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来使,即便梦染对京城再熟悉,也是要按照流程把所有著名景观都给观摩一次,宋徽还亲自出宫陪着去了郊外的兰若寺走了一遭,而后就是在交涉下来年的贸易互市,也有商贾看上了琅琊的前景想要合作,也有王公贵族开始给驿站下帖子。
之后长达十日,沈烟碧都没有在看到姐姐,她又在坐月子,不过好在归安堂很大,她能够起身在不出屋子的情况慢慢的遛两个小圈,沈烟碧瞧着外头太阳正好:“这时候桃花梨花杏花都开了吧。”
豆娘就道:“是啊,等着夫人出来月子也能看着呢。”
外头通报柳望城回来了。
柳望城这几日是真的累,因着琅琊使团的事情,但凡安防都要他亲力亲为,就连着巡视夜间这种小事都要他出面,而且······
“他娘的,你能不能收拾收拾沈离南那小子,再给大姐好好说说,这两个人现在是说两句话就能场子能大半个时辰,我坐在旁边心里森得慌,比兵临城下都恐怖,那两个现在两句话就能气的对方脸色大变,就刚刚,就刚刚我就去上个茅房的功夫,沈离南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姐那是愤然离席。”
“那可是齐国公的席面,人主人家现在胆战心惊以为得罪了大姐,都在给陛下写请罪的折子了!”
“吵架了?那是好事啊。”沈烟碧回到罗汉床上盘腿坐着:“你能不能成天回来给我抱怨,沈离南惹你了你打啊,欸,他们咱们吵的,你给我说说啊。”
柳望城:······
柳望城在屋子发了片刻的牢骚就道:“你可知道卫聘聘有八个哥哥吗?”
“知道。”沈烟碧喝着燕窝粥,对着豆娘道:“这燕窝不错,你一会给姐姐送点过去,让她少抄心去。”
“可不得了,最近成天找我们逸哥儿麻烦呢,你说说,以后有这些大舅哥他可怎么过,现在一个都么有搞定呢,估计是卫老爷给儿子透了风气,找着法子欺负我们逸哥儿呢,也就沈离逸现在懂得大局了,能避开就避开。”
沈烟碧眨了眨眼睛:“这小子是个心黑的,都没有对着八个人打击报复,咱们家现在借卫家的银子都换了,还给了不少的好处,照理说就算翻脸不认人了,也是可以的。”
“看着王青的面子也不敢撕破脸。”柳望城走到摇篮把儿子抱起来,这儿子就是乖的多,一个人就能乖乖的呆在,也不认生,没有吃了睡睡了吃,没人陪着就自己等着眼睛看天花板“你就忍心咱们弟弟这样被欺负?卫聘聘在家也是个小娇娇,越说给咱们弟弟小鞋穿的越大。”
“怎么穿的?”沈烟碧招手让他把儿子抱过来,柳望城哎了声:“我看看啊,就做个吧,沈离逸去郊外结果落到茅房里头去了,今日去酒楼还被当做浪荡子给追了两条街,沈离逸气的好几日没有理卫聘聘,他们家几个哥哥就坐不住了。”
“这不是矫情吗?卫聘聘粘着沈离逸,沈离逸又没有任何越矩的地方。”沈烟碧想着就道:“哼,实在不行啊,就放出咱们要给逸个选媳妇的消息,对外闻起来就说这是把她卫家姑娘当做妹妹,不,直说是因为王青给几分面子,我看卫家还怎么嚣张,真当我沈家是小白兔不是,他们家走的水路也是木大哥,你给他们写信去,不许接卫家的生意。”
这样下来,看他卫家怎么作死!沈烟碧哪能让自己家弟弟真的收到欺负,:“听你这话,这婚事要真的成了,咱们逸哥儿不被大舅哥给欺负死,豆娘,传吩咐去,以后聘聘过来,就说有事不接见了——”
“别别别,到时候卫聘聘又去沈离逸哪里哭。”柳望城抓着妻子:“你这火爆性子,沈离逸都没给卫聘聘说这事,依着我看,等着沈离逸有了话,在按照你说的做,如今他不温不火的,分明是很骄纵卫聘聘了。”
“得了吧,到时候得罪道沈离南头上,他大哥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柳望城嘘了一声:“你小声点,暗卫哪里我都封口了,沈离南满的死死的,再说了他现在心思都在大姐身上。”
“若真是这样,你想办法让卫家出点事情,而且是只有咱们能给他们解决的,到时候那些兔崽子还能来找我们逸哥儿,就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
柳望城就点点头:“那我明白了,哎哟,看看我们儿子,还对着我笑呢。”
“屁,分明是对着我笑呢!轩哥儿太乖了,敏姐儿?”
“母亲院子和宛央玩呢,对了,母亲给宛央甄选的哥儿你看没有?”
柳老夫人原是谢家的嫡出千金,那个哥儿也是谢家旁系的,叫做谢长竹,今年十三岁了。
“是个很好的孩子,不过现在都还小的很,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沈烟碧还是觉得不能太早的定亲,但是会默默的给这个孩子致辞,十二岁就中了秀才,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夫妻两个又絮絮叨叨了不少时间,再然后沈烟碧就靠着小案几睡觉了。
进来沈烟碧开始喜欢谁家,有时候能够整整的睡一天一夜,柳望城亲了亲妻子的脸颊,看着常先生走进了:“她睡了,药就晚些吃吧。”
常先生轻轻的嗯了一声,端着汤药的手微微的抖动了下:“好,那我先出去了。”
捏着指头算,还有十天,沈烟碧的月子就做完毕了。
只有十日了。
次日郊外琅琊做东设宴,选着了郊外桃花杏花梨花行宫别苑,邀请了许多簪缨贵族,因着近这扑蝶会,山林之中蝴蝶纷飞,姑娘们打扮优雅拿着蒲扇到处麻布,男眷们也能乘机给自己看看未来的媳妇。
主宴会在荷花池边上,引来了温热的泉水,因此一池子水芙蓉盛开,不少人都在池子边赏花,梦染穿着身青色长腰裙,外头是白乳色的半透明的长衫,对襟上绣着精致的花纹,手里捏着竹扇细细的听着各位太太们的话,说的大多都是奉承,亦或者询问琅琊的事情。
沈离南就在后头站着,柳望城走过去:“你看那侍郎府的小少爷是不是对我们大姐有企图啊,眼睛都要贴上去了,我可听说了,当初他给大姐砸了不少钱的,一月一万两啊,啧啧啧,比你当初给大姐砸的都多,诶诶,你看,大姐受他的酒水了!”
那位侍郎家的公子叫做丁辉,此刻已经走到了梦染的跟前,曾经他给梦染投来几十万了的银子,才和她喝了一杯酒,此刻梦染淡道:“当初多亏了丁少爷帮我解围多次,这杯酒就当我谢你了。”
丁辉就跟着迷住了魂魄,抬手就道:“可而不敢受长公主——”
梦染抬手躲开他的触碰,柳望城拍着弟弟的肩膀:“你信不信只要梦染有意思,眼巴巴上去给她做驸马的人可多得很。”
柳望城的眼神就看着人群之中的一个人,就道:“沈离南刚刚你说梦染要做什么都和你无关是吧?”
“我呢,是个好姐夫,看着那奴婢手里的盒子没有,里头我给包了个虫子,梦染一会——”
“你简直胡闹!”沈离南瞪了柳望城一眼,这怎么当了爹性子都给变了。
那头的梦染丝毫不知情,正要抬手看丁辉送她的东西,忽然沈离南的手就伸了过来。
“沈大人,你抓长公主殿下的手做什么!你非礼啊!啊!——”
旁边的人忽的不知怎么就把丁辉一推。
旁边就是水池,丁辉下意思就扯着沈离南。
梦染也是下意思的去扶沈离南。
再然后扑通一声。
突然就有人高吼了一声:“卫浩然,你刚刚退丁辉做什么!长公主殿下有个好歹你全家的命都不够赔!”
卫浩然,卫家三郎,卫聘聘的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