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我这么一说,浑身抖了个激灵。瞪起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一遍,道:“你,能出得起双倍的价钱?”
他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道:“如果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是一笔无论如何都不会亏的买卖。与其花费心思在这揣度我有多少钱,还不如早些打电话把你们老板叫来。”
他能混到这个地步,智商自然是不低的。虽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至少是按我说的做了。
他拨通了他老板的电话,道:“喂,给我转到老板那儿去,我是谢荣,有急事儿!”
等了会儿。
谢荣又道:“喂,老板。您快些过来,这儿有个愣头青说,要出双倍的价钱买下这块地,您来看看。就,就是韩家这块地。诶,好,好嘞。”
他挂掉电话,转过身来,看着我,眼神微变,道:“您稍等会儿,老板马上就过来。我去跟包工头那边打个招呼。”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大概等了半个多钟。
刺耳的刹车声。
扬起大片灰尘。
一辆纯黑色的玛莎拉蒂,停在别墅前。
车门打开。
一位西装笔挺,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下了车。
陪同他的,还有一位身材高挑,肥瘦得当的金发洋女。
想来,是这老人的秘书了。
谢荣躬着身子,小跑到老人身前,低声说着什么。
这老人连连点头,目光直落在我身上,倒瞧得我有些心虚。
至于包工头跟那些个建筑工人,则站在一旁,根本不敢大声说话。
我屏住呼吸,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轻声道:“阿淑、阿娇,待会儿你俩尽量别说话,免得被这老人看出些什么来。”
二女齐齐点头。
老仆亦十分紧张。
待谢荣讲罢,便陪同着这位老人,一同向我走来。
我们相隔不远。
但老人每一步踏出,我的心脏总会随之砰然跳起。
他走到我面前时,我的脊背已被冷汗浸湿。
谢荣道:“小子,这就是我们老板。”
我心中颇惊,想道:“这人好强的气势,明明没有丝毫修为,却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但我却不敢表露出来,勉强撑出一个假笑,率先伸出了手,道:“您好,我叫萧驰。”
老人笑了笑,伸出手来,同我一握,道:“噢?原来你就是萧驰?你的事儿我可听过不少,年少有为,呵呵。我是邹恒,刍耳邹,心亘恒。听谢荣说,你要出双倍的价钱,买下这块地?”
我心里微震,忙缩回了手,道:“是。这块地我志在必得,您报价便是。”
谢荣,还有那金发洋女,站在一边儿,不敢搭话。
邹恒道:“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不同你啰嗦了。这块地是我花一千万买下来的,你要拿走,得让我看见实实在在的两千万。咱们都是做生意的,不打什么感情牌,如何?”
两千万,这可不是靠微信转账就能解决的数目了。
一定得去银行,才成。
而且还不可能随到随取,肯定还需要预约的。
不过,既然我已打定了主意,就不存在怕什么麻烦了。
邹恒等着我的答复。
旁边的谢荣,却有点等不及了。道:“老板,要不咱别在这小子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干脆找人来赶走他们,可别耽搁了咱们的施工进程。我看呐,这小子是铁定拿不出来这么多钱的。”
那个金发洋女秘书,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却也表达出了跟谢荣一样的意思。
我本来还有些犹疑,此刻被谢荣这么一催,便顺口答应了下来,道:“两千万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这么大一笔数目,可能得提前预约。若邹老板信得过我,能否宽限几日?”
邹恒还没说话。
那谢荣终究是忍不住了。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个小穷酸佬!邹老板是什么人物?你说宽限几天就宽限几天?你当自己是哪根葱呢?老子还以为你真的有钱,没想到也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穷鬼!买不起就趁早滚行不行?别耽搁我们这么多时间!”
“闭嘴!”
没等我开口。
邹恒却喝住了他,还道:“谢荣,你去财务处把这个月的薪水领了。从明天开始,不用再来公司了。”
这一番话,说得平平淡淡。
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我、阿淑、杨娇、老仆还有那个金发洋女秘书,都是一愣。
那包工头本来在一旁静静地抽着烟,此刻听到这么一番话,惊得连烟都抖掉了。
其他的建筑工人,也都低声议论起来。
“叫他狗眼看人低,这下遭报应了吧?”
“看来那个穿着赤色羽绒披风的小子,来头也不小哇。”
“那当然,能让一个老总如此和气对待的,能是一般人么?”
谢荣,更是不敢相信。
他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瞳子里尽是问号,道:“老板!您,您就为了这么一个穷酸小子,就把我开除了?我谢荣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哇!难道,难道还比不上这穷酸小子的一句话么?”
邹恒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道:“我说过多少遍,我是个商人,只讲利益,不谈感情。你今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你我之间,便再无利益可讲。请你另找高明吧!”
谢荣见无望挽回,索性把心一横,瞪了我一眼,道:“今儿你们不待见我,以后,可别哭着来求我!等着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会后悔的!”
说完,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待谢荣走远。
邹恒在女秘书耳边轻语了几句。
由于他说的是英语,我虽然听清楚了,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谁叫我,文化水平不高呢?
那女秘书点了点头,面上略有不忍,也还是转身离去了。
邹恒笑了笑,看着我,道:“管教不严,见笑了。”
我摇了摇头,道:“承蒙您看得起我,过几日我便将那两千万取出来。对了,不知您是否方便,能否留个联系方式?”
邹恒道:“方便,方便。”
把邹恒的号码,存到了通讯录里。
邹恒道:“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无须经过转线。”说完,走到包工头身前,又道:“今儿倒让你们白跑一趟了,这里是一点辛苦费,就当是给各位加加餐了。”
在包工头跟一众建筑工人的感谢下,邹恒坐着玛莎拉蒂,离开了。
包工头带着建筑工人们,也开着挖机、推机,吵吵闹闹地走了。
我先在城里的酒店,订好了三间房。
我一间、阿淑跟杨娇一间、老仆一间。
然后再给老仆购置了几套全新的衣裳,并得知他叫米乾。
趁着银行还没下班,我将两千万的取款预约报了上去。
还真别说。
有了钱之后,世界简直大变样。
周围的人,看起来都善良了很多。
跟我以前的生活一比,简直就是他妈的一个在天,一个在土里。
两天之后。
银行的经理打来了电话。
我赶到银行,也拨通了邹老板的电话。
邹恒带着几个穿着黑衣的保安,进了银行,坐到了我旁边。
银行经理不敢怠慢,连忙把我预约了的两千万提了出来。
两个皮箱。
邹恒当面点清楚了,笑道:“合作愉快,现在那块地儿,就属于你了。”
我终于是松了口气。
离开银行后。
我回了酒店,把事情跟阿淑、杨娇、米乾,说了。
用完晚饭。
我出去找了个靠谱的装修公司,给那栋别墅选了一个比较复古的装修。
当然,档次不能太低,也不必太过奢华。
回到酒店。
冲了个澡,换上浴袍,打开了电视。
映入眼帘的,是本市的新闻播报。
“经法医鉴定,两日前死在家中的那名男子,姓谢名荣,是服毒自杀。据核实,死者服毒前曾被公司开除,想来是事情太不顺心,一时解不开心结,才做了这个最坏的选择。”
我心里一震,夹在指上的香烟微微颤抖。
“这家伙,服毒自杀了?当时他离开的时候,不是那么气势汹汹么?看他那个时候的模样,不像是会自杀的样子呀。”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
邹恒在女秘书耳畔轻语的画面,于脑中倏然闪现。
我记得,那女秘书的脸色,始终有些不忍。
或许,这件事儿是邹恒派人做的?
倘若真如我猜想的这般。
那么邹恒此人,可得严加防范了。
他的为人,或许跟表面上的,不太一样。
甚至是,完全不同。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
再过得几天,便是元旦节了。
接到装修公司的电话。
说别墅已经装修好了。
就连整个院落,都已焕然一新。
我把剩下的钱,付给了装修公司。
又付了房钱。
便带着二女,以及米乾这个老仆,回到了完全变了模样的别墅。
亭台楼榭,雕梁画栋。
院中还掘了一条人工河流。
清澈见底,潺潺而流。
偌大的院落,分作四块区域。
第一块区域,在最外头,不仅涵盖大门,还筑有一条回廊。
回廊边儿上,挖了一块人工水池。
水池上,栽种着许多人工荷花。
虽然好看,但总缺些生机。
过了回廊,便是第二块区域。
第二块区域又分作两个部分。
左边种满人工花草,右边则是几块林立的人工假山。
还是那句话。
好看有余,真实不足。
第三块区域,则是用以宴客(也就是咱们说的聚会)、办公、修炼、切磋等一些日常活动的建筑群了。
最前头的,是前厅,可以会客,也可以设宴。
前厅左边,是我的书房,便是办公的地方。
前厅右边,是丹室,丹室里有一间密室。既能炼丹,也可修炼。
而被前厅、书房、丹室夹在中间的。
就是一片空旷的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