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余明第一次有些可怜景和了。
她没有任何决定权,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别人去决定了,包括她的婚姻,还有她的爱人。
“景和,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还要来的好。”
盛余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走。
景和还在刚才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下意识就想拉着盛余明让他解释个清楚。
“等一下!”
可她刚有动作,就被一旁的人给拉了回去。
盛余明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无奈道:“景和,何必呢?”
景和失魂落魄的看着他走远,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从被关在这里的第一天起,她就失去了自由。
可没想到,连带着她的婚姻,她的丈夫,也早在三年前便失去了。
不过,盛尧绪他知道吗?
景和心里还有丝侥幸。
要是盛尧绪不知道,她或许,还能原谅他。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已经到了初八。
盛夫人一早便来了沁园。
盛尧绪看着自己的母亲,满眼都是凉意。
“阿绪,你……担心,妈妈会帮你的。”盛夫人一脸下了决心的模样,看着盛尧绪说道。
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帮他?
怎么帮?难不成是帮他把这婚礼给搅黄?
可能吗?
依着盛夫人的性子,要她忤逆盛谦礼的意思,简直是比天上下红雨的可能性还要低,他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自从上次回来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出过门。
所有和外界能联系上的通讯工具都被盛谦礼给断了。
就连黎宋,他也再没能联系上。
盛尧绪想了想,脸色跟着暗了下来。
今天,只怕是不会太平了。
“阿绪,礼服。”盛夫人把衣服递了上来。
盛尧绪淡淡看了一眼,便拿着回了房间,不一会儿,便换了下来。
跟着盛夫人进来的化妆师也给他做了造型。
过程中,盛尧绪一言不发,脸色虽然不好,但是却是异常的配合。
连盛夫人,都不由有些惊讶。
“可以走了吗?”做完这一切,盛尧绪有些不满的看着盛夫人开口。
愣了半晌的盛夫人终于回过神来。
她第一次看见盛尧绪穿新郎的衣服。
以前也见他穿过无数次的正装,可从没有这样过,让她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千恩万宠长大的儿子,竟然要被逼着结婚了。
上次的婚礼他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这次又是这样。
这样一想,不由的有些心酸。
都说豪门贵族,可是豪门之间的事情,又岂是这么三言两语就能够说的清楚的?
盛尧绪,便是最好的例子。
见她还没动静,盛尧绪皱眉,抬脚走了出去。
外面早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倒不是为了庆祝他结婚。
反而像是压着他去酒店的一般。
盛尧绪面无表情的上了车。
不一会儿,盛夫人也跟着来了。
到了酒店,便看见盛谦礼和盛余明两人站在门口招呼客人。
盛谦礼还坐在轮椅上,可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红润,好似今天就是他们盛家大喜的日子一般。
盛余明也是,往常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影,此时倒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来,看的让人作呕。
“阿绪。”盛谦礼一眼便看见了盛尧绪。
招呼他到自己身边来。
盛尧绪嘴角挂起一抹笑意,走了过去。
“阿绪,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知道吗?”盛谦礼紧紧的盯着盛尧绪,开口说。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泛起一阵阵的冷光。
盛尧绪不由的在心里冷嗤。
他生在盛家,命中便已经注定,是身不由己。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盛谦礼见状,好似松了口气一般,一直绷着的脸也终于松了下来。
“好孩子,进去吧。”
他并没有提让他招呼客人的事情,就是怕出什么乱子。
盛尧绪心里也清楚,什么都没说,走了进去。
“余明,你跟黎华说一声,看紧了阿绪,不要出什么乱子。”见盛尧绪离开,盛谦礼语气沉重的开口。
盛余明点头,便跟盛夫人说去了。
盛夫人刚去了二楼的化妆间,陈颂正在里面。
盛家包下了整个碧海酒店,就为了这场婚礼。
即使盛尧绪不愿意,可也看得出来,盛家有多么的重视陈颂这个儿媳。
“小颂,怎么样了?”
盛夫人进去,便见到陈颂正在化妆,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她的五官并不出众,可是化完妆之后,倒也让人有了惊艳的错觉。
陈颂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看是盛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姨。”
盛夫人走到她身边,看着镜子里盛装打扮的女孩,一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这即将是要成为她儿子妻子的人,纵使阿绪不情愿,可也没有办法。
盛谦礼的话,不是谁都能够违背的。
“看看今天,你多漂亮。”盛夫人由衷的说了一句,却让陈颂瞬间红了脸。
“没有的。”
她实在是太容易害羞了。
这样的性子,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要是以前,盛家绝不会接纳这样的儿媳妇,因为她配不上盛尧绪。
可是现在……
盛夫人蓦地就想起了景和。
如果是她的话,就算天塌下来,只怕她脸上的笑意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大家教养出来的女儿,终究是不同的。
“黎华。”正这样想着,门便被轻轻敲了两下,盛余明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盛夫人眉头微皱,眼中不知闪过了什么情绪,没人看的清楚。
只见他轻轻拍了拍陈颂的肩,走了出去。
“怎么了?”盛余明正一脸严肃的站在外面,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盛夫人忍不住开口问。
“你去看着阿绪,别出了什么岔子。”盛余明说。
盛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自己这个丈夫,还真是软的可怕。
以前倒是没发现。
盛谦礼说什么,他便会跟着怎么做。
就连儿子是不是愿意,他也丝毫不顾及。
这辈子,他最爱的,也始终只是他自己罢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