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寂静,明月从东山上升起,银色华光照拂了整个京城,一派和谐美好。
北慕枫望着窗外浓浓的夜色,眉头皱紧,陷入了沉思……
北慕枫解下玉佩,递到他面前,说:“父亲,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北慕王见他将玉佩递过来,意外地看了看他,接了过来:“你问吧。”
“我想问这块玉佩的来历?”北慕枫看着他的眼睛,“它是不是……跟我的身世有关?”
北慕王听了他的问题,脸上没什么反应,手指摸了摸上面的纹路,叹了口气,说:“不错,这块玉佩是你娘的。”
“我娘?”北慕枫震惊地瞪大眼睛,心激动地跳了两下。他从来没有听到任何人提及他的娘亲,他也从来不去问,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叫过一声娘,本来已经麻木,可是如今听到这个词,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热流,连带着看那块玉佩,都变得非常亲切了。
北慕王点点头,舒朗的眉目变得慈爱,“如今你问起,我便告诉你你的身世。”
丫鬟端了两杯茶进来,一杯放在北慕王面前,一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北慕王道:“当年我在渭水河边救起一个女子,当时把她从水里捞上来,她已经要断气了。我发现她还身怀有孕,不过只有七个月……”
北慕王说着说着,忍不住惋惜起来,当年他救起的那个女子,容貌秀美,年纪很轻,大好年华却丧了命,可惜呀……
北慕枫紧紧握着拳头,眼眶发红。原来他的娘亲命运如此坎坷,还未来得及见他一面就不在了。
“她腹中的孩子还活着,我让太医剖腹取了出来,收到自己名下,认作义子。那块玉佩是她身上的遗物,我便留了下来。”
北慕枫直愣愣地站着,泣不成声。
北慕王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你若想查你娘的身世,或许可以从这块玉佩开始,还有厉北渭河一带,我当年行军匆忙没有让人去查,后来太忙便忘记了。”
北慕枫好不容易忍住悲痛,擦了一把眼泪,对北慕王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父亲,当年若不是您,我恐怕……既然现在我已经知道一切,就一定会查清一切,绝对不会让我娘枉死!”
“好,”北慕王又捏了捏他的肩,“凡事量力而行,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嗯。”
从梓桑院出来,北慕枫抬头看天,天还是那片天,月亮也还是那轮月亮,可是他的心情再不复往昔的轻松。
既然有人来问他的玉佩,那就说明这块玉佩是查出娘亲身世的重要证物,有人开始打探玉佩了,只是不知对方是敌是友。现在,首要的问题就是玉佩上的刻纹。
他记得王府的藏书阁有很多关于玉器方面的书,不知道有没有关于刻纹的?为了得到答案,他立刻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离梨香院不远,去的时候要经过梨香院。北慕枫看着梨香院紧闭的院门,神色有些黯然。他已经好多天没有看见阿羽了,不知道她在宫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
摇了摇头,他抬步往前走,现在要紧的是先弄清楚刻纹的意思。
守书阁的小厮把门打开,提着灯在前面引路,把他带到二楼放玉器书籍的地方。
关于玉器的书籍摆满一个架子,北慕枫接过小厮手里的灯说:“你去外面守着就行。”
“好的,公子您慢慢找,有事叫小的。”
北慕枫点点头,就着亮光一排一排地找,一本书脊上写着《玉石雕刻录》的书被他找了出来,他提着灯走到一旁的书桌前,坐下来慢慢翻。
上面记载了很多雕刻的纹路和雕刻的手法,他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一个与自己的玉佩形似的刻纹。
“八瓣重楼。”
他拿起腰上的玉佩对照了一下,刻纹非常接近,只是书上的图案中间没有象征花心的红点,而他的玉佩上有,他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同一种。
他看了一下图案下面记载的文字,心猛地一顿,八瓣重楼只生长在归丹南部,并且被归丹国教奉为本教图腾。如果他的玉佩上就是八瓣重楼的刻纹,那么他的娘亲肯定与归丹国教有关系。现在他终于明白那晚那个女刺客为什么会对他的玉佩感到惊讶了。
他的气息变得不稳了,如果娘亲是归丹国教的人,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她死在璃国的渭河?他的生身父亲又是谁?这里头一定牵杂了很多恩怨,想一想就觉得烦乱。
一时之间知道这么多事情,他有点难以消化,心情复杂地走出藏书阁,踏着夜色回含清院。
……
翌日,他照例去京畿营当值,不过今天眼底有淡淡青色,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在训练营里走了一圈,侍卫们照例先打了一套拳,然后开始拉练。北慕枫站在旁边看着看着,忍不住分神想到别的去了。
“公子,公子?”
元渠从外边进来,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什么事?”
元渠指了指外面:“有个姑娘找你。”
北慕枫疑惑地蹙眉,而后走了出去。京畿营外,烯画背着手站在门口踢着石子,见到人出来了,咧嘴一笑,指了指距离京畿营不远的一家茶楼,“我师傅要见你。”
烯画用的是昨晚那张人皮面具,这回北慕枫认得她了,他正想找她呢,没想到送上门来了。
“带路吧。”
烯画歪着头惊讶地打量他,“你今天这么主动。”
北慕枫淡笑不语。
北慕枫惊讶地看向他,没想到看着如此年轻,却有三十多岁了,那不能称人家公子,应当叫前辈了。
司徒晏看着面前的男子,隐隐觉得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便觉得亲切,为他倒了一杯茶,说:“听画儿说,你身上的玉佩很奇特,能否借我看一看?”
北慕枫看了他片刻,果断解下玉佩递给他。
司徒晏看到上面的图案时,瞳孔猛地一缩,一种激烈得难以抑制的感情在一瞬间涌出。烯画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惊讶,她从来没见过师傅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