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嘛!”
本来要抱怨的薛蕴嬛看到眼前的段晏的表情不对,察言观色的她很快地就反应过俩,段晏这不是很高兴。她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得罪段晏了,方才明明段晏还处处依着自己的。
薛蕴嬛小心地观察着,问道:“我的殿下,你该不会是打翻醋坛子了吧?”
段晏的双眸微微眯起,这种危险发言怕是只有薛蕴嬛这个不知死活的能够说出来了,他本放在薛蕴嬛背部的手抬起,落在薛蕴嬛的脖颈上。
“诶?”薛蕴嬛一愣。
段晏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眼前人的脖子,如同在呼噜某种动物,道:“你最好给我听话些,你虽是男装,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身份。”
这是段晏的警告。
薛蕴嬛咽了口唾沫,点点头。这才让脖子上危险的手撤开了,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发现段晏的脸色已经很差了,连方才还带着血色的薄唇已经褪去,剩下了一些苍白的颜色。
薛蕴嬛有些不忍心,放轻了声音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好。”段晏松开了她,又好言好语地嘱咐道,“晚晚,你要注意些薛贤,万不可冒进。”
松开了之后,薛蕴嬛无论段晏说的是什么都一一应下,生怕段晏不让自己走,她必须快些离开才能叫段晏好受些,起码能有喘口气的机会。如此想来的薛蕴嬛离开的很快,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
第三次回头时段晏已经背过身去,他的身形挺拔修长,身上披着的长袍迎风飘扬,说不出的潇洒贵气。
薛蕴嬛最后看了一眼,反推开了厚重的木门,闪身入了医馆,很快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免得叫他人看出破绽来。
“回来了?”
令人意外的是薛蕴嬛方一回来,顾衡竟早就站在医馆大厅内的药房一侧,她还在怔楞间,脑子里一时闪过很多想法,一一闪过之后又最终归为对眼前之人无措尴尬,她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顾衡。
顾衡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朝着她招了招手:“愣着干什么啊?赶紧过来,你不用轮值了?”
“哦哦,好。”薛蕴嬛连忙小跑过去,站在了顾衡的对面。
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顾衡,却依然没有从顾衡身上发现半点异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段晏已经和顾衡说过的样子,他怎么能那么自然,像是发现了薛蕴嬛的打量,顾衡也抬起眼跟对面的人对视。
薛蕴嬛咽了口唾沫,正要说话,就看到顾衡的眼神示意。
顺着顾衡的眼神看过去,薛蕴嬛看到了一旁站在屋檐下想要走近又有些胆怯的兰儿,她比起平日里要变化得多,似是脸上是精心打扮过的,带着淡淡的胭脂味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
想来那些胭脂不是十分的昂贵,薛蕴嬛嗅着有些廉价。
薛蕴嬛知道兰儿有话要对自己说,可现在是当值的时候,她不敢到处乱跑,免得叫自己暴露了行踪。便一直跟顾衡二人在药房站到了中午,有人来替了,换了班薛蕴嬛才放松下来。
薛蕴嬛拍了拍自己的背部,站的那么笔直险些就要断了她的老腰。
顾衡虽是很自然,终究是被薛蕴嬛发现了有一点不一样,顾衡不再那么自然的说话贫嘴了,老是走在她的后边儿。薛蕴嬛本来应该跟顾衡好好说上一番的,没成想兰儿一直守在这儿,拦在了去打午饭的路上。
没有办法,薛蕴嬛只好走上去,喊道:“兰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的口吻显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双眼也单纯的没有包含半点杂质。兰儿看到了又将视线落在她身后的顾衡身上,因为兰儿是知道顾衡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兰儿在猜想难道顾衡没有告诉薛蕴嬛吗?
“没、没事。”兰儿张了张嘴又闭上,脸上的有些无神。
薛蕴嬛摸了摸鼻子,略显得有些尴尬道:“没事,那我和顾衡先走了,午饭可不能走慢了,要没菜吃的。”
顾衡没有说话,跟上了薛蕴嬛的步伐,与在原地的兰儿擦肩而过。薛蕴嬛走的很快就跟迫不及待要逃离般,却不料自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跟着顾衡来到打饭的膳房前,发现替他们打饭的还是那日的侍女。
“你没有看见兰儿吗?”给薛蕴嬛打饭时,那侍女问道。
薛蕴嬛似是早就预料到了她会说起兰儿,平静地答道:“看见了,怎么?你有事?”
“兰儿没有说什么话?”侍女显得很着急,看着比兰儿还要着急,“兰儿与我说有话跟你说,她这人就是这样的,跟个木头似的。”
薛蕴嬛挑了挑眉,颇有种见到了自己七大姑八大姨的样子,那会儿没有跟别人说段晏就是她老公的时间。远方的那些极品亲戚,看见她的小日子开始逐渐变好了,就各种来卖儿子卖同事的怂恿来相亲。
眼前的侍女颇有她们的风范。
薛蕴嬛想了想,趁着后边的人是顾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跟兰儿认识?”
“我叫慧琴,是兰儿的隔壁铺,那日……”
慧琴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的人就因为说话耽搁太久开始发出不满的声音,那些不满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大了起来。薛蕴嬛得知了眼前侍女的名字后就抱着自己的瓷碗匆匆离开,顾衡亦然跟上,似是从隔壁铺变成了保镖。
啊呀。
薛蕴嬛头疼极了,果然段晏这家伙无论在哪里都是活是个掌权者,当年段晏能被从孤儿院接走都是因为他的父亲急需要一个继承人,而膝下几个继承人都着实顽劣,段晏的父亲才不得不将人重新接回来。
段晏本不姓段,他有另外的名字,是被接回段氏后才正式改名姓的段。他的父亲思想很简单,不怕段晏的身份见不得人,只要他能对外公开段晏的身份就相当于确定了继承人的位置,只要段晏表现的足够出色,他的父亲就愿意交出手上所有的权利。
这都是很简单的思想,他的父亲拼搏了大半辈子不想要自己的基业沦落到外人的手上,通过种种渠道找到了当年自己遗弃的发妻,顺着这条线逐渐找到因早年丧母而被送到孤儿院的段晏。
“想什么呢你?”顾衡看她拿着筷子发呆,终于忍不住开口道。