于是作了妥协。
“我们去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会想着跟一个只见过第一面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孩子,一点担心都没的就上了车。
这不是真正的她。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任何慌张。
问出了口之后,盛尧绪没有回答,过了半晌,她才想起来,他没有办法讲话。
有些讪讪的闭了嘴。
看了看在后座玩的开心的球球,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她垂下去的眉眼,没有看见,盛尧绪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
天才知道,他见到她的第一眼,是多么的欣喜若狂,甚至于好久大脑都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
他的景和,真的回来了。
在消失了三年以后。
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即使她可能忘记了一切。
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安排,球球的出现,父子关系,还有现在回来的景和。
原来老天,对他从来都不薄。
正值中午下班,路上的车有些多,堵了一会,不过好在盛尧绪没法说话,春夏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尴尬,倒是球球一直不停的叫着爸爸,给她气的不行。
刚准备教训他一下,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许城齐。
想到自己出来了这么久,他估计是担心了,也没顾盛尧绪在场,接了起来。
“春夏,你去哪了?”即使是隔着屏幕,她也能猜到现在许城齐的脸色估计有些不好看,他总是对超出自己控制的事情会常常失去耐心。
但对自己和球球,倒很少这样。
“我出来买点东西……”春夏下意识看了身旁正在开车的盛尧绪一眼。
不知为什么,她不想让许城齐知道他们在一起。
听她这样说,许城齐好似才放了心。
“嗯,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马上就回去了。”
许城齐好似放了心,但还是细细叮嘱了两句:“好,别耽误太久,这里你也不熟。”
要是以前的景和,自然是熟,可是现在,没了景和,剩下的只是一个失去了记忆的春夏,只要不碰到盛尧绪,他什么都不担心。
挂了电话,球球立刻在后座嚷了起来:“是许叔叔?我不回去!我要跟爸爸在一起!”
他的表现跟往常格外不同,甚至反常的厉害。
以往球球对许城齐,虽然不是爸爸的叫,可许叔叔却还是甜的很,也很黏他的,可是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完全没看见,盛尧绪在听见‘许叔叔’三个字的时候,眼神猛地锐利起来,就连脸上的线条,也一瞬间绷紧了。
这个男人,是谁?
正这样想着,春夏也问出了声:“球球,怎么了?”
球球脸色一变,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错话,一直不肯再张嘴,拿着小手给自己捂得紧紧的,一脸求助的看着盛尧绪。
“得了。”
春夏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了盛尧绪,果然见他一脸不悦。
不禁心里腹诽:还真当自己捡了个儿子啊,管的宽。
虽然是这么想,可她话却没这么说。
“麻烦您送我回酒店。”
她倒是不客气。
既然刚才是跟许城齐说了马上就好,她也不能耽误太长时间。
“环信酒店,谢谢。”
盛尧绪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吓着了她,也吓着了孩子。
她竟然,带着自己的儿子,还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
并且,很有可能结婚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就有些暴躁了起来。
景和是他的,他们的结婚证还好好的放在床头柜子里,整整齐齐的叠在一处,一点褶皱都没有。
可是这个女人,就给他忘了?
车子猛地停下。
犹豫惯性,春夏猛地往前一载,不过盛尧绪立刻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鼻尖传来好闻的松香味,夹杂着淡淡的烟草问道,不刺鼻,还带着些清香。
不知为何,她只觉得格外熟悉。
后座的球球倒是没什么大事。
嘟囔了一句:“爸爸,开车要注意安全!”
盛尧绪淡淡看他一眼,直接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指尖迅速的抽出支烟,点滴的星火在唇齿间燃了起来。
他在抽烟。
不得不说,上帝造人时是极不公平的,盛尧绪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好,他站在阳光下,便会夺去所有人的目光,精致的容颜更是让人看上一眼就会窒息。
只可惜,这样的人,竟然是个哑巴。
春夏有些感慨。
不过他这么神经的突然停车,就是为了下车抽烟?
真是无语。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盛尧绪此时压抑着多大的怒火,才能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绪。
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在别人怀里辗转反侧,他的儿子糯糯的叫着另一个人爸爸的时候,撕了那人的心思都有了。
过了许久,一支烟燃尽,他才终于上了车。
这次再没有任何问题,知道到了环信酒店,他一句话都没说,一脸的送客。
春夏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得罪了这个说风就是雨的男人,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了车。
刚准备去后座把球球接下来的时候,盛尧绪却突然踩了油门,车子瞬间驶出老远。
直到再也看不见影子。
春夏恨恨的跺了跺脚,这个男人!
还真是让人生气!
不过看球球对他的态度,应该没什么事。
她今天确认了这个,倒也算放了点心。
来日方长,以后总有机会的,况且球球可是她的亲儿子。
这样想着,春夏郁结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正准备进酒店,回首就见到许城齐脚步匆忙的走了过来,还一脸的着急。
“怎么了?”
许城齐向来温润,少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这样的慌乱,她还是第一次见。
许城齐见她好好的站在面前,一颗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没事,不是买东西去了吗?”
这样说着,他的眼底涌起一阵郁色,却没有那么明显。
春夏并没有发现。
这样一说,她才想起自己刚才的借口,“那个……我想买那个,这边没有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