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和堂内清早便来了三名男子,一来便是要寻莫大夫瞧病,涂掌柜和四个伙计靠在柜台上,看得齐齐是挑了眉头。
最近几日保和堂的生意的确是好了些许,比起之前门厅寂寥之态,如今的保和堂生意的确是有了些起色。
图掌柜即便不愿承认,可这的确就是那莫大夫的功劳。如今来往之客大都奔着莫大夫而来,可还别说,这莫大夫如今瞧起来可真是越发的有意思了。
保和堂生意得以继续,秦小爷赏识这位莫大夫,店里的伙计也不得不高看他几眼,就连是涂掌柜本人也无法忽视这人。
涂掌柜摸着自己下颚的那一小撮胡须,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呵,有趣,实在是有趣。
三名找上门来的男子是认识这莫大夫的,一进门就赶忙是叫着莫大夫要救命。两个身材稍矮的人扶着身材稍微健壮的人走到了莫大夫跟前,神色焦急,连连是道:“莫大夫,快给房二看看,这手到底是咋的了。”
莫大夫抬头,这才认清了这三人,原是安阳村的人。
三人都是年轻气壮,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他都认识。
“别急慢慢说,房二这是怎么了?”莫大夫请了那几人坐下,这才瞧见房二放在身前的手似乎有些不一样。
三人中间的高个男子便是那房二,愣头愣脑身材魁梧,说起这件事便摇头晃脑地瞪大了眼,冷冷哼道:“被王八羔子给弄坏了手,他娘的,竟然给我手弄成这样,待我好了以后,我顶是要去找他麻烦!”
莫大夫扫过他那红肿的手腕,仔细拿起端详了片刻,伸手捏了捏那红肿的地方,垂头是道:“这手腕有些骨折了,不过没关系,还可以正位,你需得忍耐一二。”
房二脸沉得越发地狠了,咬牙又骂:“那浑小子,我定是饶不了他!”
说罢他身边的两个男子亦是如此,一人是道:“就是,一个外来的人还如此张扬,当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还是咋的了?”
“不就是和村长关系不错,就在村里耀武扬威的!真当咱们惹不起他了?”
三人说着颇为不甘,莫大夫好奇,“那人是何人?出手可真是重。”
房二不语,想起来这些事他一肚子都是气。
一旁两人倒是替他回答了这事,一人愤愤道:“也不怕和莫大夫你说,这人就是咱们村上那外来的人,就叫虎子,你常年在咱们村上行医,或许是晓得他的。”
“这人是外来的,听说前些年因为家里出了事来了咱们村,也不晓得咋回事,在咱们村里又是买田又是和村长走得近。你说说奇怪不奇怪,咱们就这事去找村长说理,村长竟然还将我们给训了一顿。”
“可不是?算个什么事?他一个外来的人,还在咱们村喝五吆六,我瞧着就来气!”
莫大夫微微一怔,抬起头来瞧着几人,“你们说,那人叫虎子?”
三人点头,房二疑惑,“莫大夫认识?”
莫大夫实话实说,一面将他的手抬了起来,一面摸着他手腕的骨头,又垂了头去:“认识,我去过他家给他家瞧病来着。”
本来他没觉得王肃一家如何不同,但如今一听这房二几人说起,细细想来,似乎的确不同。
至于哪里不同,他脑子比房二这三个人要灵光,自然是一下就想到了。
他摸着房二错位的骨头,往回一掰,房二话音刚落还在气愤中,一个没留神手腕上便是传来一阵剧痛,额头都疼出了一头冷汗。
莫大夫让了伙计拿来两块板子和长布,替他抹了药后用两个板子固定了他的手包扎起来挂在了脖子上。
“莫大夫,这就好了?”房二问道。
莫大夫拿着笔沾了沾墨,“我再替你开一副方子和一瓶涂抹的药,一日两次,这段时间就勿要乱动你这只手了。”
房二点点头,感激不已。待到莫大夫将方子递给了伙计,伙计很快抓好了药出来,他便是将银钱给了掌柜。
掌柜的笑呵呵,待到三人离开,这才盯着莫大夫开口道:“那虎子,可是上次和那女人一起来闹的人?”
莫大夫坐在堂上放好笔墨,略微迟疑地看了过去,“涂掌柜问这做什么?”
涂掌柜双眼一眯着,勾唇笑道:“我以为你们三个人关系甚好,没想到……那两人肯为你出头,也算是不错,你方才怎么就不帮他说几句?我瞧那三个人可真是要去寻麻烦的人……”
涂掌柜已经是而立之年,自然是见过不少人,看人看事可精明着。
莫大夫坐在桌前却一反常态淡淡看着他,默不作声将长袖里的双手握成了拳头问他:“涂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
涂掌敲着柜台,满是深意地笑着:“莫大夫怕什么,谁都有私心不是?”
莫大夫狠狠拍桌,立马站了起来,“你,你休要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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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水姚成功晚起半个时辰,昨晚一夜折腾,腰酸背疼的,让她浑身难受。再看那被凌乱放在柜子上的衣物,她脑海里有闪过昨晚那一幕幕,又垂头看身上那些残留的印记,她脸上又升起了腾腾热浪。
该死的王肃!是饿狼变的么!
坐起来缓了半晌,拿过衣裳换上,这才磨磨蹭蹭出了房间。
不是她有意磨蹭,而是身子实在难受,那家伙昨晚毫不怜惜,到现在她的双腿都还可耻得发软。
可气,可恨!
屋后王肃听见动静立马看了过来,哗啦啦就将手里的东西放进了盆里,大步走了过来,“水姚,你起来啦?”
屋内候氏笑了起来,“起来了?”
顾水姚心虚,红着脸点头,“嗯……是我不好娘,起晚了……”
起晚了,还是因为那事,她根本不敢去看候氏的眼。
王肃走来一把牵住了她的手,黑眸闪闪发亮,笑着道:“这又有什么,你昨晚受累了,晚起是应该的……”
顾水姚一怔,脸更红了,什么叫受累了???这家伙是故意的!!
候氏在旁也是若有所思地跟着笑,“是啊,晚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多休息挺好。”
顾水姚瞧着二人这笑心惊胆战,连忙拉了王肃到后院,质问他是不是说了什么。
可不想这话音刚落,她就瞧见后院水盆里放着那昨晚的床单,还有那醒目的红色……脑子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