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们都像是躲避瘟疫一样，惊叫着，慌不择路地逃之夭夭。连老皇帝都忍不住朝着后面退了两步。
施清韫更是惊呆了：“这，这是谁？
这个丑八怪是谁？这也是所有人的疑惑？但是大家却又知道，这明明就是曾经的国民相公——即墨公子。
江老怪和众土匪却是不以为然，虽然这丑八怪脸上流着恶心的浓疮，脸上青灰一片，但是这人的脸型轮廓，不是李情又是谁？
“李情。”阎三和方六等人皆忍不住惊叫出声。
几只苍蝇像是找到了宿主一般，围着即墨公子的脸转来转去。即墨公子看到公主，旋即疯了一般朝着公主猛扑过去。
“公主，救我。”
公主吓得魂不附体，惊叫着连滚带爬地逃之夭夭。
“滚，你这个丑八怪，滚！”
侍卫将变丑的即墨公子拖到了大堂中央，像条狗一样，被扔在地上。
即墨公子茫然地四周环顾，周围人那嫌弃的眼神，像是灼热的火一样，让他仿佛置身火海，只觉得生不如死。
而这些人的眼神，却似曾相识。
虽然看不到自己，但是隐隐也知道自己容貌发生了变化，只是，他却不知究竟变化到了什么程度。而现在，从众人的眼神，他也猜到了大概，眼中晶莹的泪花泫然欲泣，他却变得十分平静。
“即墨，明城失踪少女案件，是否都是你所为？你为何要杀死她们？”老皇帝厉声问道。
“她们不是我杀的，是她们自找的死。她们都该死。如果不是她们肤浅，只知道看脸，根本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靠近我。她们，是死在自己手上。”
“那你呢？你是不是死在自己手上？”
即墨公子寻声看去，施清韫正怔怔地盯着他，虽然神色上似乎不带有任何情绪，但是眼神中却充满了愠怒。
“我不是！”即墨咆哮，“我天生就生的一副丑样，你们以为我想要这样吗？不是，我不是自己作死，是老天不公。”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让我活，却又让我生的如此丑陋。”即墨公子仰天长啸。
“是你过分在乎容貌，还怪什么老天爷？”
众人一阵唏嘘，施清韫竟然不怕即墨公子的丑陋，来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脸。
“科举考试，从来以才华著称；去战场上杀敌，只在乎你是否骁勇善战。身为男子最重要的功名，全都不靠脸来支撑，而你，鬼迷心窍。一心只扑在美貌上面，你还怪老天无眼？呸。”
施清韫朝着即墨公子的脸上啐了一口：“老天给了你命，让你四肢健全，并无脑疾，已经强过很多人了。不要什么都怪老天爷！”
“呵呵……哈哈哈……”即墨公子正视着施清韫，慢慢变成了仰天长啸，笑声中充满了讥讽，“施清韫，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这么说我的人，就是你。你以为你这张脸是怎么来的？难道不是受神医所赐？”
“我只是去除了一个胎记罢了。并不是神医所赐。”施清韫虽然说得理直气壮，但是语气却软了下来。
“呵呵，你是承认了，我换脸也罢，你去除脸上的胎记也罢，说白了，都是追求更好的容貌。你没错？我就有错？”
施清韫一时间哑口无言，从某种意义上说，即墨公子说得没错。
“你追求美好的容貌这本身固然没错，但是你却利用你的美貌来害人，害那些年纪尚幼，心智不熟的妙龄女子，这就是大错特错。”
江老怪上前，厉声呵斥道，与此同时，又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给皇帝磕了个头。
“我说过了，全是她们自找的。”
“她们固然年幼，固然有认知的错误，但是她们也应该有从新来过的机会。你没有权利剥夺她们生的权利。”
“呵呵，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能重新来过的又有几人？那就算她们时运不济吧，其实死在心爱的人手上，她们也很幸福。你都不知道，她们见到我的时候，有多么惊喜，多么幸福。”
“你……小虾呢，你把小虾怎么样了？”江老怪强忍住悲伤和愤怒。
“哈哈！”即墨公子不以为意，反而大笑起来，似狂似癫，像是妖怪。
“你说啊，小虾在哪里？”由于过分激动，江老怪的面容显得十分扭曲，他剧烈地摇晃着即墨公子，似乎是要将他摇的散架。
“小虾……”即墨公子眼神中有点异样，“小虾……”
“你说啊？”
“我，不，知，道！”
“他娘的！”江老怪朝着即墨公子身上狠狠地踹去，“你说，你说，你他娘的说啊，小虾到底在哪里，你说啊？”
即墨公子躬身蜷缩成一团，像个虾米。
“老怪，老怪。”大皇子见皇上神色难堪，拽住江老怪试图阻止，“老怪你冷静点。”
“即墨，我问你，江老怪的妹妹，现在究竟在哪里？”
“我说了，不，知，道！”
“你！”
“你别冲动。”江老怪一个激动又想要去踹即墨公子，被大皇子拦住了。
“给我铜镜！”
“拿铜镜。”
大皇子一声令下，铜镜很快便被拿了过来，并且凑在了即墨公子的眼前。
即墨公子忍着巨大的痛苦，慢慢地抬起眼来——
“啊，啊，啊……”即墨公子一把将铜镜给打掉了，面色惶恐竟像是见了鬼一样，爆发出阵阵惊恐的喊叫声。同时往后倒退了几步。
他身后的那些人见此，飞快地四散开来，似乎将即墨公子当成了瘟疫，生怕被沾染了晦气。
大皇子给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再次捡起铜镜，将铜镜凑在即墨公子的眼前。
“不要，不要，不要！”即墨公子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脸。
“你看着，你看着镜子。”
侍卫奉命，强行拽开即墨公子的手，即墨公子看着镜子中那张满目疮痍的脸，突然爆发出惊恐的叫声。
“不……”
旋即，即墨公子怒火攻心，一团鲜血被喷涌而出，短短的时间内，即墨公子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侍卫嫌弃地走上前查看，旋即转身对着老皇帝说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