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陈嘉漫笑了笑，脸上显出一点温柔的神色：“因为我想做个好人。”她抬头看了小晗一眼，其实她一直都明白，小晗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和她是不一样的。
小晗有活力，也很有野心。
陈嘉漫觉得，人活得有野心一点并没有错，像她这样二十四、五岁活成了四五十岁一样的暮气沉沉才很可悲。
但是要有底线，所以她对小晗说：“我希望，你也可以做一个好人。”
小晗用力地点头。
自此小晗就跟着陈嘉漫一起学习建模，她特别自觉，翌日再过去就带了好一些建模方面的书，然后跟着陈嘉漫一起看建模直播的视频。
这视频都是大潘弄的，他也是下了功夫的，回去后就让自己家的建模师弄了个专属直播，还为她们找了国外建模师的网络教程。
陈嘉漫休整了好几天，已经开始构思末日系列的第三个主场景了，她只跟着看了一节课就知道建模没有大潘说的那么容易，至少对陈嘉漫而言，要想成功建模是很难的，因为她不习惯用电脑。
而建模软件涉及到数以千计的各种物料，也不是一时就能熟悉的。
她顿时觉得还孟远川的这个人情债，代价很大，因为她得先习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作业方式。
小晗看了一节课，也是看得云里雾里的，她问陈嘉漫：“阿漫姐姐，这个对你来说是不是不难？”
陈嘉漫摇头，回说：“很难。”
小晗便松了一口气，次日又过来。她是话多型的人，一边看一边和她讨论，看完了还要拉着她：“阿漫姐姐，这个我弄懂了，昨晚回去专门翻书对照，弄到半夜才搞懂呢。”
叽叽喳喳的，陈嘉漫一心二用，就显得有些懵懵懂懂的，小晗见状顿时有了种隐秘的优越感——原来也还是有她陈嘉漫不擅长的东西。
她特别想让孟远川也来看看，看看她其实也有比陈嘉漫好的地方，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孟远川一直没有来。
倒是余菲来了。
余菲是给陈嘉漫看书目来的，因为不大知道她的喜好，她弄了长长一个单子，各种类型的小说全都有。
余菲没有多少富家女的骄矜气，或者说是她有些没心没肺的。以前她还有些看不大上小晗，可见陈嘉漫接受了她，她接受起她来倒也快得很。
余菲过来带了许多东西，三人一边吃一边帮陈嘉漫挑书。
小晗没事做，看的书是他们中最多的，拿了单子发现：“哎，这本我看过，这本我也看过。”然后说这本怎么怎么好看但是女主太婊，那本故事精彩可是男配一点也不可爱。
陈嘉漫都挺佩服她的，干脆把单子给她：“你帮我挑吧。”
这不负责任的行为，惹得余菲扯着她袖子：“不行啊，你可不能敷衍我。”和她诉苦，“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久没有来找你吗？自从自己开始创业，我才知道创业有多难，鸡毛蒜皮的事多如牛毛，累死累活还不赚钱。”也是入了行才知道，这一行看着前景很美好，但是竞争压力非常大。
前辈已经有自己成熟的渠道，包括作者和读者，他们这些后起之秀想要突围就必须要出奇招险招才有可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好在余菲有钱，她现在就是拿钱砸，砸大牌的合作方，砸大牌的作者。
陈嘉漫这她是真的寄予厚望。
陈嘉漫看着她，安抚说：“我没有敷衍你，只是我最近会很忙，让她帮我挑也是提前筛选的意思。”接着她说出自己的条件，“字少一些就行，然后你把字数差不多的按表格把大概内容列出来。”
“就这？”
“嗯。”陈嘉漫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书很慢，如果字太多，我画起来也会很慢。”
然后她还让小晗：“建模的课程，你这段时间就先回家去学吧，我要画画，可能顾不上你。”
其实就算小晗在这学陈嘉漫也帮不上她什么，她自己进度就够慢的，小晗至少电脑用的很顺，陈嘉漫的电脑知识仅限于两件事：扫描和传送文件。
小晗其实也没指望她可以在这上面帮到自己，她只是想多过来一点，然后，让两人的关系更亲近一些，以后再有什么就好开口些。所以她说：“没关系啊，你画你的画，我不会打扰你，相反，我还可以帮你做很多事，帮你做饭、养花、喂鸟。”她还拉着余菲，“阿菲姐姐你帮我说说吧，我经常过来，阿漫姐姐有空了还可以选一选书，这样也好尽快定下来呀。”
余菲便也帮着劝：“我觉得可以，你一忙起来就忘记吃饭，有个人在旁边提醒你也挺好的。”
她倒是聪明，并不接着小晗的话说。
陈嘉漫本不喜欢和别人多做纠缠，见小晗真心想来就说：“行吧，你别嫌我这里太无聊就好。”
陈嘉漫这话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她一旦开始画画，除了基本的生理需求，不出门也不和人讲话，一直都会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面。
小晗再过来光敲门都敲了好久，直到肖阿姨到时间来帮陈嘉漫做饭、搞卫生她才得以跟着进去，进门后她就想去画室找陈嘉漫，被肖阿姨叫住了：“阿漫说她今天要开始画画，没事的话不要去打扰她。”
小晗咬了咬唇，只好又退了回来。
事实她来了以后才知道，陈嘉漫这里确实用不上她，不管是做饭、养花、还是喂鸟，肖阿姨都远远要比她专业，她留下来的唯一职能好像就是亲眼见证一下陈嘉漫画画时有多呕心沥血。
肖阿姨叫她出来吃饭，但是她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饭菜的滋味，甚至于她连眼前出现的人都没有注意到，所谓的趁她有空和她讨论一下书单的问题，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那一天，正在野外的孟队长，抽空看手机的时候，看到陈嘉漫的微博更新了一条动态：“开始工作的第一天，似乎连时间都已经忘记了，还好，它还记得找我要吃的。”
配图是一只站在鸟笼里整理羽毛的鹩哥。
那是小晗帮陈嘉漫更新的，孟队长算了一下，也只是五天没有见到她而已，怎么仿佛过了五年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