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孟队长非常人，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沉声说：“有。”
“那，喜欢会变吗？”
……孟远川觉得这就是个送命题。
他咳了一下，柔声说：“如果很爱，不会。”
陈嘉漫喜欢这个答案，她点头说：“我也觉得不会。”她告诉自己，“所以阿菲说的是错的，不管是兔子妈妈还是陆爸爸，他们都很爱对方，一定不会轻易被诱惑。”
孟远川闻言升起一层薄怒，他没有想到，余菲所谓的说错话居然是这个。
他很肯定地说：“当然。谁敢去诱惑他们呢？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说这话时的孟远川绝对没有想到，世界上，还真有想要去自取其辱的那等蠢人。
陈嘉漫被他说服了，或者，她也只是想要一个这样的认同而已，站起来，她回身冲他一笑：“我可以在这里喊一声吗？”
孟远川说：“可以。”
他以为她是想发泄一下，叫几声“啊啊啊”什么的，结果她偏不走寻常路，双手拢在唇边，开口便是：“我喜欢你！”
她喊的声音并不大，连回声都没有激起一点。
可是很动听。
虽然不是说给他听的，但他还是无限欢喜。
陈嘉漫还真的就只叫了一声，叫完，就说：“我们上去吧。”她开了头顶灯，把地上的装备捡起来，拍拍干净，递到他手上，特别礼貌而矜持地和他道谢，“谢谢你。”
灯下，她的眼睛幽黑如海，像是坠了满天的星星，浩瀚而迷人。
孟远川听见自己说：“没关系。”声音随风，缠绻在唇畔，像是缭绕的一声叹息似的。
两人默默地重新回到山顶上，当然不可能是攀岩，是留在上面的人将他们拉上去的。
陈嘉漫听着风声在自己耳畔刮过，被余菲挑起的那股子焦虑和暴虐，总算是平息了下去。
饶是如此，第二天她仍去了程夕那。当日程夕不在家，她出去外地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去了，小初静有点感冒了，陆沉舟没去公司，就留在家里照顾孩子。
陈嘉漫去时家里颇有点兵慌马乱的感觉，小初静和小疏桐都在哭，前者哭是因为保姆阿姨在给她做雾化，她很不舒服，扭着小脑袋，哭得眼泪婆娑的，一直叫“妈妈”。
小疏桐是被吓到了。
陆沉舟，那个被外界评为高冷男神的男人，正挽起袖子在逗孩子，他拿着两个玩具小熊玩角色扮演，一会左手的小熊挥一挥：“嗨，熊大，熊大，我们去保护森林吧。”
一会右手舞一舞：“熊二，熊二，你等等我！”
或者把两只手并到前面，遮住自己的脸，又忽然将手挪开，冲两小孩笑：“嘻嘻，猜猜我是谁？”粗声粗气地自己演下去，“我是光头强！”
……两娃暴哭。
陈嘉漫恰就是这时候进来的，见状也是无语。
小疏桐头一个看到她，连忙朝她伸出小手，委屈巴巴地叫：“妈妈。”
她还不会叫“姐姐”，不过意思明白，她信赖陈嘉漫，想她带她去找妈妈，爸爸好可怕！
陈嘉漫从阿姨怀里接过妹妹，在她湿嗒嗒的小脸上亲了亲，哄道：“不哭哦。”
抱着她轻轻摇，哄了好一会，小疏桐总算不哭了，陆沉舟这才松了一口气，擦擦汗，和她说：“你带妹妹到一边玩儿。”
陈嘉漫就带着陆疏桐去了儿童室，阿姨跟着进来，两人给她洗了脸，换了湿透的背巾，然后她就陪着她玩。
小姐姐感冒了，妹妹也没什么精神，粘着陈嘉漫，看她将手里的球抛出去又蹦回来，往常她是很喜欢这样的游戏的，总能看得津津有味，眼睛骨碌碌地随着球转，咯咯笑出两颗小米牙。
今日她看一会就倦了，小手摸摸陈嘉漫的脸，细声细气地叫：“妈妈。”
孩子们想妈妈了。
陈嘉漫摸着她软软的小手：“妈妈快回来啦。”
哄了好久，才把这一个哄睡着。
再出来小初静的雾化已经做完了，两个保姆在喂她药，毕竟男主人在旁边看着，也不敢学程夕那般强喂，只好耐心细致地哄。
可孩子哪肯听呀？勺子递到嘴边就扭开脸。
最后是陆沉舟灌的药，捏着孩子小脸，几乎是抖着手把一勺药喂进去了。
技术不好，小初静被呛到了，哭得整张脸都涨红了。她谁都不要，陈嘉漫见状过去抱起她。
说来奇怪，陆家的孩子，不管是陆博文，还是陆初静陆疏桐，都很喜欢这个姐姐，小家伙窝到她怀里，一边哭一边指着余下三人：都是坏人呐！
小小丫头，倒挺记心的。
不光陆沉舟，就是两个经常带她们的阿姨看她如此都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这一难是过去了，小初静也哭累了，喝了些奶，巴在陈嘉漫肩上睡着了。
陆沉舟感觉自己也要瘫了，探头看看孩子的睡颜，简直是心有余悸。
陈嘉漫望着他。
她的目光直白，带一点审视的意味，陆沉舟就皱了皱眉，问她：“怎么了？”
陈嘉漫说：“你爱兔子妈妈吗？”
这么多年了，陈嘉漫还是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事实上，有程夕在，他们之间直接的交流都很少，陆沉舟看不惯陈嘉漫，陈嘉漫也没有多喜欢陆沉舟。
陆沉舟觉得她问了一句废话，一翻脸，并不想回答。
她就又问：“爱吗？”
问得他烦了，说：“当然！”
陈嘉漫说：“那你就记得，要一直爱她。不然，我就带着兔子妈妈，还有小醋王、小初静、小梳桐离开你，再也不要你。”
陆沉舟懵一脸，回过神来后暴怒：“你要带他们走？”气死了气死了，“你敢！”
他都那么气了，却还顾忌着她怀里的小初静，声音都不敢放大了。
只是气势很惊人就对了，冷沉着脸，特别可怕。
陈嘉漫相信，要不是顾忌她还抱着他女儿，他大概已经把她像丢垃圾一样地丢出去了。
不过陈嘉漫并不怕他，从很早以前程夕就告诉过她，陆沉舟就是只纸老虎，她被程夕带着戳过好几回纸老虎的痛脚，他都毫无办法，陈嘉漫就再不怕他。
所以他恼成这样，她也只眨眨眼，然后特别平静地宣告说：“我敢的。只要你敢背叛兔子妈妈，我就敢带他们走。”
陆沉舟：……M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