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众人还没睡醒,就被从客栈中赶了出来。
原因:穷!
华城属于江南小城,敦风厉俗、民风淳朴,江老怪等人遍寻几日,皆没找到可以下手的乡绅土豪。当然,这也不代表华城无富贵,只是,若是那户人家品行端正,钱财来路分明,江老怪等也不会冒然打扰。
所以来华城这几日,即墨公子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贫困潦倒,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可把施清韫心疼坏了。而祁神医素日行踪不定,找了几日,连个影都没有,江小虾也没有半点消息。所以,众人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但实际问题是:如何在华城生存。
这日,几人连早膳都没用,便被当丧家狗一样被赶了出来,心情十分郁闷。加上肚子又饿,向来锦衣玉食的即墨公子显得十分不耐烦。气呼呼地指着即墨公子的鼻子,破口大骂。
即墨公子:“你,去抢点吃食。我要吃烤鸭、乳鸽、酱猪蹄!”
众人:“……”
江老怪:“凭什么要我抢?要去你自己去!”
小叫花子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似的。
即墨公子:“有没有搞错,你才是土匪,你能不能有点儿职业操守,能不能对的起你‘土匪’的职业!”
众人迷惑了,连小叫花子都觉得言之有理。
江老怪觉得即墨公子简直是无理取闹,也不想予以理会。便转身离开,却被施清韫叫住了,突然之间,江老怪隐隐有点儿失望。
江老怪:“你也认为她说得对?”
施清韫:“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那还有没有老婆饼?或许,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挣得银子呢?”
江老怪:“对不起,我的职业是‘土匪’,我得对得起我的职业!”
施清韫:“……”
江老怪自然愿用其他方法挣银子。但一想到,自己努力挣得银子,还得伺候即墨公子这个娘们一样的男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顺着即墨公子的话,怼了回去。
听闻江老怪这么说,即墨公子更急了,指着江老怪破口大骂:“就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靠不住,哼!”
施清韫和江老怪瞬间石化。
小叫花子对着暴露的即墨公子忍不住感慨:“又一个曾被感情所伤的弱女子啊!”
江老怪:“你的意思是,要女子当自强咯?”
即墨公子:“……”
施清韫干咳两声。
即墨公子:“路要自己走,饭要自己吃。除了寻找祁神医,我们本来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从现在起,我要自己挣银子?”
江老怪冷哼一声,众土匪笑的也是意味深长。虽然没有言明,但大伙儿皆以为此等美艳的女子想要自己挣银子,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出卖色相。
施清韫后知后觉,立刻火冒三丈,这简直就是在侮辱她心目中神圣的即墨公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施清韫不由分说,追着那几个土匪打去。
江老怪:“你到底要如何挣银子?”
即墨公子:“教学!”
众人:“……”
施清韫最先反应过来,内心的激动简直山呼海啸:啊,不愧是我施清韫爱慕的男子,思想觉悟就是如此之高。
施清韫:“支持,咱们大宁国的莘莘学子总是学艺不精,学非所用,追根究底,就是缺少您这样一位德才兼备的老师啊。”
江老怪:“你哪里看出他德才兼备了?”
施清韫:“脸!古人云,人美心善,善者如流!就是这个意思!”
江老怪:“……”
小叫花子:“你们还真是闺蜜情深!”
施清韫:“……”
即墨公子给施清韫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施清韫立马精神抖擞。只恨手边没有《诗经》《楚辞》之类,不然必将一目十行,倒背如流。
秀才:“教书先生,一般都是男子!”
即墨公子:“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阎三:“母的!”
即墨公子:“……”
施清韫:“别管那么多了,反正霜儿……姐姐已经说了,我们一不出卖色相,二不违背纲常,凭着自己的本事挣银子!你们也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江老怪倒是乐得即墨公子赶紧滚蛋,于是附和道:“既然这位娘子有如此觉悟,那么我们也不要挡了别人财路了。”
江老怪拽着施清韫的手准备离开,却被施清韫狠狠地甩开了。
施清韫:“我要跟着霜儿姐姐!”
江老怪:“我给你找老婆饼。”
施清韫:“狗子你也跟我走!”
小叫花子:“你别叫我狗子,我现在叫慕容公子!”
众人:“慕容公子???”
小叫花子:“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可是认真的!咱们大宁国不是有个国民相公叫什么……”
方六:“即墨公子!”
小叫花子:“哦对,即墨公子!那我就叫慕容公子!以后我就是国民初恋!”
众人:“……”
施清韫:“狗子……”
小叫花子:“慕容公子!”
施清韫:“狗子,你要跟我一道走,还是那群土匪?”
小叫花子:“当然是土匪这么有前途的职业!”
江老怪:“你还是跟两位女子一道吧,我们不日之后就汇合!”
小叫花子:“老大你是不要我了吗?”
江老怪皱眉:“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小叫花子:“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誓死追随,不离不弃,永不分离!”
江老怪皱眉:“这话也好怪!”
没想到,方六将小叫花子搂在怀中。
方六:“太感动了,我绝对不会离开慕容公子你的!”
众人:“……”
小叫花子默默地从方六的怀中挣脱。
施清韫再次问小叫花子:“你确定不跟我一道了?”
小叫花子郑重地点了点头:“嗯!”
江老怪知道各人意见已定,再多劝解也无济于事,便约好数日之后同一地点聚合,便各谋出路了。
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潮涌动。大家心中都卯足了劲想要证明,数日之后,自己更有挣银子的能耐。
临别之际,江老怪将施清韫拉到一边,偷偷塞给她一个老婆饼。施清韫本想拒绝,却又饥饿难耐。最终只好‘勉为其难’地顺从本心地接了过来。
施清韫:“不是说没有了吗?”
江老怪:“这是老婆饼,给只能老婆吃的!”
施清韫:“不怕我给即墨公子吃?”
江老怪:“老婆最大,管不了老婆。”
施清韫:“谁是你老婆,你可别瞎说,我是要嫁给即墨公子那样美貌的男人!你……换个头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江老怪:“难道,脸就那么重要?”
施清韫:“毕竟是要看几十年的脸,若是不能久看不厌,一直心生欢喜,又如何能相亲相爱地共度一生?”
江老怪正想反驳,但仔细想来,施清韫说得又似乎句句在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的眼睛也是天生就偏爱美好的事物,她爱貌美之人,又何错之有?
两人没说几句,江老怪便被阎三等人叫了去。
施清韫也跟着即墨公子踏上了另外一段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