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刚下车,一个雪白的小肉球就冲着她跑了过来。
还没反应过来,球球就抓了她的裙子,想往上爬。
春夏一见他,瞬间红了眼眶,“你这小子,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这几天,她是吃不下也睡不着,生怕他出了什么事,可是他呢,竟然偷摸回了国,还不声不响的给自己找了个爹,竟然还昭告天下了。
越想越气,索性一把挥开了球球的手,别过脸去,明显是生气了。
球球自然知道怎么哄她,几句软话就到了人怀里,白白嫩嫩的小手挽着春夏的脖子,憋着嘴诉说自己这几天受的苦,竟然把她的火气三言两语就给灭了。
盛尧绪站在一边,听的清楚。
她叫什么?春夏?
这是什么名字。
在见到她的第一眼,盛尧绪就知道,她就是景和。
可是现在,她成了春夏?
听球球叽叽歪歪的一阵,春夏实在是懒得听他絮叨了,直接开口:“球球,你得跟妈妈回去了。”
她没有用‘我’,而是用了妈妈,这 就代表着,这句话没有反驳的余地。
球球心里清楚,他这次确实是任性了,可是要他离开盛尧绪,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他就不愿意。
这样想着,他顺势一滑,从春夏怀里溜了出来,跑到了盛尧绪脚边:“爸爸,抱……”
盛尧绪是最烦孩子的,可是球球,他却没有拒绝。
父亲的臂膀往往是最有力的,球球待在盛尧绪怀里,脸上的得意也丝毫不加掩饰:“我喜欢爸爸,我不回去!”
什么?
这小子!
春夏一听他这话,气的都要冒火了,这算什么,她怀胎十月,费尽了心思才给他养到这么大,现在竟然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假爸爸就要留下了?
这个小子!
“你再说一次!”
她看着球球,眼神已经不再温和,充满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球球吓得一缩,窝在了盛尧绪怀里。
小小的身子团成一团,格外可怜。
盛尧绪见她这样,知道她肯定是因为自己之前太冲动,惹恼了她,才会让她这么反感球球留下。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竟然忘记了一切,可是盛尧绪从未想过放弃。
之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只是他说不出话,手里又抱着球球,实在没办法拿出iPad的出来解释。
正在这时,盛夫人终于从里面追了出来。
球球还小,但小腿跑的可不慢,竟然甩下了众人,才跑了出来。
春夏背对着她,盛夫人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身段不错,看起来也很有气质,只是对球球,实在是太凶了。
她刚才听了点只言片语。
“这位小姐,我想您是不是管的太多了?球球是我们家的孙……”
话还没说完,春夏就转过了头,奇怪的看着这满身富贵的老太太,说是老太太倒实在是没礼貌,盛夫人保养的不错,说是三四十岁估计也是有人信的。
见到她的脸的那一刻,盛夫人嘴里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像是见了鬼一般,指着春夏,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你……”
“我怎么了?”
春夏奇怪,这老太太真是有毛病。
不知为何,对盛夫人第一眼就有些不满。
盛尧绪见他们这样,两步上前,左手抱着球球,右手牵着春夏,冲着盛夫人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走去。
他不能说话,自然不必解释。
直到几人消失在眼前,盛夫人才反应过来,呐呐的开口:“她……怎么回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景和死了,就连尸骨都找不到。
那么高的山,这样的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可是没想到,她不仅没死,还好好的回来了。
这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让她一时间竟忘了球球也被盛尧绪抱走了。
“那个,麻烦你先松开可以吗?”出了盛家,春夏看着盛尧绪一直没有松开的手,有些无奈。
他们两个非亲非故,现在竟然搞的这么熟稔,不过才第一次见面而已,传出去只怕别人都不信。
盛尧绪听了她的话,终于止步,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松了手。
可球球却还是抱在怀里。
春夏小心的看了眼他的脸色,确认他不会突然生气,才开口:“球球是我儿子。我想带他回去。”
潜意思便是说,他俩没亲没故,盛尧绪就这么白捡了一个儿子,实在是说不过去。
要是孤儿也就算了,可是球球明明是有父母的。
况且,她还找上了门来。
盛尧绪淡淡的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也说不了话。
这样想着,春夏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可惜,这么厉害的人,竟然是个哑巴,不过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传出来?
显然已经忘了,她刚刚不久还在骂盛尧绪是个无赖,登徒子的事了。
“球球,跟妈妈回家。”
见盛尧绪不松手,也没什么表示,春夏也懒得再耽误下去,时间久了,估计许城齐回来,见她不在,该担心了。
可谁知球球却把头往盛尧绪怀里一缩,小小的糯米音传了出来:“我不,我要跟着爸爸。”
什么爸爸!
春夏简直是被他气死了,俗话说有奶便是娘,可没想到,她养了这小子几年,还不如盛尧绪养了他几天是吧,越想越心酸。
悻悻的看了盛尧绪一眼,他的爸爸可不是这么优秀的人。
可盛尧绪嘴角却挂上了笑意,因为球球的这句话。
也因为她的那个眼神。
有些东西,即使是没有了记忆,可是内心,却还是抹不去。
她可以忘了一切,可是命运不会,它早已将两个人死死的绑在了一起。
盛尧绪转身,抱着球球到了后备箱,熟练的从里面拿出儿童座椅,又在后座安好,把球球给放了进去。
这才走到春夏旁边,打开了副驾的位置,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盛总,我……”春夏实在是无语了,这父子俩是要给她气死吗?
呸,什么父子俩?
她已经被气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