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慕枫盯着他的脸,看到了他那一瞬间难以掩饰的激动,心里更笃定自己的猜想。娘亲一定是国教的人,而且与面前的男子有莫大的关系。
司徒晏接过玉佩,如获至宝,拿在手里反复摩挲,手在轻轻颤抖。
“前辈,怎么了?”北慕枫问。
司徒晏没有说话,目光紧紧锁住手中的玉佩,眼眶微润。时隔这么多年,他终于找到了一点关于她的线索。
“师傅,您怎么了?”烯画看着他这样,眉头皱得紧紧的。
司徒晏压抑住心中的悲伤和激动,问北慕枫:“你是怎么得到的?”
北慕枫不想透露,反对他说:“前辈不妨说说,为何见到这块玉佩会这么激动,在下好奇得很。”
司徒晏如实相告:“不瞒你说,这块玉佩与我颇有渊源。”他摸着这块玉佩,周边光滑细腻,定是常年佩戴所致。姐姐当年失踪不过二十,腹中孕有一小小生命,如果当年的孩子活下来,正是面前之人这般大。
北慕枫放在桌下手猛地握紧,脸上却没有表情变化,语气淡然地问:“是吗,那前辈怎么证明呢?”
司徒晏笑了笑,取出自己的玉佩放在桌上,将两块玉佩并排。北慕枫看着两块玉佩,材质一样,大小一样,图案也一样,包括中间的花心红点都一样!
“这两块玉佩将一块玉石切做两瓣,由一个琢玉师雕刻而成,天底下仅此两块。我想你已经知道这刻纹代表什么,国教的人都佩戴有重楼纹的玉佩,唯独这两块中间有红点。”司徒晏点了点玉佩,抬眸问北慕枫,“你知道这两点代表什么吗?”
北慕枫摇头。
“二十三年前,衍王篡位,血洗皇宫,国教上下被屠杀殆尽,旧国教顷刻覆灭,旧国教的人玉佩上的八瓣重楼都有这个红点,而现在的新国教图腾上一律没有红点。”司徒晏取出另一块玉佩,上面只有八瓣重楼的刻纹,没有花心。
北慕枫看着他,眼中有光在涌动:“你是旧国教的人。”
“是,也是新国教的人。”司徒晏笑起来冷冷的,北慕枫看到了他眼底的悲凉。
北慕枫看着并排在桌上的三块玉佩,目光沉沉,按眼前之人所说,他的娘亲是旧国教的人,是被归丹的衍王害死的。那么,这个人找到他又是为了什么?仅仅是想找到这件遗物,还是……有别的打算?
北慕枫不敢轻易相信别人,但是心里还是信的比较多。作为一个新教的人,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出自己是旧教的人,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信任他?他不知道。
他陷入沉思,司徒晏忽然又开口了:“我说了这么多,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北慕枫抬起头看他,等着他的问题。
“你从哪里得到这块玉佩的?”
“故人所赠,只是当时年纪小,不记得了。”
“故人……”是姐姐吗?司徒晏的神情暗淡许多,姐姐这么多年没有踪迹,不知生死。她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玉佩赠给别人?不会的,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只是这小子不肯如实相告,还得他亲自去查才行。
该问的都已经问了,线索也找到了,北慕枫觉得没有必要再待下去,起身告辞:“前辈,在下还有职务在身,该告辞了。”
司徒晏看了看他,拿起他的玉佩不舍地看了看,递了过去:“我想我们还会再见的。”
北慕枫接过玉佩,勾了勾嘴角,转身出去了。
“师傅,那块玉佩跟你有什么渊源呀?”烯画仰着小脸,好奇地看着司徒晏。
司徒晏摸了摸她的头,愁绪和悲凉缠绕在眉宇间,浓浓的散不开,他叹了口气,良久才道:“你还小,为师以后再告诉你。”
烯画皱着眉头挺直背脊,掷地有声地强调:“我不小了,已经十四啦!”
师傅说要来寻故人旧迹,又说了一堆旧教覆灭的事情,可是她还是不清楚他要干什么。难道来寻找幸存的旧教之人?
“画儿,为师要你监视刚才那人,他身上一定藏着事情。”
“是,保证完成任务!”烯画正经完之后,又嬉皮笑脸地拽司徒晏的衣袖,“那我有什么奖励呀?”
司徒晏横了她一眼,扯回自己的衣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只有聊聊几人的街道,“荼靡经还在为师手里,你说呢?”
“嗷……那是我完成上一件任务你答应给我的!师傅说话不算话!”烯画坐在地上耍赖,小手揪着衣摆,嘴巴撅得老高老高。
“为师派你做事你都要奖励和酬劳,你就是这样孝敬师傅的吗?既然如此,为师便派别人去,你回归丹吧。”司徒晏面无表情地说。
“别别别!”烯画爬起来走到他身后,垂着脑袋认错,“对不起师傅,我不要酬劳了……”
虞熙听了,哂笑一声,说:“公主这样对我实在不公平,我当初住进北慕王府,被虞熙的外表所蒙蔽,竟然傻到喜欢上她,还为她退了亲,说起来,我对北慕王府也喜欢不起来。”
棠笛听到她也喜欢过虞熙,还为虞熙退过亲,当即站起身正视她了,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她身上打转,“你也喜欢过虞熙,被她的外表骗了?”
“嗯。”虞熙点点头,脸上有愤恨之色。
“她就是坏,当初女扮男装不知道骗了多少无辜女子,这种人就该被狠狠惩罚!”棠笛说起以前仍旧不能释怀,一脸愤懑。
找到盟友了,虞熙低头笑了笑,配合棠笛道:“没错,她骗了那么多人,如今还在皇宫里日日与皇上共处,占尽了风头,好几次还在我面前炫耀……”说着说着,她就垂眸低泣起来,看起来像受尽了委屈。
棠笛天真单纯,加上本来就对虞熙有怨恨,一听虞熙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要跑去教训虞熙。
虞熙拉住她说:“公主别冲动,她现在有皇上护着,我们不能与她正面起冲突。”
“那要怎么办?本公主让皇兄把她赶出宫去!”棠笛撅着嘴,腮帮子鼓得高高的。
“公主,她现在把皇上迷住了,皇上肯定不会同意的。”
棠笛看着她,转了转眼珠,分析道:“看来最关键的,是要让她失去皇兄的宠爱,你可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