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荀唇角弯了弯,“看到我要把你困在身边的决心了吗?”
“马没有腿,我有。你要把我的腿砍掉吗?”
“不会。”他抱着双手,“我不会伤害你。但是虞熙,你走不掉。不然你可以试试。”
她就走,他能拿她怎么样!虞熙趁他不备,窜上了他的马背。勒着马的缰绳,她挑挑眉,有点挑衅:“要把你的马腿也砍掉吗?”
这匹马高大健壮,棕色的马毛刷得锃亮,可见平时养护的很好。四蹄呈白色,鞍具缰绳都价值不菲,这应该才是他平时常用的坐驾。配得起他身份的坐驾。他肯定不会舍得把它砍掉的。
他笑意更深,“你试试它会不会让你骑走。”
她甩动缰绳,马长嘶一声,忽然起立,想将虞熙甩下马背。虞熙早有准备,将它的脖子抱得紧紧的,它见甩她不成,迈足狂奔,寻思的都是怎么样将她甩下去。
虞熙没玩过如此有灵性的马,顿觉有趣,玩心不禁大起,全神贯注地贴着马背,以防被甩出去。
忽然间,清越的一阵啸音响彻云宵。
那马儿闻言,生生地调转了马头,得得得地朝宇文荀的方向跑去。
虞熙猛得松开马脖子,自己跃下了马背。
不远处的宇文荀脸都黑了!她真敢,这个女人,她的胆子太大了!马的速度太快了,她跳下去的时候在地上滚了几滚,才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还不紧不慢地挥他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宇文荀的唇抿得更紧了。
他往前几步迎上奔向他的战马,箭步蹬了上去,往虞熙的方向就追。他的目光紧紧地跟着她,害怕一眨眼她就会凭空消失。
“宁虞熙,站住!”
虞熙在一人高的草丛中穿梭,风很大,草丛被吹得摇摇晃晃,也看不出来哪边的草是因为她奔跑而晃动。
这样,他就比较不容易追到她。
跑了一阵,她觉得他应该是找不到她了,便放慢了速度。叨一枝长长的棘草在嘴边,尝着它又苦又青涩的味道,心情愉悦地往前走。
忽然间,前面一堵黑墙让她的脚步生生地勒住。
“黑墙”抱着手,很有兴致地望着她,“心情不错?”
刚才的心情确实不错,现在的心情开始恶劣!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她的?他没有骑马,他的速度何以那么快?
“这是我的地盘。”像是在为她答疑解惑,他说。
她点点头,状似走近他,却忽然一个折身,往另一条路跑去。
宇文荀迈腿就追。她抿了抿唇,跑得飞快,在尽头那里,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一声水声哗啦。宇文荀到的时候只就看到梅红色的身影在水中翻飞,游到远远的地方去。
她真的就一刻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可他,偏就不信!既然都来了梁国,既然他们真的有缘,他一定要试一次!
虞熙在河里游泳,以最快的速度,到最快的岸边。上了岸,抹了把湿漉漉的脸,她愉快地笑了。
现在宇文荀追不上她了吧?不过……如果他硬要追,她出城门会有麻烦。
算了,不想了,天塌下来她也有办法顶上去,现在想这些干什么。既然今天不能出城,不如找个客栈好好地睡个觉吧。宇文荀说的没错,昨晚一夜没睡,刚刚又奔跑又游泳,她累了。
走了没几步,得得得几声响,一匹马以箭一般的速度奔到了虞熙的面前。
虞熙的脸垮了。
又是他!
宇文荀唇角微扬,“想比速度,你永远比不过我。你玩得累不累?如果不累,请继续。”
虞熙没力气了。她紧抿着嘴唇,听到他说:“累了?那就跟我走。上马。”
虞熙没有再拒绝。她湿漉漉地跨到了马背上,坐在他身后。他牵过她一只手环着自己的腰。虞熙只觉得手底下一片坚硬的肌肉,如被火烫到,连忙缩了回来,藏到背后,再也不肯碰他一下。
她活动着小心思,从怀里摸出一截香。宇文荀忽然间转过身来,恰好看见她手里的迷香,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他叹了口气,忽然说:“得罪。”一纪手刀猛得劈来。
虞熙阻挡,两人在马背上打得霍霍生风。
“跟我走,我就停下来。”他说。
“做梦!”
“你痛不痛!”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她挡得皮肉生痛。她抿着嘴唇不说话,更加卖力地接了二三十招,后颈忽然一阵酸麻,她眼前一黑,她整个人软软地栽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她只有一个感想:“卑鄙!无赖!”
四肢沉重地像灌了铅。
虞熙翻了个身,脚碰到了一样东西。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她忽然间清醒。睁开眼睛,宇文荀的脸赫然在眼前,将她吓得不轻。她往后退了退,一直退到墙角,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
有穿衣服!她松了口气的瞬间,心又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是陌生的,不是她之前穿的梅红色那件。
她动了动身体,没什么不对劲,他应该,应该没有对她那什么。
此时天色还是亮的,隔她几尺远的地方,宇文荀沉睡着。他呼吸平衡,安静沉睡。她没忘记之前他是怎样用手刀劈她的颈子,让她昏迷。他还干了什么?她的身体为什么酸酸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趁着他还在睡,她得走。
她轻轻地起来,用猫一样的步伐,就在快要越过他到达床边,他修长的手臂忽然伸来,直接就将她拨回了枕头上。
她奋力反击,踢他踹他,却被他压制得不能动弹。他连眼睛也没有睁开,用略沙哑的声音说:“你确定要在床上这样吗?我可不是什么柳下惠!”
虞熙瞬时缩回了手,同时远离他,自动靠到了床边。他们俩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对峙着。
‘“你很无耻!”她控诉。
“不算无耻,我没有趁你昏迷做一些你无力反抗的事。”他说。
“……你!”虞熙气结,“照你这样说,打昏我竟然还是君子所为。”
“不这样,你根本不服管。”他懒洋洋地闭眼,“我还很困。你不再睡一会儿吗?”
她冷笑一声:“你真放心,不怕我起来一剑劈了你吗?”
“屋子里没有剑。”他闭着眼睛说。
“……”
“而且你现在没什么力气。”
“你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