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边侧目欣赏地看了白樾一眼：这人倒是将一切都看得通透。
“那长姐呢，你为何要把长姐卷入其中？”姜晟的语气软了几分。
“她，不是我塞进花轿的。”姜边眉眼认真，看起来不像是推卸责任的谎话。
见状，姜晟眼神不由得深邃了几分，面上露出些许沉思之色。
“罢了，小爷且先信你一次。”姜晟恶狠狠地横了姜边一眼，“你快替我看看，白樾如何了……他刚喝下了父皇所赐的毒酒。”
姜边抬目看向白樾，但见他眉眼俊逸无双，神色从容镇定，倒是气度不凡。
“伸手。”
白樾闻言，面上露出拒绝的神色，却在姜晟威胁的眼神下，不甚甘愿地伸出手来。
姜边并指探了上去……倏地，她面色一变，抬目略显震惊地看向白樾，却见他神色如常。
这个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戏弄君王！
无视姜边带有深意的目光，白樾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来，声音清冷中带着疏离，“我无甚大碍，便不劳烦姑娘了。”
语毕，白樾强势霸道地拽过姜晟，拉着他便一路径直离开了。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姜边觉得，那一幕竟然出奇地和谐……
*
凤栖宫，皇后正气得乱摔东西，却突然听得有人来报：“皇后娘娘，韶光公主过来请安了。”
原本正满腔怒火难平的皇后，突然就安靜了下来，连忙起身招手道，“快，快让她进来。”
皇后的语声中，带上了一点点的哭腔，就连素来倔强隐忍的双眸中，也泛起了通红之色。
姜边在丫鬟的搀扶中，慢慢地走了进来。
甫一踏入殿内，皇后便不顾仪态地一步冲了过来，双臂一张就将姜边牢牢地拥入了怀中，口中一个劲儿地唤到，“玥儿，我的好玥儿，回来了就好……”滚烫的泪水不自觉地从她眼角滑落。
再次相见，皇后满心欢喜，而姜边却满腔愤恨。
就是这个女人，坏了战王夫妇死后的安宁！
姜边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紧，然后又用力地松开。
她嘴角倏地扬起抹笑容，缓缓抬手轻轻地回抱住了皇后，眼底深处，狠厉一闪而过。
宋曼玉啊宋曼玉，此次回宫，我姜边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亲手惩治你而已！也好慰了战王夫妇泉下之灵！
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你承受国破家亡之痛……还有姜夜铭，他，我一样不会放过。
皇后慢慢松开了紧搂着姜边的手，转而拉着她坐了下来。
挥手示意所有人全都退下后，皇后面上的神色严肃了几分，“玥儿，告诉母后，你……”
皇后露出不忍之色，却还是咬牙继续狠心问道，“你当真被那些人糟践了？”
一语出，气氛当即就沉静了下来。
姜边眼眶慢慢泛红，然后，泪水仿佛开闸的水龙头一般，源源不断地直往外淌，看得皇后整个心都紧紧地揪了起来。
果然……她那般好的玥儿，当真被那些不入流的下作东西给糟践了！天呐，世道不公啊――
姜边，该死的姜边，本宫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本宫就是翻了这姜国，也一定要将你捉到！
“母后，玥儿好苦，玥儿的命怎么这般哭……”姜边哭得双肩抽动，一张清丽无双的小脸上，布满了令人心碎的泪痕。
皇后心痛地一把将姜边拥入怀中，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玥儿，我的好玥儿……母后，一定会让害你之人，付出血一样的代价！”
宋曼玉的眼中，阴狠一闪而过。
“姜边，就是她，都怪她――”姜边声嘶力竭地大喝出声，话中的嫉恨，听得皇后心尖一颤。
“若让我遇见了她，我一定要手撕了那贱人！”
姜边将那又痛又恨的表情，演了个十成十，看得人无不动容。
“不，玥儿，这些事交给母后来，你的手，不能染了血腥。”皇后的语气深长了几分，“你是九天之上的皓月，最是干净，不能因着那个贱人，就脏了你自己。”
“母后……”姜边故作悲戚地哀鸣一声，惨声回到，“玥儿，已经……脏了……”话一落地，姜边不由得哭得更凶了。
“不，不！世外高人曾为你批过命，说你会‘凤舞九天，百鸟来朝’的，这个不会错。所以，玥儿，你一定不要为了那个贱人平白地污了自己。”皇后语气愤愤，话中恶毒阴狠之意尽显，“你想做的一切，母后自会替你做好，所以……”
皇后抬手轻轻擦掉姜边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以后，你还是那个冰清玉洁的韶光公主。”
姜边点了点头，眉眼间有些纠结，犹豫道，“之前在沧军营里，我见到姜边了，她说，战王不是战死沙场，而是……”
姜边适时地顿住了话头，皇后果然顺势接了过去，“没错。”
姜边故作疑惑地看向皇后。
“当年，战王出征前夜，陛下赐了他一杯毒酒。”皇后嘴角一勾，眉眼阴鸷，“而那消息，我背着陛下偷偷地告诉了战王妃，如此，才引得她挺着大肚子奔赴战场，最后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现在回想起当年之事，皇后的面上还忍不住露出了得意之色。
“为什么？”姜边面上的神色冷峻了几分，而沉浸在当年往事中的皇后却犹自未觉，继续愤愤说到，“那个贱人活该！谁让她有夫之妇还勾引陛下？她该死！”
姜边彻底冷下脸来，“战王夫妇的死，果然，你也脱不了干系。”
突如其来的冷言冷语一下子将皇后游走的神色拉了回来，她略显地迷茫地看向姜边，问道，“玥儿，你刚才说什么？”
姜边嘴角冷笑连连，阴鸷的眉眼陌生得皇后连“玥儿”都再唤不出一声。
“你……”皇后神色有些犹疑。
“皇后，你的报应来了。”姜边面色如霜，嘴角却诡异地勾出了抹笑意，可那笑意却未及眼底，直看得皇后心头重重一惊。
“你，你是……”皇后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姜边咄咄逼人地往前逼近几步，骇得皇后面色一边，扬声就要唤人，“来――”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