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说:“是飞羽郡主,皇上刚刚赏赐的封号。”
虞熙抓了抓头发,不确定地问:“意思是,我没罪了,而且还被封为郡主了?”
“是的,从今以后,您不再是世子,而且郡主啦!”
虞熙喜笑颜开,小皇帝真够意思,说帮她就真的帮她了!
二喜说:“郡主,牢房可不适合您待,太后娘娘请您到未央宫去呢,快跟奴才走吧。”
虞熙跨进未央宫的殿门,太后就坐在大殿的宝座上看着她,她走过去下跪行礼:“臣女虞熙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太后抬抬手,眉目慈祥,“到哀家面前来。”
虞熙走到她面前三步之处,低垂着头。太后朝她伸手,她便走过去,任太后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
“好好一个姑娘,居然扮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哀家都不得不服你啊。”
虞熙抬起头看了看她,又垂下头说:“臣女也是迫不得已,欺瞒了太后,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怎会怪她,之前不知道她是女子,还气她跟皇上走得近,如今太后就放心了。
想起昨天皇上来自己面前求情,她就觉得好笑。从小到大,她这个儿子就不肯向人低头,这么多年愣是没有求过她一次。昨天,他为了让她帮虞熙,还下跪来着,真是难得。
“皇上为了你可费了不少心思,哀家还是头一次见他为了一个姑娘如此上心,虞熙,你可不要辜负了他。”
“太后……”虞熙难为情地拧着眉,太后这意思她懂,可是感情这种事,不是说一句不辜负就可以了的。
“嗯,怎么,你不喜欢皇上?”太后故意唬着脸。
虞熙不想撒谎,连忙跪下说:“求太后原谅,臣女十分感激皇上,但是让臣女违心地说喜欢,臣女办不到。”
太后皱着眉看了她一会儿,问她:“你可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虞熙摇头。
太后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有心上人了就好,只是面前这丫头似乎对情爱之事不太上心,看来儿子的追妻之路要坎坷了。
“你回去吧,哀家知道这种事情勉强不得,以后有空多进宫来陪陪哀家,哀家最喜欢你这种漂亮的小丫头陪着了。”
“是,臣女记住了。”虞熙恭恭敬敬地行了告退礼,快步出了未央宫。
走到半道,又窜出来一个刘正荣,她又被请到了养心殿。
宇文荀在养心殿等着她,见她一来,就拉着她走到一排端着衣服的宫女面前,让她选衣服。
“皇上,这么多……”她看了看面前的二十个宫女,很是无语。
“你喜欢哪套,这里有各种材料,各种款式,随你挑选。”宇文荀十分热衷于看她穿女装,所以这里的衣服都是他让织绣坊做的最新款式,全部都是她的尺寸。
虞熙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锦袍,很不情愿地撇嘴,穿了这么久的男装,她都习惯了,现在让她换回女装,她不想。
“你不选,朕替你选了。”宇文荀看了一圈,指了一套黄绸牡丹兜开叉紫霞裙,“这套,现在就去试。”
虞熙看着上面绣得十分精美的牡丹花,实在是喜欢不起来,“换一套吧,就那套梨花白。”
“依你。”
虞熙进内殿去换衣服,解去一身男装,换上裙子,又梳了一个相配的留仙髻,乌黑柔软的头发垂到后背,铺在梨花白的衣服上,像上好的绸缎。发髻上只插了一支锏镀金凤簪,耳上垂着白羽明月珠耳坠,再简单地上一些淡妆,已经美得不可方物。
宇文荀在外殿等着,心里已经幻想过很多次她穿女装,但是幻想终究不如眼见。
当虞熙打扮完走出来,他定定地看着她走近,眼神都发直了。
刚刚穿回女装,虞熙有点扭捏,碰到宇文荀直勾勾的目光心下砰砰直跳,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宇文荀走近她,痴痴地看着她的脸,半晌才叹气说:“真想把你藏起来,除了朕,谁也不准看。”
虞熙提着裙摆跑出养心殿,跑了好远才停下来喘气。抬起摸了摸脸,热得烫手,一定很红。出了宫门,流冰和落蕊在外面等着,看到她穿了一身女装出来,都被惊艳地张大了嘴巴。
落蕊围着她转了一圈,忍不住感叹:“世子,您简直比仙女还好看!”
“什么世子,现在要叫郡主了。”流冰嗔了她一句,笑嘻嘻地看着虞熙,“郡主,您真美,流冰都要被您折服了!”
“你们两个别拍马屁了,”虞熙坐进马车,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嫌弃地说,“还是感觉穿男装方便,而且还舒服,回去就换了。”
“别呀,”落蕊拉着她的衣袖,“这样多好看,您都恢复女儿身了,不要再穿男装了。”
……
回到北慕王府,秦氏亲自来迎接她,看到她穿了一身女装,怔了一会儿才说话:“阿羽,这么穿真好看。快进屋吧,我让人给你准备了艾草浴,可以去一去牢里的湿气和晦气。”
“秦姨有心了,”她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北慕枫,奇怪地问,“兄长呢?”
“他应该在含清院,从昨天就没见他,也没听说他去当值。”
虞熙先回梨香院沐浴,然后去含清院找他。还没跨进含清院的院门,就闻到一股酒香。
进去一看,北慕枫养靠在枫树上,手里抱着一坛酒在喝,元渠在树底下站着,生怕他掉下来。地上有几个摔裂的空酒坛。
“兄长!”虞熙走到树底下,仰头喊他。
北慕枫喝酒的动作一顿,然后摇摇头继续喝。
“他在上面多久了?”她问元渠。
“从早上就在上面了,世子……不是,郡主,您赶紧劝劝他吧,小的实在是劝不动。”
“兄长,你先下来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上面很危险,你想让我们都担心你吗?”虞熙仰着头说。
北慕枫似乎完全沉静在酒里,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到了。
虞熙等了一会儿,给他下最后通碟:“我再问一遍,你下不下来?”
北慕枫不理会。
“好,随你便,我不管你了。”她转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