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川觉得今天晚上，自己一直在犯蠢。
并且好像有蠢不回头的感觉。
他摸了摸火辣辣的下巴，点头：“是哦，这也被撞到了。”
“很疼吗？”
“嗯。”
陈嘉漫便很是不安，转身往外：“我看看有没有药。”找了一会，在外头问他，“跌打损伤的，可以吗？”
有些夸张，不过孟远川说：“可以。”
缓了缓气息，跟着走出去。
陈嘉漫拿出了一堆药，他望了一眼，发现真的是多种多样，什么跌打膏、止血贴、化淤霜，连烫伤膏都有。
他通通都没用，就拿了个创可贴，撕了包装后往下巴上一贴：“好了。”
陈嘉漫无语，问他：“就这样？”
他一笑：“是啊，那些东西，懒得涂啦。”
陈嘉漫：……
她看看面前的药，咬了咬唇，小声问：“要不，我帮你涂吧？”
孟远川咳了咳，挺期待的瞅着她：“会不会太麻烦你？”
陈嘉漫摇头。
孟远川便十分欢喜地把创可贴又撕下来，还解了外套，脱外套的时候趁陈嘉漫不注意，十分心机地在自己胸口上掐了一把。
掐太用力，疼得他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陈嘉漫已经挑好了药，然后等她给他擦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想！太！多！了！陈嘉漫压根就没有给他吹一吹然后揉一揉的打算，不愧是跟了程夕好几年的人呢，帮人擦药十分专业。
她用的是棉签。
万恶的棉签！
从头至尾，她连手指尖都没有碰到过他一下，然后看到他胸口果然有一块婴儿拳头大的红印时，她还微微吃了一惊，手指下意识地比划了比划，像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撞到他那里的。
都擦完药，她还记得叮嘱一句：“要是有不舒服，就上医院吧。”
孟远川：……
他觉得他真要是因此上医院，大概会成为自己以后永不能磨灭的黑历史！穿好衣服，他十分认真地表示：“药很灵，我觉得现在舒服多了。”
陈嘉漫竟也很信他，笑着松了口气。
孟远川就忍不住也跟着笑，特别想伸手掐掐她。
但是，要忍住啊。
那天晚上的后来很是乏善可陈，两人一起吃了顿还算可口的宵夜，然后他就不得不告辞离开了。
再然后，陈嘉漫一直画着她的画，等她全部画完，时间都已经进入十二月中了，她这一次工作时间特别长，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是因为她一次性把和大潘约定的几幅主场景的原画都画完了。
交完画稿，这份工作就算是暂时性的告一段落，至于建模什么的……陈嘉漫对自己不抱希望，她决定休息一段时间再努努力，看能不能学会它。
程夕最近也常来看她，对她能有如此觉悟，颇觉欣慰。
她画正式完工那天，家里挺热闹的，程夕他们一家都来了，余菲也来了，自然的，孟远川也在。
倒是小晗没有在，她请假了，说是家里出了点事，要回去处理，然后正好也离过年不远，就当是提前放假了。
她工作本就自由，在哪做都是做，陈嘉漫并不拘束她。
一屋人欢欢喜喜一起吃了餐饭，饭还是程夕亲手做的，陆先生帮忙打下手，天气冷，她就热热闹闹弄了个大火锅，老鸡汤打底，另有程外婆揉的肉丸、做的饺子，可能是心情都好吧，竟人人觉得十足美味。
只有小醋王在那认真问：“妈妈，哪样是你做的？”
老鸡汤是家里阿姨熬好了带过来的，肉丸和饺子是外婆的，火锅底料还有其他配菜都是买的，摆得再好看，那也是买的呀，而且还是生的。
小醋王粉嫩的小脸被热气熏得红红的，看起来就像是熟透的红苹果，程夕忍不住捧起他的脸揉了揉：“你是我做的呀！”
她喝了杯酒，酒量渣渣的她已然是有些醉了，否则这样略带点颜色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场合里说出来的。
陆沉舟将她掰过来，半搂在怀里：“好好吃饭，别想他。”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那个“他”也是他儿子。
小醋王嘟起嘴，偏头就和陈嘉漫说：“虐狗！”也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词，还挺一本正经地问，“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吃饭啊？”
孟远川闻言笑得不行，便是余菲，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收回投在那两人身上的视线，捏了捏小醋王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
小醋王颓丧着脸，叹：“可怜没人爱呐。”
一桌人都被他逗笑了。
饭吃完后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余菲就提议去金顶山泡温泉，本来她提这个建议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别的想法，纯粹就是想大家一起玩一玩，然后天气冷，泡温泉似乎最合适。
果然，这个意见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其中以陆先生最积极，他以前是从不会去这些地方的，不过上回程夕为了哄他，和他在温泉池里酱酱酿酿，嗯，很值得再试一回。
本来也算得上是十分愉快的行程，不料他们才到地方，程夕就接到电话，院里有事，她得立刻回去一趟。
陆沉舟那个气呀，衣服都脱了让他现在收手？
程夕都有点担心自己搞不定他，就哄说：“现在还早，就一点点事，我回去处理了就又过来，你在这等我，好不好？”又十分诱惑性地暗示他，“你也可以趁这个时间学点新东西呀。”
好歹把这磨人精给安抚住了。
程夕要走，自然是得和陈嘉漫说一声，她也是怕自己万一赶不过来，到时候陆沉舟闹，因而就和陈嘉漫说：“要是我实在来不了，你陆爸爸生气，你们千万别理他，让他回去找我，你带好小醋王就行。”
几人是分了汤池的，程夕和陆沉舟一处，孟远川带着小醋王一处，陈嘉漫就和余菲是一起泡的澡。
所以程夕说这话，余菲也听到了。
等程夕走后，她问陈嘉漫：“你兔子妈妈就这么走啦？”
陈嘉漫点头。
“你陆爸爸生气了？”
说到这个，陈嘉漫也有些无奈：“应该吧。”
她并没有想到余菲会因此而动了歪心思。陈嘉漫这还是第一回来泡温泉，觉得被一池子暖暖的水包围着还很舒服，然后这段时间她也是累极了，泡了一会便觉得困了。
她趴在池子边听余菲和她说话，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瞪瞪的被捏醒，陈嘉漫睁开眼睛就看见小醋王穿着浴袍撅着屁股趴在她面前，小手还在她脸上捏啊捏。
陈嘉漫笑了笑，捉住他的手，正准备蹭一蹭，小家伙已经附到她耳朵边了，用自以为很小声但其实声音并不小的悄悄话告诉她说：“姐姐，我觉得，我爸爸可能出轨了。”
陈嘉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