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川也是听到那两声“哎哟”后才发现自己昏了头了。
还好没有把陈嘉漫羞跑，她只是默默转了个身，然后不再理他了。
小野扶着飞舟从洗手间出来，陈嘉漫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尽，孟远川不敢再撩她，只和飞舟说：“你还好吧？”
恢复期内，每餐吃过东西后飞舟都会有呕吐感，不严重，也是在慢慢转好了。
果然飞舟大咧咧一挥手：“比昨天好一点了。”他说，“我现在每感觉自己好一点，就特别期待明天，明天会更好啊，这话对我真是太适用了！”
陈嘉漫听到这话仔细看了眼飞舟，孟远川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从飞舟家出来后，他就问她：“飞舟这回应该没事了吧？”
这话题找得好，陈嘉漫本不大理他呢，听他这么问也不得不理了，说：“他很高兴。”
是真的高兴，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乐观和豁达，虽然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身上却满满都是勃勃的生机和对未来的期待。
飞舟本不是个颓丧的人，之前会想着自杀纯粹是觉得治病无望，不想成为家人的拖累而已。
陈嘉漫想到这里，有些感叹，忍不住轻声说：“小野很好。”
孟远川点头，说：“不过飞舟对她也不错的。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小野的姐姐因为套路贷一家人都差点被追债的逼死，是飞舟倾尽全力帮了他们，连小野上大学的钱也是飞舟帮她出的呢。”
当然了，小野自己也很有韧性，她出来工作后，硬是把欠飞舟的钱一笔笔都还清了，才答应了飞舟的求婚。
所以那两个都是自立自强也很自爱的人。
陈嘉漫倒没想到飞舟和小野还有这些过往，一时听住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孟远川已然停了车，抓住了她的手。
见陈嘉漫望过来，他诚恳得不得了：“对不起，我先前不应该那么猛浪的。”
他还说！想起飞舟父母那打趣的眼神，陈嘉漫脸又红了。
不过她好歹也是受陆沉舟熏陶过来的，虽羞囧倒也不至于会生气，只是嗔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垂下头而已。
她却不知，美人即便是嗔怒也别有风情，何况她根本就没有怒，这似嗔含羞的一眼，就好比是冬去春来，百花盛放，说不出的明媚动人、活色生香。
孟远川简直心热，赖皮都赖上了一个新台阶，凑近了在她耳边说：“你不怪我的对吧？”
他离得太近，陈嘉漫惊了一下，下意识去掰他的手，还没掰开，孟远川即委屈巴巴地叫：“疼。”
陈嘉漫低头看过去，见他手上确实有小小几个红红的印子，不由得顿了顿，看了他一眼。
孟远川轻声说：“早上做早餐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笑了笑，“还好，不碰也不疼。”
一副其实很疼但是我不能让你觉得我疼的故作轻松的样子。
演得这么明显，陈嘉漫便明知他是演的，也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也不好再不理他，只说：“你说可以只做朋友的。”
这又亲又抱的，很逾矩了好么？
孟远川认真得很：“可是我喜欢你啊，有个词叫‘情难自禁’，大概就是用来形容我的吧。”
这话简直就是颠覆，陈嘉漫想起稻城遇见他时，他那一脸的正气凛然，再没想过，他也有说这种花巧话的时候。
陈嘉漫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因为她心里也着实是欢喜的，这和当初答应歪歪想尝试与人恋爱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时候她是冷静而冷然的，这会儿，她却能感觉到内心的火热和激烈，像是煮沸的一锅水，“噗噗噗噗”地，什么盖子都压不住往外蹦。
所谓“情难自禁”，未尝也不是形容的她呀。
可她顾虑太多，再欢喜再难自禁也不敢一往无前地应和他，前些日子他天天来看她，难道她就真的全然无动于衷吗？不是的，她只是努力地想用忙碌来提醒自己：少看他，少和他说话，别陷得那么快又那么深呀。
她嘟囔着：“你这是违规。”
声音小，但孟远川还是听到了，心里那个欢喜呀，面上却还是认真的样子：“对不起，但是我真控制不住。”停了停，小心翼翼地问，“顶多下次我注意点，没人的时候再……好不好？”
虽然关键的地方被他含糊过去，但意思还是很清楚了，陈嘉漫头顶都要冒烟了，说：“你先放开我。”
孟远川“哦”了一声，却并不真放开她。他盯着她红透了的耳尖，只觉得面前的她可爱到了骨子里，不由靠得更近了，轻声而暗示性十足地说：“现在人就不多哩。”
陈嘉漫硬被惊吓到了，倏地抬起头。
这不正方便他么？孟远川多会抓住机会的人呀，当即凑过去想要偷个香，只可惜还没碰到人呢，“叩叩叩”，车窗被敲响了。
一个正装俨然的警察叔叔严肃地站在外面。
孟远川：……
陈嘉漫：……
孟远川感觉自己脸都要被扇肿了，说好的没人呢？这是啥？
幸好还没真亲上。
陈嘉漫转过头去，这会是全身都冒烟了！
孟远川降下车窗。
警察叔叔说：“这里不能停车，不知道么？”瞄了眼那头的陈嘉漫，以为两口子是吵架了，查了证件又验了酒驾后，把证件还给孟远川，一边开罚单一边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回家说么，路上和你媳妇吵什么？”又教育他，“大男人，心胸开阔一点，和女人计较啥？认个错就好了。”
陈嘉漫闻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孟远川倒好，肃了面容一本正经地说：“您说的对，您说的太有道理了，我一定听！”
警察走后，见陈嘉漫一直不回过头来，他还伸手轻轻扯她的衣袖，肉麻兮兮地叫她：“媳妇儿~~”
这称呼可真好听呀，忍不住叫了一遍又一遍，孰料陈嘉漫并不这么觉得，又羞又恼又被他骚扰刺激着，忍不住抓了他的手就送到嘴里咬。
才磨了磨牙，忽地窗口一暗，警察叔叔去而复返，见到车内情景不由得微微一怔，“呃”了一声，连要说什么都忘了，瞪着他们两个。
陈嘉漫：……
孟远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