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闻肯定的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种些什么,怎么种。”
刘长新由此确认了黄少闻不只是个胆大的,而且肯定是已经赚了大钱的,建大棚肯定对他不是问题,否则就不会说这话。
刘长新为什么会惊讶,黄少闻当然跟清楚,毕竟像刘长新这样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惊讶甚至震惊的已经有不少人了。
而这些人现在都已经挣到了钱。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这句话放在其他时候说出来,可能都会显得有些荒谬。不过80年代,这句话就是发家致富者的最好写照。
虽然在发家致富的路上会有一些坎坷,不过大着胆子继续走,迈过这些坎坷的人,未来会给予他们丰厚的回报。
刘长新是念过金陵农学院的学生,所以对大棚技术了解的很。再加上这么多年在农村,已经很了解种地是怎么种的。
当两人聊到各自都有一个当年参加过国民军队的爷爷时,刘长新明显跟黄少闻说话更放的开了些。
“当时也是实在受不了,否则那封断绝信,我肯定不会写的。你应该明白的对吧。”刘长新越发的把黄少闻当自己人。
就连曾经不堪回首的一些事情,也能跟黄少闻说起。
“也是因为这个,我才没申请返城。现在挺好,无忧无虑的,就这样挺好。”刘长新不喝酒,黄少闻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醉意。
“你这么想不对。你应该回去。时代不一样了,他们会理解的。”黄少闻劝道。
刘长新摇了摇头,显然黄少闻的话,他并没听进去。
“不说那些了。你说的大棚,放心吧,我肯定把会的都交给你家里人。”刘长新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黄少闻。
两人都有同样的政治背景,同样经历过那个年代。只是各自的环境不同,所以承受的也不一样。
黄少闻也没想到,刘长新这么信任自己。
不过也难怪。这么多年,由于政治原因,刘长新的很多话肯定是想说不能说的,即使是找个同样背景的人,也很难遇到像黄少闻这样能懂得倾听的人。
这么多年压抑下来,再被黄少闻这么一引导,情绪自然而然的也就流露了出来。
突然黄少闻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多帮帮刘长新。怎么也不能光听人家发泄完情绪,再利用下,就把人扔一边不管了。
要真这样,黄少闻成什么人了?
“要不然你以技术入股,跟我合作怎么样?就当这大棚是咱俩一起办的。”虽然只聊了这一会,黄少闻却觉得这人可信。
刘长新没想到黄少闻说这个。刚才黄少闻要给技术费,两人就推辞了好久。
黄少闻最后拗不过刘长新,最后这钱也没给出去。这让黄少闻感到刘长新似乎是真的当自己是朋友了。
也正因为这个,黄少闻就更想帮刘长新了。
他一个公社农技站的技术员以后能有什么发展?即使他再认真,再为人民服务,他的政治背景已经决定了刘长新将来不会有大的成就。
而且如果按刘长新所说,他真的已经不打算回金陵,那么如果他真的公职上有所发展,前世的时候,黄少闻起码也得是听过刘长新这三个字的呀?
像徐盛立这三个字黄少闻不就记住了吗。
“谢谢你的好意。刘长新这辈子就这样了。”刘长新意兴阑珊,并不接受黄少闻的提议。
黄少闻也知道刘长新还没能从过去的往事中走出来,所以也不再相劝。只希望,这么个好青年,将来能想通一切,生活重回正轨。
“好吧,我就不劝你了。不过以后你要是想通了,随时找我,你那一份我给你留着。哎,这你可管不着了,这是我的事情。”黄少闻拦住还想说什么的刘长新,做了决定。
“好吧,不过我肯定不会找你要这些的。”刘长新显然还没意识到什么叫世事无常。
黄家又开工了。
不过这次乡亲们少了些议论,因为对黄少闻家,这些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现在村里茶余饭后谈的最多的就是关于黄耀山的大儿子黄少闻。
现在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要发财,找少文。
黄少闻几乎成了名副其实的财神爷。不过究竟目前来看,只能说是散财的“财神爷”,能不能挣钱,还得再看看。
虽说这位即将证位的财神爷,目前看来似乎散的财并不多,但也不妨碍大家趋之若鹜的想得到黄少闻的提点。
能不能得到什么提点不说,就是能从黄少闻手里弄点钱来也算是不错的。
好多人都已经听说了刘大富和黄少闻之间的谈话。赚了分钱,亏了全算黄少闻的。
听到这么好的消息,大伙当然激动的不行了。能不能赚钱不说,亏了全算黄少闻,大家做买卖的本钱不就再不用担心了吗!
可惜,黄少闻除了初一那天,在老家就基本没再闲过。所以能有幸跟黄少闻有所交流的人少之又少。
对此,好些人都有些非议。
说这个黄少闻是不是瞧不起大伙,只跟亲近的人合伙做买卖。
可等赵村那边赵宝贵的事情传过来的时候,大伙又不得不信,黄少闻是真心想跟人合伙做买卖的。
否则赵宝贵这么八竿子打不着的,黄少闻都愿意跟他合伙。
在看看黄少闻家现在又要盖什么大棚,大伙只能用酸溜溜的话说几句,到底是大学生,小商小贩的生意看不上。
黄少闻可不管这些。因为他现在已经坐上了去京城的火车。
同行的是早就约好同一天的耿越。
这个时代通信不发达,天南海北的难以及时沟通,所以这个时候人们的时间观念很重。
尤其是约定好的时间地点,一定要准时,否则稍有变故是通知不到别人的。
别人不知道,就只能傻等,如果是比较紧急的事情,甚至很可能出大问题。
“当初让我带只烤鸭给他们尝尝的是他们,结果我真带回去了又说我乱花钱,还嫌烤鸭难吃。真是难伺候。”好不容易坐下,耿越就开始对着黄少闻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