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荒山野林中,我又上哪儿去给她找退烧的草药去?
若是烧得久了,恐怕会对她造成无法补救的伤害。
我一边走着,一边分出所剩不多的灵力,渡入她体内,护着她的一些大穴主脉。
在灵力的保护下,阿淑身体的温度似乎在慢慢降低。
我心里一松,仍往前行着。
穿过树林,翻过山坡。
一座高山,出现在眼前。
山峰入云,壁立千仞。
栈道萧索,人烟寥落。
栈道口,有一石碑。
碑上刻着“金凤”二字。
我现在没心情去想其他,抱着阿淑,运起轻身功夫。
横萍渡水,步法缥缈。
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栈道。
顺着山道而上。
直至正午,冬阳暖照,我才在山腰处望见一处村落。
炊烟袅袅,人烟却也不稀。
得知此村叫做“金凤村”。
我在村民的帮助下,抱着阿淑,到了村里唯一的郎中家里。
篱笆围屋,药田一亩。
猫狗三两只,鸡鸭七八口,一派悠然。
药香扑鼻,沁入心脾。
我抱着阿淑,站在门外。
那个领我过来的村民,进去找郎中了。
没过多久,郎中匆匆忙忙地迎了出来。
褐灰长衫,衣袖半挽。
国字脸,山羊须。双目不大,却炯炯有神。身形干瘦,年近古稀。
村民说:“郎中来了,你先随他进屋吧。我还有菜没种,就先走了。”
我向他道了声谢。
抱着阿淑,随郎中进了屋。
屋里陈设简单,三桌两椅。
左边药柜,右边炉灶。
后边儿则是里屋,我不便窥伺。
我把昏迷的阿淑慢慢扶到椅上,将她玉臂平放在桌上。
老郎中在她腕下垫了一个木枕,伸手把起脉来。
我屏住呼吸,不敢多问。
老郎中的眉头,先是一皱,而后缓缓舒展。
他,抽回了拿脉的手。
我等不及,说:“怎么样?”
他轻捻胡须:“没什么大碍。皮肉伤加上些风寒,喝上几服药就能复原。”
我松了口气:“谢谢您了。”
他摇摇头:“不必言谢。行医救人乃是医者本分,你稍等一下,我去拣药。”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医生,村子里有酒店么?”
老郎中拉开药屉,拣出几两药材:“有。不过还在装修,近些日子肯定住不了人。”
“那……”
“无碍,我这儿还有一间空屋。你若放心,就在我这住下。”
“那谢谢您了。需要,多少钱?”
老郎中又拣出几两药材,偏头看了看左边的药屉:“不收钱,不过你得给我采些药材来。那些药材,就当是付房钱了。”
我高兴还来不及,满口答应:“好嘞,您说。”
老郎中掂了掂手里的药秤,很是满意:“药材不多,只有一味。名叫‘八珍子’,生在山巅绝壁上。状若宝塔,蕴有八粒莹白药珠,五大三小,切莫记错了。”
我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
“走之前先把这妮子抬到里屋去,我这把老骨头可招呼不动。”
我无奈地笑了笑,抱起米淑,进了里屋。
让她轻轻地躺在床上。
我这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对了,八珍子只在夜晚盛开。你这会儿去,正好熟悉熟悉地形。一切小心,若实在采不到,也别强求。”
这是我出门前,老郎中连忙补充的。
在村里买了几张烙饼。
匆匆填饱肚子,向山巅进发。
山峰穿云,绝壁如刀。
海拔越高,温度越低。
凉风渐寒,刮过脸颊。
我于山道不停纵跃,未过多久,便已爬上山巅。
摸清地形后,找了棵大树,倚着休憩起来。
墨色渐深,月华如匹。
清冷的山风,吹得我打了个冷颤。
我也因此惊醒。
撑起精神,先将灵力运送到四肢百骸间。
而后取出墨泓,循着记忆,用墨泓刺入山石,以作支点。
山风倒灌,吹得我连连打颤。
我根本不敢向下看,只能平视前方石壁,向记忆点摸索过去。
咵!
脚底一滑,蹬落几块碎石。
我浑身一抖,紧紧抓住了墨泓。
又移了几尺。
眼角余光,已经瞥见了些许莹白光芒。
心里一急,动作不免大了些。
又蹬了几块碎石下去。
“呼。”
我松了口气,终是移到了八珍子前。
宝塔状的药草,还真是第一次见。
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回了戒指。
臂上猛地使劲,足尖点在剑柄上,借力一腾。
两手恰好抓住山壁边缘,再使劲一撑,回了山巅。
轻抚戒指,将墨泓收了回来。
轻松地吹了几声口哨,大摇大摆地下山去也。
采到八珍子,我的心里豁然一松。
也不着急,迈着轻快的步子,循着山道一路往下。
“讨厌啦~你别浇我水啦,我认输啦!”
“叫你先前泼我,叫你先前泼我!”
脚步一滞。
夜风里,似乎送来了一阵女子嬉闹的声音。
什么情况?
我看着身边的密林,心里咚咚打鼓。
难道这密林后边儿,别有洞天?
心念还未落定,嬉闹声又传入耳中。
“杨娇!你再泼我,我,我可就生气啦!”
“好啦好啦,好姐姐!我不泼你就是啦。”
如果刚才,我还打不定主意。
那么现在,我无论如何都得过去看看了。
希望这个杨娇,是我的老熟人。
循着嬉闹声跃去。
身侧树木飞速掠过,嬉闹声亦是越来越近。
月光皎洁,映在湖面水镜之上。
涟漪轻泛,水波粼粼。
这密林后头,竟是一片如此清澈的湖泊!
嬉闹声不绝于耳。
我轻声落地,循着声音望去。
青丝如瀑,悬于脑后。
二女衣衫尽褪,在湖中玩水嬉闹。
娇靥如蜜桃般粉里透红。
颈上、肤上一片雪白,在月光的映照下柔媚无限。
藕臂轻抬,扬起水花。
水珠落在光滑皎洁的嫩肤之上,更添晶莹,吹弹可破。
玉峰轻颤,柔荑微拂。将那令人窒息的婀娜身段完全展现在眼前。
我双眼瞪得老大,心里一窒,连忙转过了头。
麻麻屁的,再看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不过……
杨娇的身材,原来这么有料的?
我摇摇头,给了自个儿一耳光,喃喃自语:“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身材好不好干你屁事,你都有阿淑了,还不满足么?你这样对得起阿淑么?”
念头转到阿淑身上,这股邪火登时消散。
我转身欲走。
咔嚓!
一根枯枝,被我踩作了两截。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
但这声音却传得老远,让湖里的二女听见了,才是大事!
心里咯噔一跳,刚想运起轻身功夫。
却听得身后一声娇喝。
“哪里来的小贼!敢偷看你姑奶奶洗澡!给我站住,不然我杀了你!”
完了,怕是解释不清楚了。
不过,反正我跟杨娇还有些事儿要说,索性不跑了,看她能拿我怎样?
反正她又打不过我,怕个屁。
我背着身子,通过灵力,把声音传了出去。
“杨娇,我是萧驰。你们快些穿好衣服,我有事同你讲。”
与其等她出声,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果然,杨娇惊呼一声:“萧驰?你怎么来了?你还是来杀我的么?我……我真的不是出卖你们的人!”
我叹了口气:“我不是来杀你的,你的事儿我已经查清楚了。对不起,我、老卫、沈曲,都错怪你了。”
“是,是么?那,那霁姐怎么样了?你们把她救出来了没?”
想起霁姐,我的心里一揪:“霁姐的事儿有些复杂,你们穿好衣服没,我好生跟你说个清楚。”
“穿,穿好了,你转过来吧。”
我转过身子。
她还是一袭黑衣。
不过身上未干,衣服紧贴着肌肤。
将火辣的身材尽数勾勒了出来。
她旁边的那位女子,倒是大方秀气得多。
青衫裹身,宽松得很。将傲人的身姿完美地藏了起来。
不过……
这青衫女子的脸色,很不好看。
如同乌云里的闷雷,好像随时都会轰隆爆炸。
我假装清了清嗓子,眼神微抬,不敢直视杨娇。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蛋儿瞬间飘红,惊叫一声,背过身去:“你,你就这样同我讲好了,不许过来!”
可是……
她的……似乎也……
算了,尽量不看她就行了。
于是。
在我极力的控制下,终于是同她讲完了霁姐的事儿。
她得知霁姐已死,伤心不已。
双肩轻抖,低声抽泣。
“不过,好在我们已经端掉了龙腾的那个分部,也算是替霁姐报了一点点仇。”
杨娇站了起来。
身上的水渍,也尽数干了。
她转过身子,眼里泪花儿未收,看着我:“霁姐待我这么好,给了我足够的信任。我,我还能加入你们,一起给霁姐报仇么?”
我很高兴,摊开双手:“当然可以。误会解除,我们仍是死党。不过,下次你可不许偷偷去见龙腾的人了。”
她点了点头,破涕为笑。
这时,我才把目光移到她身边的青衫女子脸上,面带疑惑:“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位是?”
没等杨娇开口。
这青衫女子便说:“阿青。”
语气冰冷至极。
双眸也是散发出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
我不禁一抖,看向杨娇。
杨娇也是不解,摇了摇阿青的肩膀:“阿青姊姊,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