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我是男人!”虞熙气得想原地爆炸,三天两头有人说她是女人,生怕她的身份不会暴露是不是,烦死了!
宇文荀打量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好笑道:“你是个男人,一个可爱的男人,特别是生气的时候最可爱。”
虞熙抬手抚了一把鬓角,郑重地强调:“本世子这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要把这种形容女人的词用在我身上!”
“……好。”宇文荀忍笑都要忍出内伤,今晚找她出来真是太正确了。
“那老头说我好事将近,还让我珍惜眼前人,你说那个眼前人是谁呢?”宇文荀似有惆怅,仰头看着天上又大又圆的明月。
“江湖骗子的话你也信,太天真了。”虞熙撇撇嘴,大步向前走了。
刘正荣凑上来,不失时机地钻空子,“主子,刚才那老瞎子说得一定准,您是时候立后纳妃了,以后能有几个体贴的人在宫里陪伴,您也不用像今天这样,还得拉虞世子出来做伴了。”
宇文荀似被触了逆鳞般,目光森寒地瞪他,“多嘴!”
刘正荣忙把腰弯下半拉:“奴才该死,主子恕罪。”
看见虞熙进了前面一家玉器店,宇文荀横了刘正荣一眼,抬脚跟了进去。刘正荣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赶紧跟上。
虞熙将这家玉器店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觉得整体格局不错,值得借鉴,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宇文荀问她:“你自己不是开玉器店的吗,难道还要在这买玉?”
“当然不是,我看这里生意那么好,想进来学习学习。”
她低头瞧着一只巴掌可以握住的玉瓶,忽然在瓶身看到一点瑕疵,正打算放回去,店里的掌柜走了过来,就着她手里的玉瓶说:“公子好眼光,这只玉瓶是本店昨日刚到的新品,出自罗掖有名的琢玉师南红先生之手,你看这瓶底还有刻印呢。”
她翻过瓶底一看,确实刻着“南红”两个字。她挑了挑眉毛,把瓶底亮给宇文荀看,“你觉得这是南红先生的手笔吗?”
宇文荀低头看了一眼,摇摇头。
老板见他们不信,拿过玉瓶解说道:“两位,这真的是南红先生亲手雕刻的,你们看这瓶身的纹路,是南红先生最擅长的竹叶,还有这瓶口,也是磨砂边的,与其他的玉瓶不同的。”
店里的客人听到他们的声音,都投来探究的目光。
虞熙自己就是开玉器店的,什么玉没见过,假冒的东西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宇文荀是天子,各种各样的宝贝多得数不胜数,真品赝品也能够分出来,自然不会信老板的。
老板不知道啊,还努力地试图说服他们,“你们看这边,我这两个架子上摆的可都是南红先生的作品,绝对的亲手笔!”
顺着老板的手看过去,架子上的玉器都刻有竹叶,看样子都是出自一人的手笔。虞熙一一看过去,结果发现上面全是仿制南红先生的手法,全是赝品。
南红先生是罗掖最有名的琢玉师,在璃国也是非常有名的。他的作品以竹叶著名,都会被玉石收藏家收藏,民间很多琢玉师都会模仿他。
虞熙最看不惯的就是做生意不讲诚信,这么多玉器都被当成南红先生的作品来卖,不仅欺骗顾客,也是对玉石雕刻艺术的不尊重,她不能忍。
“老板,我敢说,你这里没有一件玉石是南红先生的作品。”她伸手指着玉瓶腹部的竹叶,“南红先生雕刻的竹叶往往都是叶腹偏瘦,叶尖的地方没有这么锋利,而是锋中藏拙,而这上面的竹叶不仅叶腹肥了四毫,叶尖也过于细长。还有,我刚才摸过这只玉瓶的瓶口,过于粗糙,摸着像摸沙粒。南红先生在雕琢瓶口时虽然会用磨砂,但是都是粗中带着细腻,手摸上去就像摸着还没完全碾碎的玉粉。”
“你胡说!你根本不懂玉,居然在这满口胡言,赶紧给我出去,本店不欢迎你!”老板恼羞成怒,竟要赶人。
店里其他顾客都围过来看热闹,有个人刚好带了一块南红先生雕刻的玉佩,于是拿着上面的竹叶跟玉瓶上面比,一比就比出来了,虞熙一点都没说错。
看热闹的人看这店欺骗人,都走了。老板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杀了虞熙泄愤。
为了不被老板报复,虞熙赶紧拽着宇文荀出来了。
出了玉器店,宇文荀回头看了一眼气得脸发红的老板,挑眉问虞熙:“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事实说出来,搅坏了人家的生意,就不怕那老板报复?”
虞熙有恃无恐地拍拍他的胸口,“不是还有你嘛,我怎么可能有危险。”
看见她使了坏还那么任性,他就忍不住想捏她的脸,怎么那么可爱呢?手好痒啊!
走出几百米远,拐角处的巷子忽然冒出来几个打手模样的男人,横眉冷眼地拦在他们面前。
隐在周围的隐卫刚要出来,宇文荀不动声色地抬手制止了。
报复的人真的来了,虞熙扯了扯宇文荀的袖子,小声问:“你的隐卫呢,快让他们出来吧。”
明月夜,长街上,宇文荀拉着虞熙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路奔跑。很久没有这样毫无束缚地奔跑了,小时候,他带着小小的虞熙去御膳房偷东西,被看守的小太监追着满园跑,他们也是这样手牵着手奔跑。
“我……跑不动了!”虞熙被带着跑得好快,感觉两条腿都悬空了。用力地喘气,肺难受得厉害。
宇文荀停下来看了看后面,见人没有追来,才松开她的手,揉了揉她的头,“还好吗?”
“你说呢?你的隐卫都是干什么吃的,保护不周,回去要重重责罚才行!”
“在那边!”打手发现他们了。
“快跑!”宇文荀再次拉起她的手,把她往旁边的街道带……
绕过两条街,跑到河边的回廊上,六个打手紧追不舍,虞熙都绝望了,前面没有路,只有河了。
“跑啊,我看你们往哪儿跑?”打手见前面没路了,停在他们面前,像看自家瓮里的鳖。
宇文荀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瞥了一眼河里的几条船,他忽然搂住虞熙的腰,足间一点飞到了其中一条上,岸上的打手望尘莫及。
在船头站定,虞熙劫后余生地拍拍胸口,“刚才太刺激了,我还以为要被打了。你轻功那么好,干嘛不带我飞屋顶,那样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