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好热,仿佛被放在火炉上炙烤一般,热得姜边整片后背全都被汗水浸透。
“水……”昏昏沉沉中,姜边只觉口干舌燥,不由得喃喃出声。
闻言,花非离当即转身取了一杯温水过来,俯首轻轻呷了一口水,他弯腰动作温柔而又暧昧地覆上了姜边的唇瓣。
骤然贴上来的柔软和湿润,让姜边忍不住舒服地哼唧出声。
花非离嘴角微微勾出抹迷人的弧度,漂亮而又多情的桃花眼享受地眯了起来,俨然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尊主……”
弱弱的声音略显尴尬地在身后响起,听得花非离顿时面色一黑,直接僵硬地石化在原地。
花非离瞬间敛去面上的着迷之色,板着一张美艳无双的脸,凉气嗖嗖地回过头来,“从哪进来的?”
“……呃,”青冥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窗户,“翻窗进来的。”
瞧瞧尊主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真是可怕!他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偏偏选在了这个时候进来,撞破了尊主的好事……不知道,他现在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退出去,还来不来得及?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花非离眉目间怒气氤氲,看向青冥的眼中满是不悦。
“那个东西,属下打听到下落了。”
花非离眼中锐芒一闪,冷冷反问,“在何处?”
“就在姜国密室内。”青冥神色凝重了几分,“姜国善机括,其密室内机关重重,要想进入,只怕不易。”
“发作的日子将近,再不易,本尊也必须得去冒那个险。”花非离眼神坚定,嘴角噙着抹无畏的冷笑。
“是!”青冥垂首抱拳应得毕恭毕敬。
“……”花非离微微侧目,见黑衣人仍旧脊梁笔挺地站在原处,也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他不由得有些动了怒气。
好看的长眉一拧,眼底风暴氤氲,他冷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善,“还在这杵着是想讨杯茶喝?”
花非离虽然说得委婉,可他那阴鸷沉冷的神色,让跟随他多年的青冥一看便知――尊主这是在嫌自个儿碍事,要撵人走呢!
青冥眼神暧昧地斜过一旁躺在榻上的人,嘴角勾出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往日里尊主虽也疼爱少主,可那种关心和呵护却多是出于对先主的感恩和承诺,但如今……他觉得尊主看少主的眼神,都变了几分。那种灌了蜜儿似的甜腻眼神,他之前从未在尊主身上看到过。
青冥正走神思虑间,突觉身周气压骤降,压迫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下意识地抬目,青冥一眼便撞入了花非离结冰的双眸之中,惊得他连忙慌张垂首,抱拳恭敬说到,“属下告退!”
话音还未落地,青冥已经如一阵黑风似的,一溜烟儿地便跃窗翻出去了。
碍眼的电灯泡总算是识趣儿地离开了,花非离这心中不免畅快了几分。
嘴角勾出抹明艳至极的弧度,花非离缓步来到了姜边的身侧,垂目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高温烧得她双颊潮红,白皙细腻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儿,就连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浸得湿透,黏糊糊地贴在姜边的身上。
花非离见此,不由得眉头微拧,眼中担忧更甚。
他抬手摸向姜边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应是发烧无疑了。
花非离立即转身,动作麻利地绞了一方湿帕子,细心地覆上了姜边的额头。
*
昏沉不定中,姜边只觉脑袋沉得跟灌了铅似的,痛得几乎就要炸裂。而身上却又像是塞满了棉花,轻飘飘地她根本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
浑身犹如火炙,又热又痛,难受得姜边忍不住痛哼出声。所幸还有一只温柔的大手,一丝不苟地替她清洗着身子,虽然动作笨拙得好几次将她弄疼了,可那冰冰凉凉的舒爽感觉却很舒服。
姜边哼唧了一声,侧翻过身子,双手紧紧地抱住那只清凉的大手,将它压在了自己滚烫的脸颊下,嘴中模糊不清地咕哝着什么。
……
一夜安稳,次日,姜边一早就被饿醒了。环视屋内,却没见着阿离的身影。
姜边撑着床边慢慢起身,捧着饿得“咕噜噜”乱叫的肚子,缓步来到桌旁,本想寻些吃食,却发现上面放了封书信。
姜边拿起一看,原来是阿离给她留下的。说他有要事需要去处理,让自己在此处等他回来。
姜边没好气地扁了扁嘴,五指用力一握,信纸便在她的掌中化为齑粉。
她才不会那般乖乖地等他回来呢……姜边眼中精芒一闪,嘴角抿出抹决绝的弧度。
她要去沧国军营!那日同阿离一起离开之时,洛战枫似乎受伤不轻,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大碍。还有,姜晟那傻小子还困在沧国军中呢,她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心中一打定主意,姜边也不再耽误,草草地垫了垫肚子,她便麻利儿地收拾行礼往沧国而去了。
姜皇和姜后小肚鸡肠,胸无容人之雅量,迫害忠君,杀她父母。她人微力薄,惩罚不了他们,可这世上自有人能代她严惩那对奸人!
因着和亲一事,沧国和姜国俨然已经不能结下联邦之好,甚至还会形同水火,如此一来,她只要稍微添一把柴,还怕不能让那对帝王皇后愁眉莫展吗?
姜边一路西行,沿途听到不少关于洛战枫的闲言碎语。
“听说了吗?沧国鬼王背信弃义,迎亲途中劫杀送亲队伍。男的当场斩杀,女的全部充作军妓以犒三军。”
“啊!当真?那送亲的睿王殿下同和亲郡主如何了?”
“殿下成为了阶下囚,而郡主,啧,估计已经朱唇万人尝了……”
“呸!这沧国未免欺人太甚!”
“可不是……我听说呐,当今圣上已经派兵前去营救,估计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的了。”
“我还听说,这姜国之所以有人敢出战,是因为,那鬼面阎罗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