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奴婢想起来了!”落蕊忽然惊炸起来,“皇上的千秋(生辰)正是在中秋节呢!”
虞熙坐到桌前,事不关己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饮,“小皇帝的生辰,你激动什么。”
落蕊笑嘻嘻地说:“皇上的千秋,到时候满朝文武肯定要去祝寿,世子,您不打算准备礼物吗?皇上对您那么好,总得表表心意嘛!”
“表心意?我有什么心意要表。”虞熙似乎把落蕊的意思听岔了,心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她对小皇帝没有任何意思,对,所以礼物也不用送了。
落蕊撅着嘴,为皇上抱不平,自家世子总是对皇上不冷不热的,没有一点回报的好是难以长久的,她蹲在虞熙面前,皱着眉头说:“皇上对您的好奴婢可是看在眼里了,虽然皇上不用您回报,可是也希望能看到您对于他的好有一点点回应啊,不然多伤皇上的心啊……”
群臣贺寿之后,宇文荀取消了夜宴,在未央宫陪太后用了晚膳,赏了会儿月,太后老人家便犯困了。今晚注定要过一个冷清的生辰了,回到静心殿,看到桌上一大堆奏折,他开始烦躁了。当皇帝有什么好,每天对着批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破事,都没有空闲时间了,再这样下去头发都得熬白了不可!
刘正荣观察着皇上的心情不大好,定是觉得孤独寂寞冷了,宫殿里冷冰冰的,又没个可心的人儿陪着,换做哪个男人心里都难受,他体贴地上前来说:“皇上,奴才听说每年的中秋节,外面都会歌舞达旦,皇上若是觉得烦闷,不如出去散散心?”
宇文荀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刘正荣,你总算出了一回好主意,更衣!”
宇文荀穿着低调奢华的衣服出了皇宫,身后跟了一群穿便衣的隐卫,这阵仗,一看就是有权有势的人家。
“独自一人散心有什么意思,走,去北慕王府,把虞熙给我提出来。”
……
可怜的虞熙,本来好好的在院子里跟丫鬟们一起赏月猜灯谜,一道口谕从天而降,让她出去逛街。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带着流冰和落蕊出了门。在门口看到一大队的侍卫,还有站在最前面那个高大的皇上,她在心里默默翻白眼,这是去逛街还是要去打群架啊?
她走到宇文荀面前拱手欲行礼,直接被拖着走了,“这是在外面,哪儿那么多规矩。”
“皇上,今天可是你的千秋节,你不在宫里庆祝,怎么到这来了?”
宇文荀停下来,不满地看着她,“既然知道是我的生辰,那么礼物呢?”
“呃……”虞熙顾盼左右,答不上来,她哪里会知道他要来,礼物没有准备啊。
宇文荀长叹一声,用手指戳她的额头,“虞熙,你这个没良心的!”
他生气地甩袖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气呼呼地在前面走,像个孩子一样,虞熙很不仁道地噗嗤笑出声来,赶紧追上他,讨好地说:“皇上别生气嘛,一会上街给你买礼物,怎么样?”
宇文荀侧头睨着她,“我会稀罕你那点破东西?”
“是是是,臣知错,臣今晚一定好好陪皇上散心,当做赔罪。”虞熙看着他坚毅的侧脸紧紧绷着,好像真的不高兴了,她便故意激他,“想不到皇上也这么小气,没有礼物也要生气,这天下都是皇上的,臣根本不知道送什么啊……若是皇上不解气,那臣就把自己的脑袋砍了,让皇上泄愤,你说好不好?”
“……哼。”宇文荀冷哼一声,嘴角却是上扬的。
“皇上不屑啊,那就是不要臣的脑袋了,谢皇上不杀之恩!”
宇文荀双手背在身后,目视前方,一点要理她的意思都没有。她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所以主动找话,“皇上,你带这么多人出来,太暴露身份了。”
刘正荣听了,赶紧挥挥手让后面的隐卫分散到人群里。
“你一口一个皇上,我的身份还用得着暴露吗?”宇文荀很鄙视地说。
“那我叫你主子,行了吧?”
“叫文荀便可。”
“哦。”
街道熙熙攘攘,行人百态,各种大摊子小店铺都有人光顾,尽显热闹繁华。
路过一个算命的小摊时,那个半老半瞎的老瞎子忽然叫住他们,“两位贵人,老儿替你们算一卦如何?”
虞熙看了看自己和宇文荀身上穿的戴的,还真是贵人,富贵的人,她猜这老瞎子八成是不瞎的。
宇文荀才不信这种路边摊算命的,脚步不停直接往上走。
“算运程,算姻缘,算吉凶,老儿从来没有给人算错过!”老瞎子见他走了,赶紧补上一句,奈何宇文荀还是不理他。
“公子,姻缘就在眼前,珍惜眼前人哪!”
就这句话,不仅宇文荀停下来看他,虞熙也停下来了。
宇文荀走到他的摊前,先看了一眼他左边挂着的“算命”幌子,然后扫了一眼桌上摆着的签筒,接着撩袍坐在面前的板凳上,“算一卦。”
虞熙和刘正荣张大嘴巴看着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皇上居然也信这种江湖骗子的话。
老瞎子指了指签筒,“先摇签。”
宇文荀握着签筒,当真晃了几下,摇出一支签来,上面写着“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
“此签为何意?”
老瞎子拿过签看了看,清清嗓子说:“花前月下,鸡犬相闻,月老相送,好事将近啊,公子。”
宇文荀半信半疑,“是吗?”
老瞎子用那只没瞎的眼睛瞅了瞅宇文荀,又瞅了瞅站在旁边的虞熙,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掌来,“一两银子。”
虞熙把五个铜板拍在桌上,扬起下巴道:“老人家,开门做生意不能这么坑,你不过给人解了一签就收这么贵,以后是没人愿意找你算命的。人家算命只收七个铜板,你贵了人家十倍都不止,鉴于你戏耍我家主子,我给你减少两个铜板。”
老瞎子老脸一阵红,拿手指指虞熙,又指了指桌上的铜板,呛道:“老儿算命解签都是最准的,自然要比别人多收钱,你不惜老怜贫,还少给钱,你你太过分了!”
宇文荀都要乐坏了,拉着炸毛的她离开了小摊,好心地给她顺毛:“那老头有眼不识泰山,虞世子就不要生气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说你是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