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柳长趴在地上不敢发一言,虽然不敢相信毒害侯府二少爷是自己女儿做的事,但他却不敢反驳半句。
他脑子乱嗡嗡的,也不转掉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来想去半晌,他在开口的时候,却是磕头求饶。
“侯爷,我女儿年少不懂事,如今又昏迷不醒,命悬一线,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这件事侯爷可否宽宏大量,我们定当感激不尽,离开这里,再是不给侯爷添任何麻烦!”
广平侯看着他不答,摸着手上的扳指神色莫测。
一旁顺天府尹仇大人却打断他的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女儿给侯府二少爷下毒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们女儿醒不醒得过来和这件事没关系,现在侯爷就需要讨一个公道,二少爷需要讨一个公道,你们说说,怎么办吧!”
“人现在没醒,你们舍不得要她死,那也可以,你们其中一人代替她就行。毕竟咱们在不是有句古话,叫做“父代子过”……”
元柳长抬头怯怯指正,“大,大人,貌似没有这样的话……”
仇大人闻言不悦狠狠瞪了他一眼,“哼,这还需要你来说?我这是自己说的,行不行?真是不识抬举。我这是在告诉你,你女儿做了错事,你这父亲的需要代其受过!”
元柳长面如死灰,一想到自己竟然还要代替受罚,整个人又开始怕得发抖。
要知道这罪过可是砍头啊!
仇大人见他怕得厉害,心里多了几分得意,轻蔑地瞟了他一眼,“说吧,现在决定一下受罚。侯府很仁慈,既然你们不想自己女儿死,那换一个人受过也不是不可以。”
话音落地,一到声音却抢先响起。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在那身体孱弱不堪的王长钦。
“不,仇大人,我不想看到那女人的父母因为她这种人而死。冤有头债有主,谁做了错事谁受罚,我想要那女人死。”
厅内众人大惊,仇大人连忙去看身旁的广平侯,神色为难:“侯爷您看这……”
广平侯点了点头,“就照着他说的做,那就给那个女人定罪吧。”
趴在地上的元柳长和纪氏几乎痛哭流涕,哭得撕心裂肺,刚肠寸断。
广平侯铁了心要给王长钦出这口气,他恨不得那女人现在就死。
仇大人得令拱手起身,瞬间换了一副面孔那般对趴在地上哭诉的元柳长和纪氏道:“你们赶紧闭嘴,哭也没用!谁让你们女儿做了这等丧尽天良的事,侯爷没有迁怒于你们一家就已经很仁慈,我奉劝你们识趣的话赶紧磕头谢恩吧!”
“谢恩?”纪氏忍无可忍,她可不是那元柳长,瞪着猩红的眼猛的抬起头来,怨恨地看着面前坐着的广平侯以及王长钦,“你们要杀我女儿,我还谢恩?真是可笑!”
仇大人在一旁心惊胆战训斥道:“大胆泼妇,竟然胆敢对侯爷受这种话,来人,拉出去给我打三十大板!”
外面站着的差役闻言立马进屋,将跪在地上的纪氏当即就拖着要出去。
仇大人板着脸挥了挥手,让那两个差役赶紧去打板子,而他自己则凑到了广平侯身侧,毕恭毕敬道:“侯爷喜怒,一会儿我就让人将这女人带回去斩了。”
广平侯点了点头,对此很是满意,“最好是速度要快,我最是见不得这个女人。”
仇大人笑容灿烂,嘿嘿道:“那是自然,我这就吩咐下去。”
于是他转身就准备吩咐人将躺在地上的元熙墨带回衙门行刑,不想屋外纪氏却大声叫嚷着冤屈,一声更比一声要大。
“你们这群人……说谁是凶手谁就是凶手……好生嚣张!”
“证据也没有……你们凭什么说我女儿是凶手……”
仇大人听得心烦,当即就对那打板子的两个差役道:“看来还是不够力道,赶紧给我加把劲!”
果然在这话之后,外面打板子的声音越发地大了,而那纪氏的声音也渐渐没了……
仇大人心情好转,转头便命了人将元熙墨抬着准备回顺天府。
广平侯宽慰着王长钦,道是日后再给他找一个好夫人,这个元熙墨就别再想着了。
王长钦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看着差役们将元熙墨抬着出门,神色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而是显得有些凝重。
他记得那个女人曾说,他的病早就有问题,有人给他下毒。
可那时候,他根本没有迎娶这个元熙墨。
如果说这此的毒是元熙墨下的,那以前呢?
元熙墨的毒药又是如何而来?她之前对自己的那番情谊看着也不假,她怎么会给他下毒呢?
一连串问题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他心头忽而咯噔一跳,赶紧叫住了那离去的差役,“你们先不要带回去,先留着她。”
差役们各自看了对方一眼,又去看仇大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仇大人也同样如此,在差役们看着自己的时候,他也看向了广平侯。
侯府二少爷的话他们不敢违抗,只能去看侯爷是什么意思。
广平侯也看向了王长钦,淡淡开口,“长钦,你这是何故?”
那女人罪该万死,怎么还要留下?难道自己儿子还放不下这个女人?
可广平侯瞧着,似乎也不像是舍不得。
王长钦起身对广平侯和那仇大人深深鞠了一躬,肃目开口道:“父亲,仇大人,我觉得纪夫人说得有道理。”
广平侯不解,“你不是亲眼所见她下毒么?怎么又有道理了?”
亲眼所见怎么会有假?他觉得王长钦莫非是心软了。
可王长钦却道:“父亲,毒的确是她下的,可是指使她下毒的人却还没找出来,所以现在她还不能死。”
一旁站着的仇大人听得云里雾里,茫然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个指使她下毒的人?二少爷你怎么知道她背后有人指使?”
王长钦缓缓走了过去,走到那昏迷不醒的元熙墨跟前,淡漠地看着她的脸庞,长袖轻动,“迎娶元熙墨之前我就被人下毒谋害过,我想元熙墨只是个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