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全听说王肃想去考功名,准备来年的秋试,虽然不是很懂这些,但直觉这并不简单,他一个老大粗在这方面什么都不懂,能做的也不多。
迟疑了半晌,终于将心里的疑惑压下,对此表示最大的理解。
既然是理解,那他也就觉得,这次山下帮工的事不好让王肃去。虽然王肃说他和那齐茂名不同,但他怎么好耽误了王肃。
不管成不成,这总得尽全力不是?
而他这头放弃了询问,王肃那边却是主动问了起来。
“你们方才不是问要不要去山下帮工么?我瞧着可以,明日我和水姚一起去。”
王肃这话一石惊起千层浪,又让这屋里的人一阵吃惊。
“那怎么行?你可是要参加秋试的,我可不能耽误你!我看你还是别去的好,在家多看看书,来年也好有个希望。”
纪全自顾自如是道,并非很愿意让他去。
可王肃却是坚持,“就这么说定了,明早咱们一起去,你就别担心我的事,我心里有数。”
纪全张了张嘴,暗道这也未免太儿戏,可既然王肃这么坚持,他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于是当晚这事就这么敲定,到了第二日,纪全夫妇二人果真看见了顾水姚和王肃。
郑春林如今和纪全感情好了,说话也胆子过去大了些,瞧着走来的顾水姚和王肃,偷偷在纪全身边道:“瞧他们这小两口,还真是越看越般配。”
纪全咂咂嘴,“难道我和你就不般配了?昨晚你不是还说我最好了?”
郑春林脸一红,背后轻锤了他一下,正欲说什么,顾水姚和王肃就已经走了过来。
四人在村子的大树前汇合一起下了山,那有钱老爷的地距离这里不算近,但是几个人一起走便也就不显得那么远。
几人有说有笑似乎还没走多久,眼看就到了目的地。
这割水稻也就这么段时日,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顾水姚上辈子也没做过这样的事,但原主会,按照原主的记忆,她很快便上了手。
一天功夫下来,这速度也算差强人意,好歹还不算太丢脸。
不过第一天对她而言是熟悉的过程,第二天的时候她的动作就已经快了很多,到了第三天,第四天,越来越熟稔。
不过再如何熟稔,她都赶不上王肃。这家伙分明不是这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做起农活来却是格外的熟练。
也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学做这些的,从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自小就锦衣玉食的富贵公子哥,到如今这样的“庄稼人”,他怎么习惯的?
顾水姚还是挺心疼这样的他。
尤其是当她在田地里看见他那高大的身影时候,她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不过还好,他现在有了自己想做的事,不管怎样,她都会永远支持他。
两人帮工的这一段时间似乎飞一样的度过,很快这段帮工的黄金期一过,这样的机会就少了。
顾水姚分外珍惜现在的生活,尤其是在侯府的人来过之后,她隐约觉得,只有奋起才是最后的希望。
不管最后侯府还会不会派人再来,不管最后侯府的人会不会还来找麻烦。
亦或者她心底里最不愿面对的那个问题,侯府的人若是来将王肃带走,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本不是属于这里,不过是来自异世的飘魂。
自私一点她或许可以现在就开始为自己选择后路,可她没有。
生活是一场博弈,并非每件事都能够完全掌控。
再者她既然选择了,那就该去承担这样的后果。
如果有幸能够在这里时代活得够久,她就需要面对更多的不确定性。
既然王肃选择了一条艰难险阻充满不确定的路,那她也想试试这样的路。
谁有知道明日是个什么模样?
她只知道唯一不变的是,照常东边升起的是太阳,其余什么会变。
但她还是选择了奋不顾身去爱一个人,相信一个人。
无条件的付出背后的风险不可估量,但她无怨无悔。
村子里的人现如今没了瞧病的人,有的也不过是个并不怎么负责的游医。
顾水姚觉得,或许这就是一个机会。
她在外帮衬着家里,在内还能照顾王肃,能够尽她所能扶持王肃顺利度过秋试,这也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村子里村民们生病大都是些小病,她治起来也很简单,再者这山林里还有不少草药,简直是天然的草药库。
如此一来,一般的小病她便可以不用让村民们下山去拿药,在这村子里就能够得到很好的治疗。
她将这想法告诉了王肃和候氏,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
不用再下山奔波,还能照顾家里,还能帮村民们解决看病的难事。
王肃自然是答应。
他不希望顾水姚在下山,上次她下山遇见了那么多麻烦,他真是心疼得紧。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顾水姚不去。
这回顾水姚说就在村里,不去山下,正好让他也松了口气。
就在村里,在他眼皮底下,王肃心里放心得多。
不过唯一介怀的就是,他不希望她一个女人承担这么多。
虽然顾水姚嘴上说一点也不累,可是每次看到她疲惫的小脸,他就心疼不已。
何其幸运,他能找到一个愿意与他同甘共苦的女人!
不管是在他身份坦白之前还是在他身份坦白之后,她都始终如一待他。
这是他最感动的地方,也是他决心改变的动力。
她是个好女人,怎么能辜负她!
在王肃的赞同之下,候氏也很快被说服,毕竟不再是去山下,候氏也放心很多。
顾水姚当晚回了房里,仍旧兴致勃勃与王肃说着自己的计划,她来了家里这么久,就从未这么高兴过。
王肃看着看着就不觉深了眸子,将难得叽叽喳喳的顾水姚搂进了怀里。
烛灯照耀着桌上的书本,夜色如水。
不过是转眼的瞬间,顾水姚就再也不敢说话了,也说不得话了。
腰间的带子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解开,胸前的领口也变得松松垮垮,而她也不知怎么搞得,竟然跨坐在他身上。
就在书桌前,她分明记得自己之前还是站着的。
不知不觉已经嫁过来了好几个月,虽然也和他发生过亲密的关系,可那是在床上。
而不是在这里!
顾水姚脸瞬间红成了苹果,小脸火辣辣的,一句话也不敢说,脑子里也是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