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莫名其妙走背运
千岁忧2019-09-09 09:313,111

  裴清野的身后跟着赵太一和肖拾二,如门神一般站着不动,绯鱼冲他们招了下手,两人却不敢看她一眼,裴清野板着脸问道:“昨夜内廷局给事郑晟被害,柳典狱,当时你是否在曲江园林夜宴?”

  他公事公办的样子令绯鱼很不痛快,反问道:“我在不在你不清楚吗?”

  明明两个都看到了彼此,现在他这是质问她?

  裴清野面无表情地继续问道:“很明显,我不清楚,需要柳典狱你回答问题。”

  绯鱼从嘴缝里吐出几个字:“好吧,我在!”

  “你去做什么?”

  绯鱼才不信他不知道丹阳公主办的夜宴是做什么的,突然福至灵心明白过来,他同她一样,见对方出现在丹阳公主的夜宴之上,不解之余还莫名生气,今日是来兴师问罪了。

  她笑了笑故意说道:“很明显,我是去参加夜宴的,有公主的邀请,不像某些人,私自闯入。”

  “我是问那个带着彩凤面具的人其实是你吧?”裴清野气哼哼地道。

  他越生气,绯鱼心里越舒坦:“裴大人,您不是问命案的线索吗,我是不是那个人有关系吗?”

  丹阳公主向来行事大胆,裴清野也有所闻,压低声问道:“我听说丹阳公主会在宴会上挑选一人封赏,到底封赏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哦,还有这种事?我却觉得公主殿下行事颇有古风,她让所有人换上素净白衣,披头散发,戴上面具,不是学远古之术向神鬼祈安宁求恩福的吗?不过气氛略有些鬼魅,阴森森的好吓人,长安城里的贵人们竟然爱这个调调。”

  说着她还朝裴清野挤挤眼睛,肖拾二忍不住在后头咧嘴发笑,裴清野回头瞪了他一眼,不再端着审人的架式,坐下来说道:“行了,别胡说八道了,你也坐,陛下今朝闻听夜宴的事很是不悦,勒令禁止此类集会,还训斥了丹阳公主。”

  禁了好,绯鱼根本没什么兴趣赴宴,她大大咧咧地坐下来:“你呢,昨晚上的凶手抓到了吗?”

  裴清野摇摇头道:“没有,晟兄应该是受了无妄之灾,若不是我追着凶手到了那里,他也不会死。”

  关于此事,他十分内疚,到现在连贼人的样貌都不知道。

  “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裴清野见此处并无外人,轻声道:“还不是阆州那桩案子,江州知事贺兴私藏贡品,勾结商人贩卖谋利,前些日子被押回长安关进了天牢,此案要说也简单,可是他勾结的皇商是沈家,故而案子还在审,贺兴什么也不肯说,也不认罪,我猜他大概还想着有人能把他救出去。”

  犯了这么大的事还想活命,真是痴心妄想,至于沈贵妃会不会受连累,要看陛下的心情了。

  就在昨夜,有人冒充内侍进入天牢意欲将贺兴灭口,事败之后仓皇逃走,裴清野所在的百事司接到命令全力配合抓捕,他追查到贼人踪迹一路追到了曲江园林,可仍被他跑了。

  绯鱼不解地道:“要是想杀他灭口,为什么不一早就动手?”

  “天牢可不是谁想进去灭口就能进得去的,不过昨日的事好生古怪,众所周知,与贺兴勾结的皇商是沈贵妃的家人,冒充内侍去杀人灭口,岂不是明告天下,人是沈贵妃派来的吗?”

  这么一来,倒是让沈贵妃少了许多嫌疑,绯鱼抬头凝思了片刻,一双细白修长的手在眼前一闪而过,她犹豫着道:“也许……他根本就是个内侍呢?”

  “你的意思是,还真是沈贵妃所为?”

  绯鱼摇摇头,她不确定,当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事,却是事实,也没什么不可能。

  裴清野起身告辞,他还要继续去盘问昨夜参加夜宴的各府郎君和小娘子,看能否从他们那里找到些线索。

  裴清野走后,绯鱼坐在那里愣了良久,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此后几日,长安城中的各种宴会果真少了许多,绯鱼在雀衣坊订制的春衫算是白白准备了,她并不觉此为遗憾,初初去赴宴便见识到丹阳公主的行事大胆,莫名把宴无好宴四个字记在了心里,谁知道下一次赴宴再受到什么惊吓。

  韦珍珍觉得甚是无趣,往年这时节要日日赴宴直至初夏时分,今年才带着绯鱼参加了一次夜宴,她还没来得及将绯鱼正式介绍给各家的贵女,且韦氏双亲也觉得女儿眼看就要出嫁,不该再像从前那般管得松泛,将她拘在家中,绯鱼的日子才又清静下来。

  午后,绯鱼一脸怅然地从西市的六福食居里走出来,这是她第三次没有买到肉丝糕了,以往想吃什么便会送到眼前,如今终于尝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

  方才店主是如何说的呢?

  “对不住了,肉丝糕刚被一位客人全都包走了。”

  绯鱼气愤不已地道:“昨日我明明告诉你们了给我留几个!”

  不止昨日,前日她早早下了衙来买,他们就说卖光了,这两日她一日比一日来得早,还是没吃上,枉她一连几个月都是他们家的忠诚客人,没良心。

  “可是那位客人加了钱,还说马上要离开长安,小店不能让远客带着遗憾离开长安城啊!”店主说得义正言辞,仿佛他为长安城做了件多么伟大的事。

  “骗鬼呢,这都什么时辰了现在才离开长安?”绯鱼探过身一把揪住店主的衣领道:“我要吃糕你现在就给我做!”

  店主忙叫道:“放手放手,柳典狱,真的没了,要吃只能明日请早。”

  明日?绯鱼决定以后都不再光顾六福居,一家小小的糕饼食铺竟也来欺负她!

  今天的柳绯鱼可不止这一件糟心事,韩侍郎正式通知她,往后她的女牢要归另一位胡大人管,她若是再行差踏错,就不是光被他骂完就算了,干不好就得回家。

  那位胡大人出了名的小心眼爱找岔,绯鱼已经预见了自己悲惨的将来。

  说起来这几天她确实有些不走运,倒不是说倒霉,而相比从前的运气逆天,她的小小不如意就特别明显,买不到肉丝糕是一个,还有许多症状不敢细想,比如此刻,她好端端地站在街边,思索着接下来是回衙门继续当差,还是干脆回家,临街店铺的二楼突然掉下来一团黑影,绯鱼对此毫无所觉,突然有人伸手拉了她一把,还以掌上迎,正好击中那团黑影,咣当一声,一盆枝叶茂盛的兰草当场被击碎,残土倒了绯鱼一头。

  绯鱼摸了下脸,夹杂在土里的血被抹开,脸更花了,她被吓得叫出声:“血啊——”

  “我的血,你叫什么?”

  说话之人是裴清野,他正好路过此地,只来得及拉她一把,另一手挡在她头上,可是乌盆还是砸在他手上。绯鱼抬头算了下方位和距离,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若他没有拉那一把,其实乌盆是掉不到她头上的,而裴清野,正好将她拉到了乌盆掉落的位置。

  “裴大人,下次你能想好了再出手吗?看到没有,我本来站得远远的,是你把我拉过来的,还害自己受了伤,真是出息了。”绯鱼嘴里嘟囔着,拿出帕子替他清理伤口。

  “好像……是这样。”裴清野吸了口气,还好,她没受伤就好。

  他们站在一间卖器具的铺子前,店主听到动静,跑出来赔罪,见两人身着公服,吓得比他们还慌,连声解释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盆花放在上头的架子上好多年了都没掉下来,今日突然砸下来,好在两个贵人没有为难他,自去找医馆包扎伤口。

  到了医馆,大夫与裴清野在里面处理伤口,绯鱼觉得里头气闷,在外间看店伙计整理药材,这边裴清野刚包好了手,便听到“啊”一声尖叫,是绯鱼的声音,他冲出去一瞧,绯鱼整个人身上沾满了绿色的汁水,药店老板一脸肉痛,这可是上好的药汁,全被这位官爷倒自己身上了。

  “我……明明只是帮人端了下盆子……”

  谁知道全漏了,绯鱼欲哭无泪,站在那里无措得像个打翻了水淋个湿透的猫儿,矜贵又委屈,裴清野连忙叫来车马把她塞进去,送回红扉园。一路上绯鱼念叨着这几日的不如意,没吃到合心意的点心,睡到半夜有猫叫声惊扰清梦,就连公事上也不顺心,全都集中在这三日了。

  鉴于此,裴清野向她建议道:“要不……找清云道长看看?”

  他自觉好心,绯鱼却不领情:“不行!道士都不是好人!”

  不想绯鱼的样子竟十分抵抗,裴清野又一想她从小被崔氏给遗弃,就是因为崔父相信了一个道士的话,实在也不能怪她。

继续阅读:第一百章 平安喜乐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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