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沫还是和殷川回了殷家。
殷沫原以为她会埋怨殷父,但是一看到躺在床上,两侧头发花白的父亲。
殷沫心里所有的苦顿时都消散了,就剩下对父亲的愧疚和心疼。
“沫沫啊,留在这里几天好吗?”殷川把手放在殷沫的肩膀上,轻轻揉着她的颈椎。
殷沫走到床边,抬手拂上殷父花白的双鬓,“我原以为,你不会老的……”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楚莨已经醒过来了,呆呆地躺在床上,眼神涣散。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床边的小夜灯正亮着,窗外也有月光照进来。
楚莨突然想起来了那个眼角带着泪痣,绿色瞳眸的女人。
楚莨抬手摸着脖子,耳下的那个地方已经平滑无损了,针孔已经消失了。
她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脸,但是恍惚之间,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那个人对她好像没有恶意,反而是为了救她才迷晕她的。
又或者是为了不让楚莨看到她的脸,可是无论如何,楚莨都不记得她的生命里出现过这人。
而且她和初夏眼角都有泪痣,但是她的泪痣好像不是先天就有的。
她小的时候,和阿菘在一起玩的时候,阿菘从来没有说过她的眼角有东西。
一直到她们出车祸那天之后,她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却莫名其妙地睡了很多天。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父亲已经去世了,她的母亲每天把她护在身后。
照道理来说,这个时候,才是最好欺负他们的时间,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找他们的麻烦。
楚莨越想越不对劲,躺在床上的身体已经没有感觉了,就只剩下大脑在运转。
那个神秘的女人不想让她死,但是在她被绑架,被下毒的时候,她却没有出手。
直到楚莨真的撑不下去的时候,她才出现,还不惜用药剂把她迷晕。
不安静下来想一想,她始终都想不到,她母亲在快要去世之前交给她了一些东西。
项链,对了,那个项链!
楚莨拍开了床头的灯,手心处传来一阵疼痛,她看着掌心的绷带。
隐约记起来了她好像醒来过一次,好像毒瘾犯了,去了酒房,再之后呢……
她好像看到了初夏和四哥,可是初夏却把她推开了,他不想带她离开。
楚莨掀开被子,裙子被剪掉了一半,膝盖处抱着厚厚的白色绷带。
“啊……”楚莨轻轻呼出一口气,“怎么就伤到这里了啊,麻烦。”
楚莨把腿移到床边,膝盖却没有办法弯,可是拆掉绷带的话,明天被发现了又会被说了。
轩泽那个啰嗦的小老头真的能念叨死她,估计这次她好了以后,又免不了一顿说。
为了自己的耳朵好,楚莨扶着床把自己撑起来,慢慢移动到了梳妆台旁。
抽屉里有一个锁着的木盒,钥匙就放在盒子底下,是一个木制的钥匙。
楚莨打开它,里面放着她几年前收到的母亲的项链,被她保存很好,没有一点损伤。
楚莨把它攥在手心,头转向阳台处,看了看远处亮着的灯光。
那里是一座山,可是在山窝里却出现了灯光,她怎么当初没有发现过。
楚莨走到阳台上,把阳台上的秋千座椅摆正,然后坐到了椅子上,腿放椅子上。
把项链的一端拿在手里,另外一端的坠子在她的手下慢慢摇动着。
山那边的光芒照着坠子反射出点点光芒,楚莨唇角勾出微微的笑。
“呐,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啊,我很想知道你是谁啊。”
她不确定那边的人是不是真的可以看到她的唇语,但是她唯一确定的事,那个人迟早会知道。
外边温度正好,有微风带着新生的树叶的味道,很舒服,神经都放松了。
楚莨在阳台上坐了一夜,阿吉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秋千上的楚莨。
“醒了?好点了吗?”阿吉走过去,拿了一个薄毯盖在她身上,递给她一杯热牛奶。
楚莨看着阿吉手里的牛奶,突然记起来了乔恩给她买的牛奶。
“对了,找到乔恩了吗,他和左玄墨在一起的。”楚莨看到了他们,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阿吉摇摇头,“没有,左玄墨把所有的消息都封锁了,根本没有插口。
乔恩好像已经不在中国了,但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好像突然失踪了。”
楚莨喝了一口牛奶,暖暖的感觉立马充斥在胃里,四肢也慢慢开始暖和。
“哦哦。”楚莨抬头看向那边的山,亮光已经消失了。
“那边,以后有空就去看看吧,多久没有去过山里了。”
阿吉也没有听出来楚莨话里的意思,只当她真的是想出去走走了。
毕竟她自回国以后,就没有怎么出去放送过,尤其是那两个人离开之后。
她差不多把自己全部封闭了,甚至还让厌夏出来了那么长时间。
“等你腿好了,我带你过去。”阿吉摸了摸楚莨手里的牛奶。
感觉温度还可以,阿吉站直身体,“你要洗漱吗,我带你去。”
楚莨看了一下自己的腿,试着动了动,最后放弃了,“嗯。”
伤了别的地方她还可以自己动,但是伤到了膝盖,她就和废了没有什么差别了。
阿吉抱着她去了洗漱间,把她往洗漱台前轻轻一放,“洗个脸刷个牙就行了,不能洗澡。”
楚莨早上起床是有洗澡的习惯的,那么长时间没有洗澡,她肯定感觉出来了。
阿吉就怕她趁他不注意去洗澡,到时候伤口肯定又要多一重伤了。
“嗯嗯,出去吧。”楚莨推了阿吉一把,等阿吉出去之后,楚莨关上了厕所的门。
“不准洗澡啊,我就在门口等着你。”阿吉靠在墙上看着刚才楚莨看的方向。
楚莨没有说话,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杯水,挤了一些牙膏开始刷牙。
阿吉看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有发现那边的山有什么不对劲。
“好了。”楚莨关上水龙头,拍了一下门。
“哦,好。”阿吉收回眼神,推开洗漱间的门,把楚莨从里面抱出来。
“吃饭吗?我做了红豆粥,轩泽在下面等着你呢。”阿吉抱着楚莨下楼。
轩泽咬着红豆饼笑着看着她。
时光正好,不热不寒,有人等她,就十分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