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邵英贤的威逼利诱之下,三天过后,唐瑞终于把寒假作业全部完成。但很显然,他对邵英贤的好感度也再这样的磨砺之中降到了最低,最后一天,他甚至连好脸都不给邵英贤看,。并在他又一次说“你再不做题我就去告诉你爸妈”之后,他狠狠瞪着他,咬着后槽牙说道:“你等着的。”
邵英贤并没有被他吓到。反正初七之后再有四天就是返校日,唐瑞所在的外国语学校跟一中距离甚远,他很安全。
2月1日是他在唐家的最后一天,离开的时候唐家父母对他“千恩万谢”,还邀请他后期暑假再来。邵英贤只得说“到时候再看”,拿了1000元的劳务费,一身轻松地往住处走。
他要把自己的行李收好,准备明天返校。
然而,刚走到巷口,他忽然听到背后有好几个人跑来。他回过头去,还没看清来人,就先看到一个拳头砸了过来。
“我——”邵英贤没来得及反应,被那一拳打在脸上,顿时眼冒金星。他往后退了两步,摔在地上,偶尔还没站起,就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来的不止一个人。邵英贤只得蜷缩着,尽量护住身体和脑袋。所幸来的人也并不想把他打死,他们打了他三四分钟,然后邵英贤听到了唐瑞的声音。
“就这样吧。邵英贤,这就是给你个教训,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人。”
一群人走后,邵英贤拖着满身伤痛起身,他忍着疼摸了摸身上,还好,还能正常行动,身上的钱也还在,看起来唐瑞只是出气。只是这里距离自己的住处已经很近了,刚才他们打人的声音不小,“邻居们”却没有一个人下来帮忙,着实让人寒心。
身上最痛的地方就是脸上挨的那一拳,幸好没打到眼睛,但是打到了嘴角。牙没掉,可是牙齿硌破了嘴,如今嘴里都是血腥味。
他一步步上了楼梯,走到自己的住处。路上他看到几个“邻居”站在门口看他,目光中全是嘲讽和玩味,甚至没有同情,他忽然就明白了过来——这些人不仅没来帮忙,说不定刚才打自己的就有他们一份,毕竟唐瑞是辛烈的兄弟,他要支使这些人很简单。
回到房间他把房门反锁,又弄了把椅子顶在门口,然后照了照镜子。脸上红了一大片,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情况,但愿不要太严重。
而后他吸着冷气脱下衣服,这才发现那件新羽绒服的袖口被蹭破了一块,虽不算大,却很明显。衣服破比他脸上有伤更让他心疼,他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紧紧地攥了一把,疼得喘不过气来。
他深深地自责。这衣服是妈妈卖血才买来的,他怎么能够保护不周。若是唐瑞在面前,他一定会把他狠狠打一顿。但打一顿又有什么用,衣服坏了,再也不能完好如初。那几个人也跑了,他没有证据。
他庆幸自己带着针线包,凑合着把破了的地方缝了起来,只是缝在一起像是一条疤,总觉得愈发显眼,难看得要命。
缝好羽绒服之后,他又把其他衣服脱掉,看到自己被打的地方一块青一块紫,有些地方按着就觉得酸痛肿胀,显然皮下组织受了伤,但好在冬天穿的衣服厚实,没有内伤。
对着镜子,邵英贤叹了口气。他脑袋很疼,来回环绕着唐瑞说的那句“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人”,不由得一阵挫败感涌上心头。虽然他也不喜欢唐瑞,可是将近一个月的陪伴,最后换来对方恨不得他死而后快,不管换了谁心里都不会舒服。更何况周围这些人,平常见了他也会“兄弟长兄弟短”,他以为他们都是讲义气的人,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自以为是。
他忽然很想念学校。校园的一切都是那么纯真美好,就连偶尔的玩笑也没有什么恶意。他想念班里的同学,想念老师,当然也很想念肖洁。
一整个寒假没见面,她会想起自己吗?那场演唱会她去了,虽然位子很远,但她听得开心吗?
邵英贤一晚上都没睡好。门外走廊的任何声响都会让他紧张。好不容易熬到翌日早上,天刚蒙蒙亮,他就准备好出发。
临离开前,他又照了下镜子。脸疼得更严重了,原本的红肿变成了紫色,还泛着黑,显然是有淤血。幸好咬合不受影响,只是今天返校被别人看到这个鬼样子,一定会被问来问去。
只能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了。他叹了口气,拎着蛇皮包离开。
重新回到一中校园,他才觉得真的有回了家的感觉。在宿舍放下东西,看还有时间,他趴在自己的床上又睡了一会儿,直到被回来的其他室友吵醒。
沈煜明是第二个回来的,看他躺在床上,不由笑道:“你是多爱学校的床?返校第一天就赖床不起来?再不去班里要迟到了。”
“哦哦哦。”邵英贤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忙撑起身子跳下床,迷迷糊糊洗了把脸,趁没人注意,一路跑到了教室。
他到教室的时候,同学已经到了一大半。他又看到了肖洁。比起寒假之前,她好像稍微胖了一些,想来是过年伙食不错。当然,脸上的痘痘也多了2个,但淡粉色的痘在她白皙的脸上,却显得俏皮可爱。
他觉得心漏跳了一下,随后注意到,肖洁看到自己的时候笑了笑,但瞬间脸上就充满了疑惑——他知道她一定是注意到了自己脸上的伤。
除了肖洁以外,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他脸上的伤。范瑜拍着他肩膀问道:“脸上怎么了?”他拍的地方正是他被人踢伤处,猝不及防间,邵英贤缩了一下,让范瑜很惊讶:“你别是跟人打架了吧?我靠,什么人敢打咱们班同学,你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去给你出气。”
趁没更多人注意,邵英贤忙对范瑜“嘘”了一声,道:“又不是什么好事,我不想搞得人尽皆知的。而且……而且也找不到那个人了。好意我心领了。”话虽这么说,可范瑜这番话还是让他心中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