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昀东道:“咱们之间的事情,的确清楚了。但青龙玦的事儿,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我好歹也姓韩。”
我皱了皱眉,道:“青龙玦的确在我手上,要如何同你交代?”
韩昀东轻拂袍袖,道:“祖训有云:‘普天之下,有权执掌青龙玦者,仅我韩姓子弟,及青龙秘使。’你乃外姓之人,是没资格执掌青龙玦的。”
好嘛,这是变着法儿让我交还青龙玦?
我当然不干了,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哪能凭这一句话就给还回去?
我道:“青龙秘使已经死了,青龙秘令也在我的手上。难道我现在当不得青龙秘使么?”
韩昀东面色不起变化,道:“当然当得。不过,得经过我的考验才成。否则,我可就把你当作贼盗处置了。”
话音甫落。
韩昀东袍袖一挥。
一层青幕,笼罩而下。
我叹了口气,看来跑是跑不掉了。便道:“考验是什么?”
韩昀东笑道:“很简单,打过我就成。”
我无奈,道:“那跟被你当成贼盗的对待,有什么区别?”
韩昀东道:“当然有区别。若被我当成贼盗,输了可是神魂俱灭的下场。但若是考验,便不会有性命之忧。来吧,让我瞧瞧你真正的实力!”
我拿出墨泓,再不答话。剑锋一抖,挽出一朵剑花,乃是“点墨挽花荡清风”的起手式。
韩昀东目泛精光,手中并无兵刃,竟是以空手相迎。
他袍袖微卷,手掌一翻,掌心霎时腾起一团青焰。
我瞧得清楚,这是“青光六十四闪”的起手式。
撑开炎罩,剑势不颓。
“铮。”
青焰并未衍变,反倒越燃越烈。
韩昀东以左手的食、中双指,毫不费力地夹住了墨泓的剑尖。
同时,右掌稍斜,带着青焰,向我腹肋推来。
我用力猛抽,墨泓却不动丝毫。
无奈之下,只得松手脱剑,踏起“横萍渡水”步法,堪堪躲过了韩昀东这一掌。
“好身法!”韩昀东面生笑意,将墨泓随手掷出。
“铿锵”脆响,墨泓刺入一旁的洞壁中。
剑身剧颤,力道甚巨。
“你这简直就是欺负人!”仅是一个照面,我便被他轻而易举地夺去了兵刃,心中自然不忿。
他不搭话,面上仍含着笑意。
掌心青焰暴闪,缓缓推出,却是疾速衍变。
我紧咬牙关,周身神炎暴涨。
清声长啸,乃是九啸中的“巽炎离魄啸”。
风助炎势,直压将过去。
韩昀东不慌不忙,腾出一手,五指指尖尽皆燃起青炎,道:“‘朱雀九啸’威力果真不俗。不过,比起我韩家的‘青龙九变’来,还是逊色不少!”
我已将心思都放在“巽炎离魄啸”中,根本无法再做出任何回应。
啸声未息,那衍变成六十四之数的青焰,尽数消散。
我心中稍松。
但变故又起!
韩昀东不但未退半步,他五指指尖的青炎反倒聚成一团,竟凝成了一只硕大的青色龙头。
龙眼怒瞪。
龙须飞舞。
龙口倏张。
龙吟乍起!
虽然只是虚影,却也让我心寒胆颤。
这股气势,实在太过强大。
可我若想得到青龙玦,非得铁着脑袋往前冲不可。绝不可在此处退缩!
如今韩烨已死。
我的目标,便是洗清自个儿的罪名,掀翻龙腾这个为非作歹,草菅人命的巨型恶团。
念头落定。
灵息暴蹿,再无丝毫保留。
原本弱了许多的啸声,又在此刻陡然拔起。
神炎漫天,携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那青色龙头迫去!
韩昀东的脸色,在此刻终是起了变化。
他笑意渐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以及,眼中那一丝丝的不敢相信。
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只知道。
我现在,不能输。
雀啸龙吟,相互冲击。
赤炎青焰,互相碰撞。
韩昀东身躯轻颤,嘴角已经溢出鲜血。
可我的神识,已经模糊。
终于,双耳嗡鸣,两眼漆黑,晕了过去。
昏迷之中。
我只觉浑身炙热,像是发烧了一般。
但没过一会儿,浑身又变得极其冰冷,像是坠入了一个极寒的冰窖里,瑟瑟发抖。
眼前景象,倏忽变幻。
熟悉的篱笆木屋,熟悉的水墨小人。
水墨小人,盘坐在木屋前。
其体内经络尽数显现。
我顺着它的指点,调动起体内的灵息,让灵息开始慢慢运转。
未几。
异感褪去,浑身有一种说不清的舒畅感。
“呼。”
我坐了起来,呼出一口浊气,睁开了双眼。
伤势痊愈。
我仍在青龙秘洞里。
但韩昀东,跟那断了只角的青龙雕像,却是不见了。
就连那些嵌在洞壁里的青色龙鳞,都一并消失了。
若不是洞壁上还留着痕迹,我指不定会相信,那只是梦境罢了。
手臂微移,却是触到了一块异物。
转头瞧了过去,竟是两本秘笈,还有一张字条。
两本秘笈,青色封皮。
一本叫《青龙寒光息》。
一本叫《青龙九变》。
字条上写着:“虽然你小子跟我还有些差距,但这份倔劲,却像极了我。你体内已经有了我韩姓之人的灵息,也是我所承认的青龙秘使,这两本秘笈就留给你了,好好修炼。切记!别忘了对秘令滴血认主。”
这家伙,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这性格倒还真是有趣得紧。
我摇了摇头,将两本秘笈收到了戒指里,又拿回了刺入洞壁里的墨泓。
再取出了戒指里的青龙秘令。
咬破指尖,滴血认主。
青光一闪。
青龙秘令已经成功归属于我。
我也正式的成为了青龙秘使。
当然了。我不仅是青龙秘使,我还是朱雀秘使。
甚至以后,更有可能是白虎秘使,玄武秘使。
做完这一切。
我拿出神行石,施咒。
回到了那栋破旧的别墅。
天色已光。
阳光透过窗缝,射入屋中。
虽有些许暖意,但更多的还是厚厚的积灰。
褚婷打了个哈欠,钻回戒指里补觉去了。
她守了一夜,也是辛苦得紧。
阿淑仍在梦乡中。
杨娇却是早早醒了,不停地撑着懒腰。
而那老仆,神色渐松,眉头舒展开来。
“是这栋别墅么?”
“对,就是这栋。以前是韩家的地盘,现在韩家没了,这栋别墅自然就要上交了。”
“好吧,那我先让手下的弟兄们把这儿给推了。”
门外传来一阵交谈的声音。
阿淑惊醒。
我扶着她,带着杨娇、老仆,一同走了出去。
十几个戴着安全帽的建筑工人,正站在一起。
旁边有挖机、推机。
站在最前头的。
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瘦削汉子,跟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男人。
他们见我们从别墅里走了出来,神情各异。
建筑工人们,惊讶。
包工头,疑惑。
西装革履的瘦削汉子,则是愤怒。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还住在别墅里边儿?这儿不是不能住人了么?”
“看他们也挺年轻的,男的挺俊,女的也靓。不会是晚上来这儿找刺激吧?不过,带个脏兮兮的乞丐又是要干嘛?”
那包工头道:“你不是说这儿已经没人了么?怎的冒出几个人来?要是闹出了人命,我可不干。”
西装革履的瘦削汉子,听包工头这么一说,连连擦汗,道:“您别想多了,这几个小屁孩肯定不是这儿的人。我去赶他们离开,待会儿你们就可以动工了。”
包工头点燃了一支香烟,吸了一口。
而那西装革履的瘦削汉子,则怒气冲冲地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见他脸色不善,便断定他是过来找麻烦的,下意识地将二女护到了身后。
果不其然。
这瘦削汉子道:“你们是没钱住酒店了么?还得来这儿将就?我给你们点钱,快滚快滚,别耽搁我们工作。要是这笔生意谈崩了,我的损失,你们可赔不起!”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皮质钱包,甩出了一叠红票子。
看这钱包的材质。
他的确还挺有钱的。
不过,能比得上我么?
我可是刚刚得了一地窖的黄金,还会在乎这点儿钱?
我没去看这散落一地的红票子,反倒瞪着这男子,道:“有钱了不起么?我还真看不上你这点儿破钱。”
阿淑、杨娇,面上愠怒。
老仆,却是敢怒不敢言。
这男子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一愣。但随即眼珠儿一转,道:“好好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就请您几位高抬贵脚,不要阻碍我们的拆迁,成不成?”
我见他语气稍软,心里也没那么气了。便道:“拆迁?这好好的一栋别墅,为什么要拆?虽然破旧了些,但重新装修一番,还是能住得极舒适的。”
这男子眼睛一瞪,本欲开口骂我。但一想到若我不让,他这笔生意很可能就会泡汤。一旦生意泡汤,那么他的提成啊什么的也就跟着泡汤了。
所以,饶是他心里如何不耐烦,也只能耐着性子给我解释。
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你说是不是?
他道:“这块地原来是有主的。但昨儿不知为何,那主儿挂了。地,自然也就上交了。这不,我们老板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把这块地给购置了过来,便请了建筑队,先拆后建。”
“该说的都跟你们说了,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儿,就赶紧走吧,可别误了我们的工。”
其实,昨夜我就打定了心思,想要买下这块地盘作为重振米家的据点。
既然现在我又有了钱,自然不会让这到嘴的肥肉溜走。
大不了,我多花点本钱就行了。
商人嘛,只要给够利益,一切就都好谈了。
我道:“噢?那你问问你们老板,我也想要这块地,能不能转手卖给我?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提成一样算在你头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