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尧绪!”景和再也忍不住,趴在盛尧绪怀里,大声哭了出来。
她仅存的记忆里,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她清楚的从他的眼镜里,看见了自己脸上这个狰狞的伤口,从下巴,一直延伸到了脸颊,触目惊心。
即使以后好了,估计都要留下伤疤。
她这张脸,算是毁了。
景和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想哭。
“没事了,别怕……”盛尧绪抱着她,像是抱着自己最珍贵的珍宝一般,舍不得撒手。
最后还是景和昏睡了过去,盛尧绪才抱着她去了病房。
医生已经下了诊断,这伤口可大可小,只要注意,在医院观察,有情况随时处理,不留下疤痕,也是可能的。
想着景和伤心欲绝的样子,盛尧绪还是让她在医院住下了。
这个人,下手不轻,他也不会让他这么简单的就过去了。
景和醒来的时候,盛尧绪正坐在病床边削着苹果。
整齐的果皮从他手边一直垂到了地上,格外的长,也格外的美观。
球球正坐在一旁,拿着小铅笔写写画画,不知道是在写什么东西。
这一幕,实在是完美极了。
简直就是她心里一直想要的那种生活。
丈夫温柔乡小意,孩子懂事听话。
生活平淡而幸福。
可是现在,她却是躺在病床上,一个面目狰狞的妻子,母亲。
巨大的哀拗从她心底蔓延开。
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漫了出来。
“妈妈,你醒啦。”还是球球先看见她眼角的泪水,立即放下手里的笔,小跑着过来了。
握着景和的手,满脸都是担心。
盛尧绪手里的果皮终于断了。
细细的落了下来。
他放下手里的苹果,站起了身。
“景和,怎么样?”
见她摇头,不说话,盛尧绪便知道,她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模样的自己。
只好开口安慰:“没事的,医生说了,只要好好的养着,不会留疤的,再说,现在的美容科技那么先进,怎么会轻易的留疤呢?”
他虽然不是女人,可对景和的心思却也能猜到几分。
没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特别是景和。
她以前不在乎,是因为她本身就拥有,所以才有恃无恐。
可是现在,被人伤成了这样,她怎么能够受得了?
“真的吗?”
听他他这话,景和果然睁开了眼睛,里面满是希冀,看的盛尧绪心头一疼,急忙点了点头。
“当然。”
他说的笃定无比,景和心里立刻就安定了下来。
盛尧绪的话。
她信。
只要他说的,她就信。
即使两人昨晚还在冷战,可此时,谁也想不起来冷战的原因了。
景和也无比的配合。
医生让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竟然是从未有过的乖巧。
只不过,那双手,再也没有拿起过画笔。
以前,她的包包里,从未拿出来过的,便是画笔。
只要有时间,有灵感,随时随地,她都会开始。
只是这次事件之后,她好像是忘了这事一般。
盛尧绪特地去问过医生。
她心理出了问题。
“妈妈,你看,我这个小鱼怎么吐泡泡?”盛尧绪刚开门进来,便见到球球拿着自己的本子走到景和面前,想要她帮忙。
可景和却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一样,猛地把东西扔了很远。
一边还大喊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球球吓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愣在了原地。
盛尧绪见状,急忙上前,把球球给抱了起来。
“球球,妈妈不舒服,我们回奶奶那住好吗?”
他说的已经很委婉,就是怕伤到孩子。
球球看了看景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把孩子交给盛夫人,盛尧绪才觉得松了口气。
“景和,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
盛尧绪替景和把窗帘给拉开,房间里瞬间亮了许多。
可她好似见不得光,瞬间拿被子把自己给捂了起来。
“我不出去。”
景和这样的情况已经许久了。
连医生都说,她这是心理障碍,没有办法走出这个阴影。
盛尧绪尝试过许多次,可都被她给拒绝了。
她不愿配合。
也可以说,她不想让自己这幅模样暴露在众人面前,成为大家指指点点的对象。
盛尧绪不愿意勉强她,这是上前,帮她把被子给拉好,才走了出去。
“陶冶,查到了吗?”
刚出医院,他被给陶冶打了电话。
当天的摄像还有监控统统都被查了一遍,除了行凶的这人,再没有其他的帮凶。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证明,这不过是一起黑粉事件。
那人更是咬定了不松口,一直说自己就是看不惯春夏,才这么做的。
可盛尧绪不信。
这事貌似没有那么简单。
要不然,景和怎么会伤的这么重,还伤在了脸上?
“盛总,我查到了那人的电话卡,有段通话内容,还没来得及删除,很奇怪。”陶冶疑惑的声音传来。
盛尧绪加快了脚步,往地下停车场走。
“回公司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
但他一定要为景和讨个公道,要个真相,却是势在必行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刚走出医院,许城齐便进了病房。
“春夏……”
许城齐看着窝在床上的那团人影,有些不敢相信。
他印象里的春夏,隐忍,坚强,肆意,阳光,种种面貌,他都见过。
可唯独,没见过这样的她。
脆弱的让人不敢相信。
这竟然是那个让无数人惊叹的创作才女。
她丢了最重要的东西。
骄傲,和自信。
“我是城齐,来看看你。”许城齐出声,见她没有反应,只好上前两步。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可却把景和给激的尖叫了起来。
“啊!你走开!你走开!”
一句更比一句的声音高。
许城齐突然就愣在了那。
不敢相信,这竟然是春夏。
半晌,终于还是走了出去。
他不忍心。
春夏不该是这样的。
他听说了所有事情的经过,立即便赶来了,可没想到,春夏竟然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