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莨怎么样了？”殷沫感觉到了殷川周身气氛的变化，立马扯开尧季。
尧季愣了一下，“没什么事，早上醒了一会儿，现在又睡过去了。”
尧季看着殷沫笑了一下，抬头看向殷川，微微点了点头，殷川也点了一下头。
“那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不在那里照顾她……”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对，殷沫的声音越来越小。
尧季皱了一下眉，殷沫眼眸转了转，“那什么，我，我……”
殷沫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了半天也想不出来理由。
“她没事了我还在那里干什么，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处理医院的事吧。”
于情于理都是不合适的啊，再说了，楚莨要是醒过来知道他不管医院的事。
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殷沫，不杀了他才怪。
“你忙了那么多天，回去休息一下吧。”尧季的话对于殷沫来说像是有魔力一样。
殷沫点点头，松开抓着尧季手腕的手，但还是没有想要离开。
殷川走到殷沫背后，敲了一下殷沫的脑袋，“我的傻妹妹啊，你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殷沫拍了一下殷川的手，“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多好啊。”
殷川笑出了声，“好，你好，变得这么扭捏，想说又不敢说，真的好。”
“我……”被戳破了心思，殷沫的脸颊变得通红，连脖子都成了粉色。
“你想说什么？”尧季把手里的急救箱交给一个护士，让她带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殷沫眨了眨眼睛，转身看向殷川，很尴尬地笑了几声，“没事，没事，只是我哥觉得我有事。”
说着，还恶狠狠地瞪了几眼殷川，殷川无奈地笑了一下。
“你回去休息吧，我先去忙了。”尧季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殷沫嗯了几下，等尧季的脚步声消失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他走了。”看着自家妹妹紧张到爆的状态，殷川感觉世界玄幻了。
一直到殷沫结婚之前，他都没有把殷沫当作一个女孩子对待。
在他印象里，殷沫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别的女孩子喜欢洋娃娃，殷沫却喜欢车模。
而且，殷沫每天都会磕磕碰碰的，也不见她哭过一次，甚至她还玩的更嗨。
再者，父母也一直把殷沫当作男生来养，任由殷沫闯祸捣乱。
“真的走了？”殷沫看着殷川，殷川点点头，掰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身看看身后。
身后果然空无一人了，殷沫呼了一口气，但是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走吧，回家去看看吧，爸想你了。”殷川拉着殷沫的手，却被殷沫抽了回去。
“不了，我不想他。”他都能为了交易把她推到别人那里，她又何必委屈了自己。
虽然那个人是她喜欢的人，但是她还是很伤心啊，曾经那个说让她自己选择未来的人已经不在了。
“听话，回去看看吧。”殷川微微前倾着身子，看着殷沫的脸，“他身体不舒服。”
听到这个，殷沫身体僵了僵，转身背对着殷川，“他不舒服关我什么事。”
殷沫玩着自己的手指，眼睛乱瞟，那是她说谎的时候的表现。
殷川拉起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放在殷沫的手心。
“打开来看看，这是爸爸送你的。”殷沫看着手掌心的盒子，打开。
盒子的中间放着一颗小小的耳钉，是殷沫高中的时候戴着的，但是被殷父摘掉了。
“这个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扔了吗？”殷沫把耳钉拿在手里。
殷川拿过耳钉给她戴在右耳朵上，“他怎么会扔掉，这可是妈妈给你买的。”
殷沫高中的时候突然就打了耳洞，还拉着殷母去逛街买耳钉。
殷母本来就宠她，根本就没想过去拒绝她，也就跟着她跑了整整一天。
最后在快要放弃的时候，殷沫一眼看中了橱窗里的耳钉。
是星星和月亮形状的耳钉，很常见的那种，外围是浅蓝色的圆形围圈，里面是深蓝色宝石一样的物质。
本来这种样子的耳钉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但是殷沫就是一眼看中了它。
当她拿回家的时候，殷川才发现，耳钉中间的位置是有隔层的。
中间是紫蓝色的液体，像是宇宙和星空一样，会流动。
但是殷沫只有一个耳朵上有耳洞，所以只能带一个耳钉。
在殷父看来，那就不像是一个学生的样子，态度强硬地夺过了殷沫的耳钉。
本来以为他扔掉了，谁知道他竟然保存在他自己那里。
“他怎么样了，那个老头子身体应该很好的啊。”在殷沫记忆里，殷父从来没有生过病。
“人老了啊，身体自然就不好了啊。”殷川捏了捏殷沫的耳垂。
殷沫心口震了一下，抬头看着殷川，“老了？爸爸怎么会老的……”
明明很清楚人始终有一天会变老，会死掉的，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了殷父会这样。
“可是我们都长大了，父亲自然会变老的，殷沫，不要再活在别的世界里了。”
殷川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捧着殷沫的脸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一直都没有把家人放在眼里，怎么可能会发现家里人的变化。”
殷沫瞳孔颤了一下，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从见过尧季开始，脑海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甚至母亲生病的时候，她想的还是那个阳光下的男孩。
“对不起……”殷沫哽咽了一下，“对不起……”
殷川叹了一口气，他本来想好好说她一通的，但是殷沫一哭，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医院里的人都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殷川拍了拍殷沫的背，“行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殷沫抬手用手背摸了摸脸，“可是……”尧季这边还没有处理好，而且她也担心楚莨。
尧季说楚莨醒过来了，但是毒瘾犯了，那肯定很难受啊。
“没什么但是了，爸爸还在家里等着你呢！”殷川有点生气。
这也是他第一次对殷沫没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