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玫玫一行人在,这队看起来倒是有了点活气,火药味也没有那么重了。
周玫玫也好,周麟也好,这二人都是体修,戴胜觉得倒是挺新奇。
周麟道:“我家根基不好,生不出什么好的灵根,不知道这位兄弟是什么灵根?”
戴胜见他似乎没有恶意,道:“雷和木!”
“哦?这倒是罕见!一般来说雷与木系相克,不知道你修炼时可有受到阻碍?”
戴胜摇摇头,他本来就不怎么靠积攒灵气来修炼,而且这两种灵气根本就没有打过架,就是吸收的时候不喜欢站一边而已。
周麟一指背后的刘牧,道:“他这一身是水火双灵根,本来是不错的资质,可惜这两种灵气犯冲,修炼七八年了还停留在金丹期。”
阿七冷笑一声,道:“果然世人多愚昧,这般好资质也给白白浪费了。你说,水根火会生出什么来?”
“水蒸气啊!”
“威力强悍一点的!”
“emmmm……如果水可以电解成氢氧……不纯的氢气燃烧,会直接爆炸。”这种初中化学重新开课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啊!
“嗯,如果说不止是氢气燃烧而是氕氘氚中的其他两个呢?我还没说核聚变呢!”
“高温高压条件不好创造啊!而且没有石墨和镉棒,反应不好控制……”
“算你还没有那么傻,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水灵气和火灵气不能统一。”
“我怎么知道,他俩在空气里面玩的挺好啊!”他那个木灵气和雷灵气不也是一样吗?哪里来那么多屁事!
“所以说世人多愚昧,以为拿着那套五行相生相克的套路就以为自己掌握了天底下最高的真理。本来我以为只在光和暗两个上面有表现,没想到其他几个也是……”
“学医救不了……好吧!我闭嘴!”
周麟悄声道:“应师兄,你这位朋友是会经常像这样走神吗?”
刘牧偷偷的在打量戴胜,心道,这人似乎也是相克的双灵根啊,为什么他可以正常的修炼?有什么秘法吗?
阿七叹了一口气,道:“我大概是悟出味来了!你引气入体的时候是两个一起的,但是其他人从来引气都是单股,也就是说,在一个充满了水灵气的体内引入火灵气,那就如同在水潭里丢入火星,不给他浇熄了才怪!”
“说到底还是修炼方法的问题,阿七这事我要告诉他吗?”
“你还是别了,先不说同时引气入体这件事就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能看见灵气的人寥寥无几,你本来就是个通缉犯,现在这话一说出来不是还要被抓去研究。再说,你这话说出啦他相信吗?”
“好像也对哦!”
戴胜心里叹了一声可惜,这也是命啊!光有天赋没有气运,本来一身好天赋生生给糟蹋了!连普通人也不如。
应林宁道:“过了前面这个转弯,大概就是那矿脉了吧!”
芹雪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来,应林宁眼睛看不见,自己点头他哪里看得见,只好道:“过了这个转弯,再走个一盏茶就差不多了!”
查露儿道:“前面应该是没有什么异样了吧!”
周玫玫冷笑一声,道:“要是有什么异样那也是你乌鸦嘴招来的!”
“你!”查露儿脸气的通红,远远的把几个人都甩在了背后,远远的听见一句:“招谁惹谁了!”
“招你惹你了呗!是个眼睛长额头上的,还听不得人说了!”
宋威一眼瞪去,却见周麟一口白牙恶狠狠的冲他笑,说是笑还不如说是龇牙。
查露儿一眼回头望去,正好看见宋威的脖子缩了回来,心道这也是个怂货,果然指望不上这群人。死了一个不算,活着的这个还不如死了!
戴胜随意的把手在墙壁上一蹭,蹭下来一层干涸的青苔,道:“这边似乎干燥得多,青苔都不怎么长了。”
刘牧道:“兴许是最近有什么修士在这里汲取过大量的水灵气。”
戴胜有点诧异的看着他,看得他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也是猜的,原来的青苔这么厚,不太可能缺水。”
蹭掉的青苔底下浮现出一层朱红来,似乎是个宽宽的弧线。
戴胜道:“这青苔可以除去吗?下面的壁画上似乎有东西!”
其实这一路的青苔底下都是壁画,只是他忽然对这一面感兴趣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阿七道:“这边的墙壁都拿糯米水浆过,应该是耐火的。你拿低温火焰把青苔烧了也是一样的。”
应林宁道:“不如我用几个阴火阵从角上开始烧,这里空旷,也不大容易引起火灾!”
“望舒……金乌?”方才那一道朱红原来是个圈圈,里面正正好套着一只三足金乌,底色给涂成了月白色,正好是一面旗一般的样子。
应林宁道:“是不是一面旗子一样的东西?墙面上的青苔我只开了一半,剩下的要不也揭开。”
“好啊!”
那几个阴火阵是真好用,半边墙壁上的青苔给烧了个干干净净,也不见损伤半分墙面。只是这图案……
周麟道:“我曾听过一番轶事,说的是某个门派在灭门之际,那门派的掌门集结剩下的所有弟子,以生人祭炼,唤醒地下的神幡,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
应林宁道:“我也曾听过这故事,可是那神幡上绘的是星宿,这墙上的……”
戴胜道:“这是三足金乌,只是太阳,若是那一边是望舒的话,还有可能是类似于星宿幡的日月旗。”
如今那火还在不紧不慢的爬,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来。
忽然,一阵火光背下现出了玉雪一般的颜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磨成的颜料,就算这千年过去,依旧留着皮肤上雪光一般的嫩色。
“是一只女人的手,那旗子给一个女人握在手里,若这背后是尸山血海的话,这面要么是宗旗,要么就是法器。”
阿七道:“我比较倾向于是法器,他说的不错,这是记事壁画,要么是过往战功,要么是开疆扩土,虽然这两个没多少区别。”
那是一个看一眼就忘不掉的女人,手里握着金乌大旗,脚下踏着五彩孔雀,每一片翎毛都闪着光辉,栩栩如生这个词已经无法用来形容这画技。
无论是那女人也好,还是她脚下踏着的孔雀也好,都有一种究极的偏执。任何画都有缺点,但是这人不死不休一般,每一根发尾翎毛都必须笔顺流畅,每一道色彩都不能交融,甚至连孔雀翎羽上折射的日光夕晖都宛如生前。
阿七不说话了,可这时谁也没有去注意她。
戴胜道:“虽然只是背影,可是……简直活的。”
世间有一种美人,名叫臆想之美,你爱她是什么模样,她就是什么模样。这一个背影的风华,盖过了戴胜看过的所有美人。
曾经见过的周明瑶是小家碧玉里能达到的顶点,那苏菀林也是温柔可人的极品,查露儿也算甜美可爱,夜鸦是热辣冷艳并存……
可这些在这一个转身的风情里化作了浮云。
她背后的黑发披散着,长及脚踝。一根根黑发柔软温顺,又带着三分坚韧。有清风从发尾吹过,带着不知名的野花香。
和那野花香相对的是随意挽着的衣摆,衣摆拖地,承接那一头长发。边上是精妙不可言说的禁步珠,她行走时那衣摆是纹丝不动?还是跟着她脚步摇曳,压裙的禁步珠叮叮当当?
戴胜心里觉得有些可惜,为什么这会没有幻象出现,这场景……看一眼以后死也不亏!
周玫玫惊叫出声来,打破了寂静:“我……好像没有在哪个记载上见过这位仙子。是哪一位?”
修仙界美貌与实力并存的女修都可以称作仙子,可谁敢说自己有这般风华?
戴胜嘟囔了一句:“没可能记录不到啊……”
确实,连清逸真人那种都有记载,可惜这人究竟是谁呢?
忽然,听得不远处一声尖叫。戴胜四下看了一眼,谁呀!声音很熟悉,但是……
查露儿!
其他几人都在好好的看着壁画,就她一个负气先走了。
戴胜心道这女人是不是有点病?有什么好吵的,遇见了什么鬼也活该!
戴胜哼哼唧唧,还想多看那金乌旗女子一小会,却听见里面查露儿的哭叫声:“别!别过来!放开我!救命啊!”
阿七冷笑一声,道:“呵!这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她遇见大麻烦了!”
进去以后一入眼就是满地的红,那并不是血。
那似乎是某种颜料,但是跟金乌旗上的并不相同,金乌旗上的红是肃杀的凝重,而这个,大概只是某人的恶趣味了。
这是个完好的屋子,若是放在今日,跟其他门派的弟子卧室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间屋里的东西,大概两千年没动过了。
戴胜叹了口气,这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作啊!
他随手丢了一道电光过去,顷刻间烧断了绑着查露儿手腕的绳子。可惜他准头不好,也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飞溅的电光点着了查露儿衣服上繁琐的丝带,她这回是真的尖叫了起来。
周玫玫眼里带着笑,用埋怨的语气说道:“戴师兄,你可真是……唉!手快也不好,像你刚刚,本来你要是慢一点,我就出手了,我的鞭子虽然不够快,准头也不怎么好,抽个绳子还是可以的。你那一招吃力又不讨好,说不定她还在心里记恨着你烧她衣服呢!”
戴胜道:“呵!我明明是在救她,哪里有空管那劳什子的衣服!刚刚不是叫的很凄惨吗?怎么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
阿七道:“小心不要靠墙,走路轻一点。尤其是那个应林宁,叫他小心!”
戴胜心道估计那查露儿还真的不是故意作的,那是怎么回事?看这藤蔓,总不会自己跑到她身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