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
大概是陈嘉漫最喜欢听的话,没有之一。
没有人知道,当她深陷梦魇中时,听到这么句话时有多感激和感动。
她终究柔弱,所以渴望有人能拉她出泥潭,这也曾是她最痛苦的时候,最深的渴望。
哪怕孟远川说这话时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她仍感激得热泪盈眶。
她用力地抱紧了他。
孟远川感觉这才清醒过来,他惊了一下,正想看看她好不好,兜头就被她吻住了。
她唇瓣微微发抖,仍旧是紧张的,却也更多的,像是有些情难自抑。
孟远川抓住她的肩,想推开,最后还是……没舍得。
两人都有些回不过神,孟远川抱住陈嘉漫,认真思考了好一会,说:“我猜你刚才可能没睡醒,我们再一次?”
陈嘉漫羞得满脸通红,却还是愿意顺着他,懵懵地说:“好啊。”
我们的阿漫小姑娘真是Too young too天真。
完全不能多纵容啊!
他们直到又一个晚上来临才有空讨论前天晚上的事,孟远川想起她当时的样子,问:“是做噩梦了吗?”
陈嘉漫点了点头。
孟远川抱紧她:“不怕,以后我都在身边。”
陈嘉漫笑了笑。
他们没有讨论梦的内容,陈嘉漫不说,孟远川也没问。
孟远川厚着脸皮给程夕发了条信息:“程医生,我和阿漫的问题解决啦,多谢关心。”
隔着屏幕暗搓搓散发那股子爱的酸臭味。
然后程夕回了句:“做好措施。”
孟远川:……
算了,他还是不能和医生比脸皮。
倒是陈嘉漫后来又去找了程夕,默默地瞅了她半晌才小声问:“兔子妈妈,其实……是我的原因对不对?”
她说得没头没脑的,程夕竟也懂了,摸摸她的头:“怎么啦?”没有承认,可是也没有否认,说,“阿漫,我和你说过的,不要纠结于过去,你可以活得自私一点,率性一点。”
陈嘉漫眼巴巴地看着她,直看得程夕都无奈了,只得又说:“如果我当时和你说是你潜意识里的恐惧让你没有办法真正放松,那你是不是会更紧张?”也是因为这个,和苏岚商量后两人决定做出一个有违医生道德的决定,把锅都盖到孟远川头上。
他后来也是应该反应过来了,所以才会给她发那样一条信息,程夕说着,把那信息给陈嘉漫看,安抚说:“我觉得他乐在其中的,所以你也就假装自己不知道好不好?”
后来程夕也专门和孟远川解释过这件事,结果她才开了个头,孟远川就火烧屁股一样说:“我懂的,我明白,您不用说了,真的。”可能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大不敬,又补充一句,“很谢谢你为阿漫做的一切,我们现在很幸福。”
确实特别幸福,阿漫虽然害羞,却并不古板,反倒是很便宜了他。
感谢程夕这个丈母娘让他顶锅,否则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程夕从孟远川不自觉外放的喜悦里感受到了他的小得瑟,只觉得很是辣眼,挥挥手,让他滚了。
而和陈嘉漫之间的顺利,并没有令孟远川昏了头,尤其是那天晚上她深陷梦魇的样子,令他越加觉得愤怒:能让她在多年之后还受到这么深的影响,当初那些人有多恶劣就完全可以想象了。
他不光查丁姐,他还决定顺手查一查其他一起作恶的人,如果他们改邪归正倒还算了,如果还在继续作恶,他真一点也不介意教他们重新做人。
孟远川本以为要查那些人并不难,怎么的他手头还有些关系,看一看当年案卷还是可以的。
事实却是比想象的要难很多,他找到的人告诉他:“这个案子因为牵涉到未成年,一开始就被列为机密案件,加上后来又牵涉到一起中毒大案,能看到案卷需要的权限很高。”
也就是说,拥有权限的人就那么寥寥几个,孟远川……还真搞不定,得让他家老孟出马才行。
可他又怎么敢动用老孟的关系?
他问对方:“其他未成年的案子也会有这么高的保密级别吗?”
“一般都是保密的,但我们内部人员要调阅还是可以的,不过这个案子,我估计是后来有人申请将它进行了再加密。”
孟远川听得眸光微冷:“能查到是什么人做的吗?”
“不能。”
“除了找有权限的人,还有没别的办法了?”原本他对那些过去还没有太想要了解,可这个结果,反倒让他坚定了要清查的决心。
“那就只有找当年办案的警察,这个案子特殊,也许他们还记得。”
孟远川一下就想到飞舟想要自杀那天晚上带队过来的警察。
他找到了他。
那警察居然还记得他,开口就是:“你是陈嘉漫的男朋友?”顿了顿,“不可能是她先生。”
那样笃定。
准备说自己是陈嘉漫老公的孟远川:……
他硬生生改口:“我是她男朋友。”
“哦。”警察扫了他一眼,喝了口水,“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看当年的案卷吗?”
孟远川很直接:“案卷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查一查当年的人。”
“在警察面前说想查当年的人,”他笑起来,“年轻人还真有勇气。”他摆了摆手,只当他是意气用事,受不了陈嘉漫有那样的过去而冲动寻仇,冷淡地说,“抱歉,我这里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再见。”
他说完就走,半点也不客气,孟远川在他后面加快了语速说:“您可能不知道,当年指使一帮孩子欺负她的人又回来了,是她不想放过阿漫!”
警察扣在门上的手顿住,一会后他回过头:“你确定?”他说,“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