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欺负她又如何?”牛娇蕊冷哼道,“你可别忘了我是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你居然当着我的面和这种下贱的女人卿卿我我。”宝玉含泪看向她说:“晴雯是我的丫鬟,伺候了我这么久,自然有感情,你已经找了个错把她丢出来了,为什么不放她一条生路?”
“我倒是想放她一条生路。”牛娇蕊冷哼道,“若她在受到惩罚之后认清自己的地位,知道自己该干嘛不该干嘛,那我就放她一马,可她病成这副样子还想着勾引你,这样的女人,我留她不得。”
“是我自作主张来看她的。”宝玉想从两个嬷嬷手中将晴救下来,奈何他手无缚鸡之力,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嬷嬷拖着半死不活的晴雯向门外走去。
晴雯凄烈的叫着:“天地作证,我并无勾引二少爷之意,你这个贱人,为了排除异己如此作践下人,我就是死了,也要到阎王老爷那里告上你一状。”
“哟,这小丫头还蛮烈性呢。”牛娇蕊插着腰哈哈笑了起来,“我最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你要去告就去告吧,只是你自己难道真干净?”
“我求你了,以后我什么事都听你的,你让她们放了晴雯。”贾宝玉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呸,那不可能。”牛娇蕊微微扬头,吩咐道,“把这个小贱人给我丢到外面去,只留一件贴身衣服给她,让大家都看看不安分的下场。”
“我求求你,真的不是她的错。”贾宝玉爬过去跪在了她的面前,“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放了晴雯。”
“喔?此话当真!”牛娇蕊饶有兴趣的看着贾宝玉,“你真什么都答应我,那好呀,你马上去跟你们家那老不死的说,我要你们家管家的权利。”
“这~~”贾宝玉有些为难的说,“老祖宗的决定我怎好去质疑呢。””“我呸!当初哄着老娘嫁过来给你们贾家遮丑的时候可是说的好好的,现在却反悔了,你们家果然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牛娇指着宝玉的鼻子骂道,“像这世上像我这样表里如一的人也不多了,我讨厌一个人就要把她往死里整,把这贱人给我丢出去。”
“你们别这样,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宝玉眼巴巴的看着连骂人都没了力气的晴雯,“你让人送晴雯躺在床上去好生养病,我再不来看她了,我马上去跟老祖宗说让你当家如何。”
见贾宝玉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牛娇蕊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吩咐两位嬷嬷放开了晴雯,而此时晴雯已经是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贾宝玉亲自将她扶在了床上,为她掖好了被子,晴雯嘴唇微微颤抖,轻轻说道:“二少爷你别来了,求你别再来了,我贱命一条,便让我自生自灭吧。”
“你这让我情何以堪。”贾宝玉啜泣不已,“真没想到,你因为我居然弄得如此下场。”
在吩咐了闻讯而来的晴雯的哥哥嫂子一些话后,贾宝玉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晴雯家,只不知此事儿已经不胫而走了。
回到贾府,宝玉有些忐忑的到了贾母礼佛的地方,想进去又不敢进去,贾母听闻他在外面踌躇,淡淡的摇了摇头,吩咐让他进来。
宝玉对着贾母支吾了半天,贾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怎么,你见我这个祖母都如此胆怯了吗?”
“孙儿今日丢脸了。”贾宝玉痛苦的说,“我想休了那牛娇蕊,不知可否。”
“新婚才几天就要休了人家,你倒说说她可是犯了七出哪一条?我们家做事情一定要守规矩,若她真犯了七出中的一条,那我们倒有些道理。”贾母微微皱眉,耐心的说。
“他一进门就把我的几个贴身丫鬟全赶出去了,今日又差点折腾死晴雯。”宝玉愤然道。
“只这一条吗?”贾母看向宝玉,“你可知有七不出。”贾宝玉愣住了,的确,与七出相对的是七不出,其中为人熟知的,便是绝户之女不能随便出,因为毕竟如果你把这样的女子赶出去,那等于说断了她的生路,牛娇蕊是绝户,带着全家的嫁妆嫁进来,若无大错的确轻易休弃不得。
贾母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心疼晴雯,难道我就不心疼了?那晴雯可是我精挑细选放在你身边的,想着她无论是样貌还是手工都是顶尖儿的,以后倒是可以伺候伺候你,没想到落到如此下场,罢了,是我没考虑周全,让那煞星进了门,现在只能徐徐图之了,你现在暂且稳住她,切莫与她发生争执了。”
“我都对她百依百顺了,可她还是对我看中的人非打即骂。”贾宝玉愤然说道,“她还要我向老祖宗讨要管家的权利,若真把管家权利放在她手上,怕是她又要兴风作浪了。”
贾母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当初她进门之前的确说好了让她管家,只是她到底初来乍到,对府上的事儿还没理清楚,自然是让凤辣子带带她,却不想这丫头也太过心急了,罢了,且让我会会她吧。”她安抚的拍了拍宝玉的手:“我来看看这丫头到底卖的什么药?”听闻贾母召见自己,牛娇蕊一边懒洋洋的啃着鸡腿一边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这边空闲了自然会去见她。”
来传话的是鸳鸯,没想在贾府如圣旨一般的贾母的话在牛这边不好使,她顿时脸色微变:“二少奶奶,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更应该知道我们老祖宗在贾府的分量,老祖宗能和你深聊,是你的福气,你却一味的推脱,不知是何意。”
“没看着我还在吃东西吗?我总不能这等龌龊的样子去见老祖宗吧,你们成日说尊重老祖宗,尊重老祖宗,我看都只是嘴巴上说说罢了。”牛娇蕊狠狠咬了一口鸡腿,冷笑了起来,“哪有像我这般行动上表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