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怪大惊失色:“你说什么?青苔,你不要乱说。”
青苔指着江老怪:“就是此人,就是他,就是他胁迫我来此的。你们听听,你们都听听,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若是不暂时答应他的话,恐怕我早就被他给害了。”
“你瞎说,你颠倒是非曲直,颠倒黑白!你……”
施清韫不敢置信,将青苔扑倒。却被两名侍卫拉开。
青苔冷笑一声:“大人,你们都见到了!不管是她亲手做的,还是假手于人,我家小姐,都是死于她的手下,我作为我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又怎么会给仇人翻供呢。请大人明察。”
青苔说得声泪俱下,博取了众人的好感。深深低着头,瞥了施清韫一眼,嘴角不经意间露出邪恶的笑容。就算不为尚婉儿,她当日在脂粉店被施清韫、曼霜和赵语欣等人当众揪着头发打的仇,她也是一直没忘。
“大人,不要听她瞎说八道,颠倒是非曲直。我们还有其他证人。”
施清韫求救似的看向江老怪,江老怪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呢?”洪亮问道。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施清韫的面无血色。
“大人再耐心等等,他们还在路上。”
正在这时,方六回来了衙门,江老怪惊喜迎上前去,却见他身后空无一人。
“人呢?”
“没有,没见到。那户人家突然就消失了。连一个人都没有,我问了周围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方六跑的过急,气喘吁吁。
“糟了!”江老怪心道不好:恐怕其他的证人,也是如此。
不出所料,很快,阎三、牛寿、秀才、小叫花子等人也陆续赶到了衙门,身后也都是空无一人。
“你说的证人呢?”等了几分钟,洪亮就逐渐失去了耐性。
大堂中的窃窃私语逐渐多了起来,最初相信施清韫的人也开始动摇。口说无凭,认证物证才是最好的证据。
施清韫着急看向江老怪,江老怪欲哭无泪地摇了摇头。施清韫的心也仿佛坠入了冰川深渊。
啪!
惊木堂的声音让大家为之一惊。
“大胆逃犯,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洪亮厉声呵道。
“我是冤枉的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施清韫磕头如捣蒜,额头上沁出丝丝的血来。
“清韫,清韫。”
施清韫寻声看去,赵语欣正焦急地看向她。她回来得隐蔽,除了父母,没见一人。与最好的朋友再次相见,竟然恍若隔世一般。
“语欣姐姐!”
“清韫是无辜的,你们不能枉抓好人啊!”赵语欣往里面冲,但却被两个侍卫拖了出去。
“口说无凭,我让你拿出证据,找出证人,你又没有证人,我拿什么去相信你?”
观众们窃窃私语,施清韫百口莫辩。
“是啊,我也很好奇,你的证人,究竟去了哪里?”
施清韫寻声望去,一个款款的公子从衙门后面走了进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与施清韫朝夕相处的美男子——即墨公子。而他的真实身份,应该叫李情。
“你,是你搞的鬼!”施清韫的眼泪悬在眼眶中,却硬是没有掉下来。
“许久不见啊,施小姐。”即墨公子嫣然一笑,众生倾倒。围观者中,爆发出阵阵的欢呼之声。
“即墨公子,即墨公子,即墨公子!”
*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与此同时,江老怪正被方六、阎三等人拖拽着,来到了县衙外面。直到完全出了县衙的大门,才被放开。江老怪徒劳地往大堂中冲,却被几个土匪兄弟给拦住了。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我?清韫就要被抓起来了,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我?”
啪!一计耳光重重地打在江老怪的脸上。
“你冲过去有什么用?你是能帮施清韫翻案还是能怎样?你除了跟她一起被关押起来,半点作用都不起。到时候,不但救不了施清韫,连你自己也救不了自己。到时候你指望谁救你?谁还能去救施清韫?你现在去,就是送死!”秀才紧紧地抓着江老怪的衣领。
“可是……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清韫去死!”
“那你陪她去死啊!”秀才松开手,“你去陪她死啊,你妹妹也不找了。也不要查找真相了,更不要救施清韫了,你直接去跟她做一对亡命鸳鸯好了。你去啊,你去啊!”
秀才推了几把江老怪,江老怪却不为所动,终于冷静了下来。深深的绝望感和无力感像是蛇一样袭遍全身,他转身,对着县衙外面的墙壁狠砸了几拳。因为太过用力,袖口的折扇掉了下来。
江老怪看着折扇,想起在家乡的时候,那黄奇县令对连朔毕恭毕敬的样子,若有所思。
*
公堂之上,即墨公子端坐在县太爷身边,一脸傲娇。
即墨公子微笑着看向施清韫,虽然脸上是在微笑,但是眼眸中,却散发出慑人的寒光。
施清韫想起之前心甘情愿地当他小迷妹、脑残粉的场景,想起他曾经也明媚如阳春三月的容貌,简直恍若隔世。
如此感慨的,又何止是施清韫一人。
即墨公子惊喜地发现,施清韫脸上那鸡蛋大小的胎记,竟然已经淡化了。现在的她,虽然身着粗布糙衣,但是白到发光的皮肤,清秀隽永的面庞,还是让她显得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有一瞬间,即墨公子看得有点出神。若是很久之前认识的施清韫是这个样子,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迟了!
“听说有人诬陷我杀人,我很好奇。想来这场戏中,怎么我也是主角,不亲自来看看的话,好像有点儿不合时宜。”
“即墨公子,即墨公子,即墨公子!”
大堂外,欢呼雀跃声不绝如缕。即墨公子摆了摆手,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也曾经爱慕过你,也曾真心的拿你当朋友。没想到……你竟然。”是畜生不如
施清韫直起身来,不卑不亢地看向即墨公子。倒是即墨公子转过脸去,不再与她目光对视。
“大庭广众之下,你竟然对当今的驸马爷恶语相向,来人啦,把她拉下去仗责一百。”
“小姐!”
“清韫!”
“驸马爷?”施清韫惊呆。
曼霜和赵语欣大哭着冲向施清韫,却被侍卫给死死拦住。
“仗责一百不是要当场打死?即墨公子,求求您发发善心,念在我们小姐与你往日的情分上,放过我家小姐吧!”曼霜跪倒在地,声声祈求。对着即墨公子,磕头如捣蒜。
一瞬间,即墨公子的眼神中流露一丝异样的神色,稍纵即逝。
“你毁我名誉,罪不可赦。但念在你年幼无知,而本驸马又是菩萨心肠,仗责可免。”
“谢谢,谢谢!”曼霜和赵语欣激动不已。
大堂内外,传来一阵对即墨公子宽宏大量的赞许之声,和对施清韫的谩骂之声。
“只是……”即墨公子略一停顿,继续说道,“只是这少女失踪被害案件,还得让县太爷秉公执法才是。”
即墨公子给县太爷抱拳作揖,县太爷忙不迭还礼,连声说道:“是,是。”
“你,还有什么话想跟本驸马说吗?”即墨公子怔怔地看着施清韫,眼神复杂。虽然曼霜和赵语欣一直在给施清韫求情,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听到施清韫对他开口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