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将人心中的恶扇动起来的人。”崔嬷嬷在一旁轻叹,“是老身不好,为了自己舒坦就把太后一人丢下,现在我该教给两个孩子的都教了,剩下的便是靠她们自己去领悟,所以我想回到太后身边。”
“我知道你是怕我伤心,也怕我无人伺候,我怎么忍心你这么大把年纪还守着宫里的规矩伺候我。”太后感动的一把拉住她的手,“这个时候才知道谁是真心对我的,谁是假意奉承的。”
“我反正也习惯了宫里的规矩,能多陪你一年是一年吧,还请太后全了我这份心。”
听到崔嬷嬷要回到太后身边去伺候太后,宝钗万分不舍,崔嬷嬷笑到:“你这丫头,我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莺儿,她是要嫁给石嬷嬷的干孙子的,我在宫里,还可以跟石嬷嬷多说说话,你们有什么事儿我也可以帮忙挡挡,反正我该教你的都教了。”
“祖母。”宝钗抱着她哭了起来,“祖母,你是我的亲祖母。”
“丫头,能陪你们这一程,我满足了。”崔嬷嬷摸着宝钗的头发笑到,“太后身边正缺人,我回去也是全了与她的一段缘分,反正你以后要时常进宫,我们见面也方便。”
宝钗含泪点了点头:“薛家就是你的家,以后我嫁过去了,东平王府也是你的家。”
元春在宫里焦急地来回踱着步,过了好一会儿,才见抱琴急急地跑了进来:“小姐,太医回去了,太后转危为安。”
“什么?不可能,那样的剂量,她不可能活着。”元春大惊失色。抱琴暗暗叫苦,她只是个小宫女,打听消息的能力有限:“只听说太后宫里的任嬷嬷被拉出去千刀万剐了。”
“千刀万剐,她被发现了。”元春摔坐在了地上,“不知她最后供出我没有。”
“应该没有,若是供出了小姐,怕是御林军已经在门口了。”抱琴小心翼翼的说。
“太后这个老瘟婆,命倒是大。”元春缓缓的站了起来,“既然我还没有暴露,那就有翻盘的机会,我要想想,我要好好想想。”
皇后担心的看着皇上:“你莫要生气了,最难过的应该是母后,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唉,任嬷嬷真是太想不开了。”
“任嬷嬷,元春,其实都是一个人的棋子。”皇上摇了摇头,“杀太后,扰乱皇城,此人图谋不小。”
“只是她到底要干什么呢,废太子早已灭门,便是唯一的女儿也死了,便是不死,一个女儿又能做什么呢。”皇后微微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若当时生的不是女儿呢。”皇上冷笑了起来,“有意思,没想到废太子临死前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宝钗将药草放入一个小的温泉池,在温泉的作用下,很快池子里便散发出草药的清香,她伸手进去,试了试温度,然后满意的笑了:“太后,药澡准备好了。”
太后惬意的泡在药泉里,宝钗一边在一旁把控着水温,一边陪太后说话,待说到自家大伯的奇葩事儿,宝钗无奈的说:“上次我装晕后便躲在这里来了,免得那家人再来拿东平世子说事儿。”
“哈哈,果然每家都有头疼的亲戚,罢了,下次他们来,我替你撑腰。”太后笑到,“算算恽儿那小子也快回了,你早日嫁过来,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孙媳妇了,谁欺负你便是欺负我,我帮你怼回去。”
“这些事儿可不敢劳烦太后,也让我练练手,若是连这些亲戚都无法应付,以后可真没日子过了。”宝钗笑到,“那个陈娴,探春可都算亲戚了。”
“她们又不是什么正经亲戚。”太后呸了一声说,“两个侧妃罢了,我可告诉你,过几天便让她们知道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侯莹君急急地在庵房里踱着步,过了一会儿,她的贴身丫鬟匆匆地推开了门:“太后转危为安了。”
“阿弥陀佛,还好她没事儿,否则我在这里祈福,她崩了,那我就说不清了。”侯莹君松了口气,忽然她的神色又紧张了起来,“那马妍有没有说什么。”
“我没见到马妍小姐。”丫鬟小心翼翼的说。
“什么?不是让你去找她吗,为何没见到。”侯莹君大惊,“她答应后面继续帮我的。”
丫鬟低下头,不忍心和小姐说出马妍之前说的话,她好容易打点了马家的下人,见到了马妍,马妍知道她的来意后冷笑了起来:“才几个月,你们家小姐就耐不住了?”
“寺庙里甚是清苦,我们家小姐金娇玉贵,哪里吃得了这样的苦。”
小丫鬟有些愤愤不平的说。
马妍嘴角露出嘲笑的笑纹:“既然她受不住,那就直接跟官家提便是了,就说自己祈福没效果,还让太后大病了一场,想来皇后,太后一定能体谅的,会让她回家的。”
丫鬟大吃一惊,她虽然只是个丫鬟,但是也知道这样的出尔反尔定然让皇后,太后分外不满,也会让京城里稍微好一些的人家忌惮,到时候小姐找婆家可就分外困难了。
“可是马小姐,之前您答应帮我们家小姐出主意的。”
“我是在出主意呀。”马妍冷笑了起来,“只是做不做便是你们家小姐去判断了。”
说罢她便端茶送客,小丫鬟只得含恨离开了。
见自己的贴身丫鬟吞吞吐吐的,侯莹君自然知道她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忙说:“外面到底什么情况,马妍究竟有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呀。”
丫鬟只得将之前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完,侯莹君整个人都木了,她呆呆的看着贴身丫鬟:“她真这么说?她应该知道,我若真这么说了,便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成为皇后、太后的眼中钉,那我还有什么指望。”
“所以我刚才不敢告诉你,怕你伤心。”小丫鬟流下了眼泪,“小姐,你被马妍骗了,你快向老爷、夫人求助呀,否则你真的要在这里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