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萧驰开口,便听得郝威说道:“今日若非这位萧驰少侠相助,我们众兄弟怕是已经死在那些山贼的手里了,而毕庄主您的这单生意,怕是也会因此而泡汤。”
萧驰心里有些不快,但也不好发作,只好向毕功飞抱拳,道:“见过毕庄主。”
“哈哈哈!好一个少年英雄!能让郝镖头如此佩服之人,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毕功飞笑道,“这样吧……今日恰好是我的寿辰,几位若肯赏脸,便在庄中小憩一日,待明日再走也是不迟,如何?”
萧驰大喜,道:“如此甚好,叨扰之处,还请庄主多多见谅。”
“我这儿怕是不行,明日镖局里还有一趟早镖,我与众兄弟还得先赶回去才是,就不在庄上叨扰了。”郝威道,告辞作别,领着众镖师离去了。
商队上的货物,都已经搬入了毕家庄。商队人马也受毕功飞所邀,在庄上小憩一日。
“萧少侠,既来敝庄,便不用客气,就当自己家就成。”毕功飞道,走在前面,对萧驰可不敢有半点不敬。
萧驰拿出了戒指里的快件,走到毕功飞身边,道:“毕庄主,这是别人托我给您送的东西。您拆开看看,或许对您有用。”
“噢?里面是何物?”毕功飞接过快件,停下步子,着手拆了起来。
手机震响,红包发来,顺手拆开了红包。
破气符,贴上兵刃即刻生效,持续时间一日,专破护体真气,仅在毕家庄中生效。
才把符咒放入戒指,萧驰便觉手腕一紧,转过脑袋,却是被毕功飞给紧紧握住了。
此刻的毕功飞,满脸惊疑,就连声音也压低了许多:”是谁托你送这些东西来的?“
萧驰不禁一瞥,只见毕功飞的另一只手上,正握着一方碧色王玺,一看便不是普通之物。心念疾动,脑筋儿急转,道:”我也不知道,那人蒙着面,根本看不清楚他的真实面容。说话的声音似乎也是捏着嗓子,完全不知道是谁。“
”啧……那可糟了……“毕功飞急得额头直冒冷汗,松开了手,在原地不停地踱着步子。
”看来这方碧玺倒像是个烫手的山芋,若要得知这方碧玺的秘密,必须得先取得毕功飞的信任才是。“萧驰心想。
萧驰吸了口气,看着毕功飞,道:”毕庄主,您有甚么难处?能否同我说说?若您觉得这方碧玺实在是烫手,大可再让我送回去。“
这话倒是点醒了慌乱中的毕功飞。
他双眼闪过一道亮光,步子骤滞,连忙将碧玺塞到了萧驰的手里,道:”那……那就劳烦萧少侠再替我送回去了,若那人前来相询,少侠就说……就说此礼太过厚重,毕功飞万万不敢收下!“
”那……好吧。“萧驰犹豫了会儿,终是答应了下来。
毕功飞亦是松了口气,紧紧地抓住了萧驰的双手,笑道:”那就谢谢萧少侠了!今日寿辰,一为贺寿,二为给少侠洗尘!“
”多谢庄主,您先去忙吧,我现在还闲得很,就在庄中转转。“萧驰道。
毕功飞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呼……这家伙倒是终于走了。“萧驰松了口气,走到了庄中的花园里,坐在了园中凉亭的石凳上。
拿出手机,向顺风耳发了条消息过去:”快件转来转去又回到了我的手里,这单不会作废吧?“
”不会,这方碧玺您就好好收着,或许之后会用得着。“顺风耳道。
得到顺风耳肯定的答复,萧驰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
在毕家庄闲逛许久,终是到了寿宴开席的时候。
灯笼齐明,爆竹噼啪,先前冷清的气氛一扫而空,整座毕家庄热闹了起来。
宾朋满座,有豪商富贾,有达官显贵,也有草莽游侠。
萧驰见得此景,不由感叹:”这毕庄主的社交圈,倒是真的广泛。商官莽侠,当真是一个不少,佩服,佩服。“
”邬连丛、邬云丛,祝毕庄主福如东海,寿与天齐!“两位白袍男子并肩而立,身高相差无几,一个胖,一个瘦,向毕功飞抱拳行礼。
毕功飞笑道:”原来是享誉江南的‘连云双侠’,毕某能得二位祝寿,实乃三生有幸!还请二位大侠落座。“
”谢庄主!”邬氏兄弟应道,接连落座。
“‘连云双侠’竟也来了,毕庄主真是好大的面子。”
“听说毕庄主的为人不怎么样,现在看来,或许是那些人胡诌的。”
“那是!‘连云双侠’何等名声?若这毕庄主当真如外界传扬的那般,双侠又怎会与他打上交道?”
萧驰捏着下巴,目光一直在邬氏兄弟面上游走,心想:“‘连云双侠’?听起来名头倒是很大,就不知是否有真本事了。不过今日乃是以祝寿为主,甚么打啊杀啊的,还是先不理了。只要他们不来找我的麻烦,我也犯不着去给自己找麻烦。”
待宾朋尽皆落座,毕功飞忽地将目光落到了萧驰身上,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毕某有幸,结识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少年英雄!若非这位萧少侠及时出手,毕某今儿的寿宴,怕是会被那庄外的山贼给毁于一旦了!”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萧驰的手腕,把萧驰拉了起来。
两人并肩而立,真真儿地成了众人的中心。
萧驰面色微变,强作镇定,向四周抱了抱拳,道:“在下萧驰,草肃萧,马也驰,见过诸位。”
有礼的宾客,终究是多数。但也有极个别的,看萧驰不爽,嗤之以鼻。
“这小子算个甚么东西?打山贼谁不会打?那些个三脚猫的散兵游勇们,咱们在场的谁怕过?不是我吹,我安二虎活了这么大半辈子,杀过的山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有甚么大惊小怪的!”一个裸着上身,生得歪瓜裂枣的矮胖汉子蹿了出来,脸上尽是不服气。
萧驰心中有些不快,瞥眼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毕功飞,见他亦是不快,却是不好发作,便心生一计,迎上安二虎,道:“那要怎样你才能服气?”
安二虎叫道:“同我打上一场!你赢了,我就服气!”
“行啊,那你出招吧。”萧驰道。
安二虎一愣,挠了挠头,道:“这里地方太小,我怕打坏了庄主家的东西,我家穷,赔不起,我们还是去个开阔点的地方打。”
众宾客皆觉得安二虎说的有理,纷纷点头。
萧驰却是轻笑一声,道:“在哪都是一样,让你服气只需一招而已,挨不着这些东西。”
此言一出,安二虎暴怒,众宾客亦是震惊。
“这小子疯了吗?安老二的功夫虽然比不上‘连云双侠’,但在江南也是小有名气的,就连‘连云双侠’都不敢放下如此狂言,这小子又是从哪里借来的胆子?”
“本来我对这小子的印象还挺好的,可他这话一说,未免有些太看不起人了。此处是江南地界,他行事如此嚣张,不就等于是在打江南群侠的脸么?”
邬氏兄弟对视一眼,互换了一个眼色,默不作声,却是紧盯着萧驰。
“你!你竟敢如此小瞧我!我非得将你大卸八块不可!”安二虎吼道,矮身疾跃。
身子还未跃起,忽见眼前残影瞬闪。
“怎么……怎么可能!”安二虎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瞧着萧驰。
待众人回过神时,萧驰已将双指点在了安二虎的额头上,指上蕴含的力道将本欲跃起的安二虎给生生地摁了下来。
“咣当!”
酒杯破碎,在场之人尽皆震惊,他们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
“怎么可能!这人当真只用一招便制服了安老二!这……这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此人竟比‘连云双侠’还要厉害?安老二这次可是踢到铁板了!”
邬氏兄弟亦回过神来,眼中再无淡定,尽是不信。
而站在萧驰身后的毕功飞,却是满脸欣喜,看向萧驰的眼光就如同看到了一个宝藏似的。
萧驰仍点住了安二虎的额头,微微一笑,道:“怎么样?现在你可服气了?”
“服……服了!”安二虎哪敢再顶撞萧驰?垂头丧气道,走了回去。
萧驰撤回双指,走回毕功飞身边,又向众宾客抱拳,道:“还有哪位不服气的,尽管上前赐教!”
众人鸦雀无声,却都齐齐把目光落在了邬氏兄弟身上。
邬云丛站了起来,抱拳走出,看着萧驰,道:“既如此,云丛请少侠赐教。”
“能与‘连云双侠’之一过招,实乃萧某荣幸!请吧!”萧驰道。
邬云丛轻拂袍袖,斜突横冲,双手尽皆并作剑指,径向萧驰腰肋点去。
“连云剑法!这是邬家的独门剑法!”
“竟能以指作剑!想必这邬云丛的内力已臻化境!”
“稳了!这一战稳了!这小子绝对不是邬二侠的对手!”
话音未落,却听得“啪”一声脆响。
萧驰微微侧身,双手疾探,一把扼住了邬云丛的两只手腕,其上巨力叫邬云丛再也动弹不得。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邬云丛惊道。
萧驰双手一抬,将邬云丛生生抬起,双手骤松,吐出柔劲,把邬云丛缓缓地送到了邬连丛身边。
方才萧驰一招制服安二虎,已然让众人震惊。如今竟又一招制服了邬云丛,更令众人不敢相信!
“就连邬二侠在他手上也走不过一招?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江南何时出了一个这么厉害的角色了?按如今的情况看来,就算是‘连云双侠’一起出手,也不是此人的对手。”
邬连丛将邬云丛摁回了座位,向萧驰抱拳行礼,毕恭毕敬,道:“舍弟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前辈多多海涵。连丛自罚三杯,替舍弟给前辈赔罪了!”接连喝了三杯佳酿,眉头也没皱一下。
萧驰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见得邬连丛已向自己赔罪,也不刁难他,运灵将桌上酒杯摄入手中,还了邬连丛一杯,道:“邬大侠言重了,我与邬二侠不过只是正常的切磋比斗,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邬连丛见得萧驰那般凌空摄物的手法,心中更是震惊。好在萧驰并未跟自己斤斤计较,倒也是松了口气,坐了下来。
经此插曲,在场众人再不敢小瞧萧驰。
没了那些冷嘲热讽的声音,寿宴倒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觥筹交错,酒气冲天。佳肴满桌,醇酿飘香。
众人酒意正酣,一名庄丁却十分仓惶地跑了进来,脸上、手上尽是刀伤,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